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秒,蔣星竟然抬頭,親了下他的唇。
蜻蜓點水,一觸即分。
*
地下拳場內喧囂吵鬨,腥臭的汗水和血味混在一起,激活每個觀眾的腎上腺素。
工作人員指引席德去往後台戴上麵具,態度討好:“先生,您終於來了。您的粉絲整天盼星星盼月亮呢。”
脫下廚師服的席德壯得誇張。光.裸的身上全是傷疤。
“對手是誰。”
“響尾蛇。”
聽到這個名字,席德厭惡地皺起眉:“怎麼不是猛虎?”
“虎哥昨天折了條腿,休息呢。”工作人員隨口道,似乎那個拳手不是斷腿,而是掉了根頭發。他們看慣了缺胳膊少腿兒,早麻木了。
籠門打開,戴著黑白麵具的席德走入大廳,現場瞬間揚起歡呼浪潮。不斷有人往他身上潑酒。
而他的對手,一個瘦條的拳手正在籠子裡熱身,毒蛇麵具後的雙眼陰冷狠辣。
觀眾興奮大喊:“響尾蛇!一隻眼睛一萬!老規矩!”
地下拳場,自然是來看流血的,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點到即止。
席德毫無反應。
同樣戴著麵具的嬌媚女郎舉起牌子:“兩位,做好準備哦。”
哨聲響起,兩個野獸一樣的人影撞在一起。
沒有規則,純然亂鬥。
隻要不出人命——出也沒關係,隻要死者沒名沒姓,拳場都能壓下去。
響尾蛇不負毒蛇的名頭,手上有尖刺指套,打到要害能丟半條命。
正是他的武器,讓觀眾有了“瞎眼就給錢”的呼喊。
戰鬥正酣,拳場大門卻被突然踹開,黑暗的觀眾席被強光手電照亮。
“警察!全部蹲下!”
場下尖叫一片。
席德見勢不妙,一腳踹倒裁判,搶過鑰匙打開籠門。
響尾蛇順勢跟著他溜了出去。
然而就在他們跑向秘密逃生通道門前時,響尾蛇突然發難,尖刺指套狠狠刺入席德後背。
瘦小影子溜了出去,席德跪了下去,眼前發黑。
指套上有麻藥。
通道響起槍聲。
有人扯起他,拽下麵具:“還是個老外?抓了,收隊!”
燈光亮起,滿屋妖魔鬼怪顯出原形。
“一百二十八個?真不少。”便衣道。
另一個年輕同事道:“咱追這條線快半年了,多虧熱心市民舉報,不然還得費工夫。”
席德半閉著眼,望著腳麵。
麻藥與絕望一齊上湧,他突然倒了下去。
“送醫院!”
*
第二天,蔣星精神好起來,早餐吃了一籠小包子。
俞沉也沒去學校,管家欲言又止。算了,等俞先生和蔣女士回來再說吧。
傭人收拾了今天的垃圾,負責蔣星房間的是個新人,他看見裡頭隻有一張卡片,便問:“蔣少爺,您房間的垃圾袋要換嗎?裡麵隻有張卡。”
“卡?”蔣星不解,“什麼東西。”
傭人:“上麵還有字兒呢,不是您扔的?”
蔣星記憶裡沒扔這種東西,“我看看。”
是張精致的餐廳卡片,可惜字很醜。
“席德?”蔣星奇怪道,“簽證到期……”
俞沉剛好給他拿牛奶出來,看見卡片,淡淡道:“我扔的。”
“你扔它乾嘛啊?”蔣星皺眉道,“人家和我說事兒呢。”
俞沉沒說話,隻把今天報紙的頭版頭條翻開,遞給蔣星。
上麵大大的紅字寫著:本地警方突擊地下拳場
配圖是一大群戴著頭套被押送上車的嫌疑犯。
其中有一個人被特意放大了,身材很好,估計是為了吸引眼球。
“外籍人士席某……”蔣星一驚,“不會吧……”
俞沉:“還有彆的,想知道嗎?”
“快說!”
