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鵬清皺起眉:“那是誰?”
俞鴻濰給湖中扔去把飼料,引得天鵝擁擠搶食,悄悄聽著對話。
蔣星?那不是蔣若楠的兒子?戴鵬清這麼關心他做什麼?
助理:“一個新銳畫家,和蔣少爺關係不錯。生日時送了幅畫,昨天被俞沉燒了。”
戴鵬清皺起眉,“我知道了,給他家打個電話,我晚上去看看他。”
“明白。”
俞鴻濰坐直身體,“一起吃飯?”
“不吃了。”戴鵬清笑說,“家裡小輩生病。”
“小輩,哪有你照顧他的道理。”俞鴻濰道,“算了,去吧去吧。”
戴鵬清終於告彆對方,先是駕車去了餐廳。
餐廳今日無預定,侍者隨口和席德交談:“你都連上好幾天了吧?不休息?”
席德掛好酒杯,溫和一笑:“準備之後休個長假。”
侍者:“那挺好……”
預定電話響起,侍者道:“您好……戴先生?好的,好的,您過來直接取就好。再見。”
席德動作一頓,緊盯著侍者:“戴先生要來吃飯?”
對方之前很少來這裡,畢竟和他同輩的商人都喜歡喝白酒。也就是最近幾天,帶著蔣星來了兩回。
侍者:“不是。戴先生要定一盒司康,少糖少油的。”
“拿走?”
“對,”侍者突然想到什麼,靠到吧台上小聲說:“肯定是給他那個小情人定的。”
“情人?”席德失笑,“戴先生又有新歡了?”
“你見過的,就前兩天吃飯那位。”侍者笑說,“美吧?我看著人家也就十八九歲,戴先生可真是……”
席德笑意收斂,動作也開始漫不經心起來,“可我聽說,戴先生是那位少爺的叔叔?”
“乾叔叔嘛。”
席德掛好最後一隻酒杯,“我去做司康。”
他轉到更衣室內,悄悄鎖好門撥出電話,低聲說:“你不是說蔣星單身?”
對麵說了什麼,席德聲音更加焦躁:“簽證續不下來,我下周就要滾蛋了,想想辦法!”
“……好,我再試試。”
席德掛斷通話,出去做好戴鵬清要打包帶走的司康,心中一動,大著膽子在盒子裡放了張手寫卡片。
他壓著胸口平複心跳。如果被戴鵬清發現,他立馬就要滾蛋。
但他不得不賭一把。
侍者去車庫送完東西回來,並沒有異常。
席德鬆了口氣。
他沒告訴蔣星自己有犯罪記錄,導致工作簽證一直續不上。
蔣星性格善良,但不傻。席德要是直說,恐怕對方會讓人把事兒查得清清楚楚,那樣他最後的救命稻草也沒了。
席德揉了揉手背,感覺內心的暴力衝動又瀕臨爆發了。
晚上去趟俱樂部吧。
戴鵬清工作繁忙,還得抽出時間應酬,根本不會多費力氣去看看司康裡頭有什麼。
不過想到蔣星,他心情明朗些許,不知道對方病得嚴不嚴重……
*
蔣星半夢半醒間,房門哢噠開合,沉默的影子走到他身邊。
額頭上的手掌涼涼的,很舒服。蔣星睜眼看見俞沉,“抱一下……”
俞沉沒抱他,掀開被子抹酒精,完全公事公辦的派頭。
換了平時,不抱就算了,蔣星又不是非俞沉不可。但生病的人總有特權耍脾氣。
“俞沉,抱。”
趁著俞沉給他擦膝彎時,蔣星踩住對方手背,“抱。”
俞沉眼眸一沉,仍是沒動手,反而把小貓扔到了蔣星懷裡。
小貓鑽進被子口,擔憂地舔蔣星下巴。
“你比他好。”蔣星摟住貓,“他討厭死了。”
小貓煞有介事地點頭。
俞沉:“再睡一會兒。”
“不睡了,”蔣星故意說,“不舒服。”
俞沉說:“戴鵬清晚上要過來。”
他眸光微動,帶著諷刺笑意說:“你還得和人對戲。”
回應他的是飛起的枕頭。
“出去。”
晚餐蔣星就在床上吃了,白鹽白味的清蒸鱸魚,要不是魚好,根本吃不下去。
吃過飯便恢複了些許力氣,蔣星乾脆靠在床頭逗貓。
羽毛鈴鐺輕響,小貓撅著屁股趴下,雙眼緊盯著逗貓棒,一個猛子紮上去!
它故意撲歪,讓蔣星能及時偏開逗貓棒。
他以為自己騙到了貓咪,就會喜愛地親親它腦袋或是小爪子。
小貓對自己的聰明才智感到驕傲。逗貓棒有什麼意思,蔣星親親比較重要。
他倆玩得開心,俞沉就借了蔣星的桌子看文件。
本來俞沉還能專注,後來床上一人一貓直接進化到抱胸口親,他不得不放下鼠標,“不累了?”
