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眾星捧月7(1 / 2)

“好。”俞沉道, “但我不想當魚。”

蔣星腳尖勾起他下巴,笑得甜,說話卻傲慢自我:“沒關係啊, 我不差你一個。現在鬆手的話, 咱們還是朋友。”

吻過腳踝的朋友?

“我要睡覺了。”蔣星隨口說,對待俞沉的態度一轉,“鬆開。”

脆弱的骨骼還握在他人手中, 卻這麼不會說話。

是被人捧慣了的惡劣性格,拿準了俞沉不會生氣,便肆意妄為。

俞沉好好把蔣星雙腿放到床上,“晚安。”

蔣星睡得並不踏實,他本以為俞沉在身邊就能睡個好覺。

可夢裡卻闖入了什麼毛茸茸的怪物, 不僅束縛他雙腿, 還惡意用刺刺的尾巴尖撓他腳心。

“俞沉……貓……”

毛茸茸動作一頓,他耳邊傳來貓咪不屑地噴氣聲。

沉重呼吸隻可能來自體型巨大的生物, 它徘徊在蔣星側臉,四肢陷入柔軟床鋪。

蔣星艱難睜開眼,恍然間看見一隻有著綠色豎瞳的黑豹。月光下, 皮毛油亮順滑, 肌肉賁張。

是夢吧……

蔣星臉色微微發白,扭過頭避開豹子極具壓迫感的凝視。

然而對方並不後退,饒有興趣地觀察蔣星喉嚨, 對那裡一碰就破的皮膚很感興趣。

帶著倒刺的舌頭舔上鎖骨之間柔軟的凹陷, 尖牙刮過的感覺如此真實。

因為是夢,蔣星嗚咽一聲,竟然大著膽子胡亂揪住一隻豹耳。

黑豹的動作停了下來。有力的尾巴也停止擺動。

蔣星半闔著眼,無力道:“彆舔了。”

黑豹咧開嘴, 仿佛人類嘲諷的笑。隨即粗糙貓舌就順著蔣星脖子舔到耳後,兩顆虎牙用玩鬨力氣叼住後頸皮肉。

它見蔣星沒對自己耳朵動作,甚至不滿地拱了他一下。

命懸一線的恐懼與撫摸毛茸茸的安全感天然衝突。蔣星大口呼吸著,順著毛皮緩緩撫摸。

對待小貓的力氣在它麵前顯然是隔靴搔癢。豹子喉中發出不爽的低吼,嚇得蔣星咬住下唇。

憑什麼凶他。

夢裡睡得迷糊,蔣星害怕過後就是委屈,乾脆逆著毛用力一推。

豹子胸口蓬鬆的毛發炸開。

黑豹頓了頓,被子掀開,動物特有的高溫覆蓋人類身體。

無法抵抗,蔣星乾脆閉上眼,竭力忽略豹子的存在。

直到尾巴鑽進褲腳,莫名熟悉觸感讓他突然意識到不對。

蔣星猛地睜開眼,耳邊是熟悉的鈴聲。

手機放在床頭櫃上,他渾身似乎有千斤重,無力輕喊:“俞沉?”

早就準備好一切的青年俯身關掉鬨鈴,他剛洗了頭發,還帶著濕潤的水汽。

“不舒服?”

蔣星搖頭,“做了一個噩夢。”

他想起昨晚已經自願對俞沉戳破偽裝,乾脆命令道:“拉我起來。”

俞沉很上道。不僅拉他起來,還為他換上了今天要穿的衣服。

蔣星:“上午有網球課,幫我多帶一套衣服。”

俞沉一概執行。就好像已經被馴服了一樣。

又或者,是保護區裡已經吃飽的猛獸對待投喂者的態度。

上午的課業實在枯燥,蔣星沒睡好,趁課間縮在座位上趴著。

看見他動作,班內交談的聲音都小了些許。

這裡二十個人,都知道蔣星在他們圈子裡的地位。

眾星捧月,萬眾寵愛。

上課鈴響,蔣星坐直身體,痛苦道:“好困。”

陳薇坐在他旁邊,帶著滾輪椅滑過來,“你昨晚做賊去了?”

她說到一半,輕笑道:“咦,不是做賊啊……”

蔣星不解,水氣彌漫的眼裡懵懂無知。

陳薇點點脖子:“這裡。”

“啊?”蔣星接過她的小鏡子,登時睡意全無。

一大片紅痕,從喉結一直蔓延到襯衫下頭,非常像過敏反應。畢竟沒人會在床上吻成這樣。

陳薇也就是開個玩笑,蔣星身邊要是有人,圈子裡早炸了。

“過敏?”她說,“要不要去醫院。”

蔣星碰了碰,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皮膚腫了,輕輕一劃恐怕就會破皮流血。

像是被砂紙來來回回剮蹭過。

昨晚的夢他已經記不清楚了,隻覺得混亂又可怖,似乎是有什麼怪物趴在他身上,在咽喉上肆意留下印記。

動物本能的占有,簡直就是劃領地。

蔣星對夢境心有餘悸,強笑道:“沒事。”

既然他這麼說,陳薇也不好深究下去。

網球課在室內上,恰好和俞沉所在的普通班分在一起。

學校注重體育,為學生提供各種主流到小眾的課程選擇。

順道篩選有天賦的學生送往賽場。

在這裡,成績很重要,但並不隻有一條路可選。學習報國與成為運動員為國爭光都有機會。

蔣星身上的襯衫不便活動,陳薇道:“你就這麼打?”

“俞沉給我帶衣服了。”

沉默清瘦的青年人拎著背包,從普通班那邊走過來,身後同學視線落在他身上,帶著驚異與探究。

他們都認識俞沉,畢竟是全市第一進來的學霸,隻是沒想到對方竟然認識那些遙遠的豪門子弟。

陳薇眯起眼,閃過深思。

她從不將自己的命運寄托他人。對蔣星與其說是情愛的好感,不如說是內心深處隱藏極深的羨慕喜愛,忍不住寵著護著他。

不過嘛,做個看好戲的觀眾還是很有趣的。

俞沉拉開背包,蔣星的網球服疊得很整齊,拿新的防塵袋裝著,放包裡也沒留下折痕。一看就是用了心思對待。

“謝啦。”蔣星燦爛一笑,“要不要一起去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