俞沉打開電腦,和蔣星在沙發上坐下,順著昨天收到的信息找到了外網的報道。
那位被席德家暴的女生不僅告他上法庭,還聯係了組織進行曝光宣傳。
蔣星看得大受震撼:“這也太……人渣了。”
俞沉:“司康我拿去喂貓了。”
也不是正經貓咪,吃點甜的沒問題。
蔣星隻當自己一腔好心喂了狗,轉頭就忘了席德這號人。
傭人們都去準備招待客人的食材,客廳空曠而安靜。
蔣星突然覺得有些局促起來。
俞沉推開電腦,正要說什麼,莊園門口傳來引擎聲,管家已經帶著傭人去前門迎接主人了。
蔣星鬆了口氣,“走吧。”
他瞥了眼俞沉,隨口道:“俞先生脾氣不壞。”他怕俞沉緊張。
轎車上下來兩位中年人。
蔣若楠一身墨綠風衣,利落颯爽,一把摟住蔣星:“星星,身體好了嗎?”
“沒事了。”
端莊美麗的女士微笑著,“我給你帶了甜點,咱們進去說。”
自始至終沒有分給俞沉一個眼神。
傭人們默默低著頭搬東西,內心腹誹。恐怕俞少爺的日子不會好過了。
俞頓與助理說了幾句話,向俞沉走來。
令人意外的,他並不像傳言中那般厭惡俞沉,反而神情複雜,“進去吧。”
俞家真正的掌權人,與他交談時卻像一對普通父子。
“住得慣嗎?”
俞沉平淡道:“還好。”
“和蔣星相處怎麼樣?”
俞沉沒說話,就在俞頓以為他和蔣星相處有摩擦時,一向沉默的青年道:“他很好。”
俞頓麵露訝異,沒說什麼。
蔣若楠正拉著蔣星,把大包大包的衣服拆開給他比劃,笑眯眯地誇讚:“真好看。”
俞頓上前看了看,滿意道:“不錯,看著很精神。”
長輩誇人實在是詞彙貧瘠,蔣星失笑道:“謝謝。“
俞沉站在圈外,靜靜看著他們交談。沒有陰謀算計,一切都平靜而美好。
蔣星對俞沉笑著招招手:“快來,有你的衣服。”
俞沉站在原地,視線與蔣星交彙。他想到昨晚的吻,緩緩走了過去。
胸腔內,屬於“俞沉”的那顆心在跳動。
而作為怪物的那顆心,則為蔣星而跳。
衣服是蔣若楠買的,雖然昨天接到電話後她很想把衣服從窗戶扔下去,但最終還是沒動。
讓蔣星做決定吧。
“還挺合適的。”蔣星道,“喜歡嗎?”
是和蔣星同款式的一件風衣外套。
“很好看。”
蔣若楠一看兩人身上一模一樣的外套,表情不太愉快。
管家微微躬身:“先生,戴先生的侄子來了。”
俞頓意外道:“柳恪?他來做什麼?”
管家同樣不解:“他說隻能當麵談。”
俞頓叫管家收拾好客廳禮物,讓柳恪進來。
柳恪不是獨自來的,另有一個俞頓不認識的年輕人跟著他。兩人臉色都不大好。
像是大病了一場,但又異常興奮。
管家認識白落雲,道:“二位是來找蔣少爺的嗎?”
“不。”
柳恪開口,嗓子因感冒有些沙啞,“我們來找俞叔叔。”
俞頓皺起眉,以他的性格,很難對不提前聯係就前來拜訪的小輩有好臉色。
“什麼事?”
柳恪笑了笑:“您一定得看看這個。”
他從文件袋中拿出一張影印照片。
“說來也巧,我和白先生都與您的兒子俞沉有過幾麵之緣。”柳恪道,“不過……”
他放下照片,推向俞頓。
俞頓麵無表情地掃了眼。
他的反應柳恪並不意外。俞頓大風大浪這麼多年過來,哪能被一張不辨真假的照片驚嚇到。
蔣星感受到不同尋常的硝煙味兒,道:“你們是來做什麼的?”
他走到俞頓身邊,“俞叔叔,我能看嗎?”
俞頓頷首。
那是一張舊文件的影印。是……死亡報告?
蔣星心中一緊,連忙去找名字。
“俞沉”
白落雲道:“俞先生。您的兒子,十年前就因腦炎去世了。”
“這位坐在俞家的‘俞沉’先生,到底是誰呢?”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再更一章,這個世界就完成啦
本來想寶貝們返校前寫完的,但我太困遼(小聲
下個世界是 瘋狗x釣係
#急釣上來的魚會咬人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