蔣星不理他,把臉埋到貓咪胸脯的毛毛裡蹭。
俞沉表情微妙。
他想起蔣星摸自己真身的時候,也喜歡揉亂黑豹胸腹的軟毛。
觸感源源不斷從小貓身上共感給俞沉,他曲起手指,終於忍不住走到床上拎走小貓。
“睡覺。”
小貓四腳亂蹬,激.情抗議。
蔣星:“你彆拎它。疼。”
俞沉終於忍不住,說:“疼個屁。”
蔣星一愣,隨即驚奇地上下打量俞沉:“你還會這麼說話啊。”
語氣之諷刺,令人無奈。
俞沉敗下陣來,扔開小貓,抱他入懷。
“好了。”
蔣星平靜下來,過了會兒才抬手環住俞沉的腰,“煩人。”
小貓想點根煙。
工具貓本貓是也。
車輛駛近莊園的聲音打斷兩人擁抱,蔣星起身穿鞋,“戴叔叔來了。”
俞沉懷抱突然空落下來。
蔣星背影已經消失了。
戴鵬清來時對著鏡子裡整理好了行頭,一身黑灰風衣,身上隻噴了很少的冷調香,不會讓病人聞了難受。
他看見蔣星下樓,“怎麼起來了,快回去。”
蔣星:“戴叔叔是客人嘛。”
戴鵬清失笑:“彆這麼見外。”
他遞過司康盒子,“淡味的,晚上餓了可以試試。”
蔣星看到餐廳的外帶盒,突然想起戴鵬清不明不白的態度,臉色微白。
見他動作僵住,戴鵬清輕笑道:“彆緊張。”
戴鵬清上前撫摸蔣星額頭,冷淡的香水包裹住蔣星,讓他渾身不自在。
尊敬的長輩突然跟自己表白,怎麼想都彆扭。
“還有點熱,”戴鵬清道,“上樓躺著。”
蔣星無奈,隻好回到臥室,誰知俞沉竟然沒走,還在書桌那兒寫作業。
戴鵬清皺眉道:“走錯了?”
“沒……”蔣星走到俞沉身邊,小聲說,“你先回去吧。”
有外人在,俞沉沒有逆著蔣星來,帶著東西出門,與戴鵬清擦肩而過。
戴鵬清上下審視著他,而俞頓這個沉默瑟縮的親兒子隻敢低頭經過,連問好都不會。
他隨意看了眼俞沉手中的紙,上頭文字一閃而過。
戴鵬清沒有在意,晃眼就忘了上麵是什麼。
蔣星躺回床上,小貓窩在他枕頭旁,靜靜搖著尾巴,緊盯戴鵬清一舉一動。
戴鵬清在床邊坐下,調暗台燈:“怎麼讓貓上床。”
“它很乾淨,香香的。”
戴鵬清:“你總是心軟。”
這話平時聽著沒什麼,可經曆了戴鵬清表白,裡頭的寵溺聽得蔣星渾身冒雞皮疙瘩。
他強笑道:“哪有。”
蔣星陷在軟軟的枕頭裡,麵龐無害而柔軟。
和外麵那些豺狼虎豹簡直有天壤之彆。
戴鵬清看著他,忍不住想象,如果自己和蔣星住在一起,那每天回家都會輕鬆愉快。
少年會在書房或是客廳等自己,開一盞昏暗的燈看電影。然後在聽到門鈴聲的時候跑過來,開門,擁抱他,吻他。
會詢問自己今天工作是否順利,會說他在學校裡的趣事。
戴鵬清想,即便是最無趣的問題,從蔣星嘴裡問出來,也能讓他耐心回答。回抱、回吻、然後在夜裡占有他。
想象越美好,現實就越是冷酷。
蔣星:“您在想什麼?”
他帶著病容,疲倦而蒼白,卻仍是關心戴鵬清。
對,就是這樣。
戴鵬清心神動搖,過界地俯身,兩人的距離是如此近。
蔣星什麼都不懂,隻要自己主動一些,對方就會落入自己手中。
小貓背毛炸起,低吼警告。
但它太小了,彆說嚇退戴鵬清,甚至都得不到一個眼神。
太近了。蔣星偏開臉,“怎麼了……”
戴鵬清聲音柔和,“手感受不準,我看你有沒有發燒。”
蔣星眼簾低垂:“溫度計……就在床頭櫃上。”
“嗯。”
戴鵬清應了,卻沒起身,反而更近了些。
“蔣星,”他說,“我知道你害怕。”
少年睫毛輕顫,不說話,因緊張而咬了咬唇,殷紅水潤,仿佛在無聲邀請。
“但我是你最熟悉的人之一,”戴鵬清靠近他,“你不用怕我。”
就在戴鵬清將要親吻他時,臥室門被推開了。
蔣星猛地轉過頭,背對著他。
戴鵬清麵色不虞,緩緩起身:“不知道敲門嗎?”
是俞沉。
沉默寡言的青年走了進來,第一次與戴鵬清正式交流。
“蔣星該吃藥了。”青年麵無表情,“叔、叔。”
作者有話要說: 白天出趟門,晚上加更~
對了,上學的寶什麼時候返校呀?到時候我提前一點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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