舒甜甜感覺他變了,越發陰險了,還會內涵了,這是文化素養提升了啊。
於是某次朝堂議事的時候,她坐在小皇帝身後“垂簾聽政”,在他叫“母後”的時候——
她不慌不忙、不緊不慢地回了一句:“誒,我的好大兒。”
攝政王:……
她也陰陽怪氣了起來——
他請安她受著,他送禮她也送,而且還是長輩賜的名義;他要演孝順,她比他還能拿喬。
她就連下轎子都要他扶著,小手往他那兒虛空一搭,給他一個眼色,不扶著,她就說心絞痛:我兒不孝,傷透我心。
他倒是看不出什麼來,就是看她的眼神越來越危險,總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她以為他礙於身份,不會再做些什麼了。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
他早就知道了舒家換人的事,上皇室玉牒的也是用的她姐姐的名字,也就是說,這是個隨時岌岌可危的“假太後”。
但是就算是真的又怎麼樣呢?
他當年把她撿回來,問了軍師:若是他想娶舒家的女兒,可行?
軍師回答:不可能。
舒家出了三位皇後,權勢煊赫。秦王的身份本來就敏感,生母不受喜歡,卻是個長子。
老皇帝在一天,他就不會同意。
少年叼著草,安靜了一會兒,在軍師以為這少年放棄了的時候,他語出驚人:
“那就謀反吧。”
於是北境三年,屍山血海裡殺過去了。
他的人生信條就是:不擇手段得到想要的一切。
尤其是她。
所以,真假太後,又算得了什麼呢?
你來我往了一個月,人人都說攝政王孝順,小太後仁慈。
可是事情已經和舒甜甜原本的計劃偏離了。
她進宮本也是為了從不可能中,搏出個可能來,她想要權力,但是權力的起始點,是想要她的小情郎。
可如今他們雖然你來我往,其實相敬如賓,和她想象中差得太遠了。
她以為他是秦王了,就不能當她的小情郎了,可是她又想他在她病中守著她,她不要他走,他就不走,他還記得烤兔子,時常來送她。
她知道兩個人有些誤會,可是她冒名頂替,用了畢生的勇氣做出的犧牲,不是為了錯過他。
為此,她可以做一些讓步。
所以小太後想了個辦法。
她又“病”了,不肯見太醫,不肯吃藥,於是他果然來了。
她可沒有病懨懨的樣子,而是煮了茶,布置了茶室,邀請他來執手下棋。
少年當年蹙眉說這是鳥棋,如今也能步步緊逼,殺伐果決地將她的棋子吞吃了下去。
她不慌不忙,一般都是等到他要贏了的時候,直接一丟棋子,嚷嚷著不下了,這是她慣用的耍賴方式,他早有準備。
可是她這次卻落下了最後一子,突然間對他說,“秦王殿下,是不是一直找不到玉璽?”
於是長發的青年側目,他起來,將她步步緊逼,然後靠近她,問道,“小甜甜,你究竟想要怎樣?”
她說,“我有一筆交易要和你做。”
巧了,長發青年也想和她做一筆交易。
他問,“你究竟想要什麼?”
是權勢?
世界上沒有人可以比他更能給她無上的權勢。
是高高在上?
他可以讓她成為萬人之上,也可以俯首稱臣。
可是她卻湊過去,對高高在上的攝政王說:
“想要你。”
——她用玉璽威脅他,做她的小情郎。
後來假太後的事被壓了下去,但是小太後還是和小皇帝一起病逝了。
新帝登基,卻有了一位執掌另外一半印璽的皇後。
她和如今已經不再是少年的他,手拉手爬上皇宮頂的時候,和他提起了從前的事。
他才知道——
當初的少女抱著破釜沉舟的勇氣,展露出來野心勃勃的一麵,其實隻是因為:她想要她的小情郎。
他直接將她扛去了殿裡,抬高她的下巴肆意地親吻她。紅綢捆手,長發青年嘶啞的聲音戲謔地叫她那個從前叫過的稱呼。
他在她的耳邊說——我也是。
當年少年意氣,破釜沉舟,舍生忘死,也不過是:他想要娶走他的心間明月。
他們是徹底的權力動物,野心勃勃的動機卻是:
——得到彼此,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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