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無念想了很多，但又似乎什麼都沒想。
“施主好生麵善。”無念聽到自己語氣鎮定的這樣說道。
那男子似乎也是驚訝不已：“我也一樣覺得大師好生麵善。”
“長的一模一樣，每天照鏡子都能看到，自然麵善了。”這是注意到兩人的路人感歎的話語。
可能是因為好奇，那男子邀請無念一起去茶樓坐坐。畢竟，這世間有一個陌生人長的同你一模一樣，怎麼想都是一件神奇的事情，遇到了自然不可能這麼簡單的一笑置之。
“我叫東方羽，不知大師怎麼稱呼？”這男子不是彆人，正是同嬌嬌一起下凡界的東方羽。
“我叫無念，當不起大師這個稱呼。”無念端起了桌子上的茶盞，掩飾性的喝了一口。
明明是上好的雨前龍井，可無念卻無端端的喝出了一股苦澀至極的味道。
無念平日裡看似不食人間煙火，但當他特意迎合一個人時，卻幾乎不會有人能逃的過。
東方羽自然也不會例外。
在無念的三言兩語中，東方羽好似就對無念放下了心防。
他苦悶的喝了一口茶，將心頭壓抑的事情的一股腦的說給了無念：“大師有所不知，在下這次出來，是為了尋我的妻子的。”
“妻子？”無念麵上不變，垂在衣袖之中的雙手卻不由自主的握緊了。
“半年前，我中了劇毒，命不久矣。為了不拖累她，我騙她說我看破了紅塵，想要出家去當和尚。”說著，東方羽苦笑了一聲，“很蠢是不是？”
不等無念回答，他又自顧自的道：“我自己也知道這種借口很蠢。可我當時快要死了，我不想拖累她，她那麼漂亮，那麼好，她和該擁有世界上最好的一切，而不是受我的拖累。”
“那現在呢？”既然已經選擇了推開她，為何現在又要返回來找她？
“我後悔了。”明明沒有太大的悲傷情緒，可無念就是能感受到東方羽鋪天蓋地的痛苦。
“半個月前她留書出走不見了，她去找我了。她是一個女孩子，那麼柔弱又那麼漂亮。我簡直不敢想象這一路上她會遇到什麼。”
你當然想不到了。
她為了找你吃了那麼多的苦！
“那你現在的身體？”無念眉眼低垂，麵上是慈悲佛，眼眸深處卻是欲拉人入無間的惡鬼修羅。
“算是控製住了，至少還能再堅持個幾年。”說到這裡，東方羽再也坐不住了，他站起來同無念告辭，“我打聽到她好似來過這裡，機會稍縱即逝，下次有機會再同大師敘舊。”
“嗯！”無念額首，端起茶杯敬了東方羽一杯，“祝你好運。”
“謝謝！”
回到後山時，無念已經調整好了自己麵上的神情，絲毫也看不出在山下時的驚濤駭浪了。
“你回來了。”聽到響動，嬌嬌一瘸一拐的出來，像隻小雀鳥似的，歡快的撲進了無念懷中。
“我好想你。”嬌嬌緊緊的抱住了無念的勁腰，“山上好冷清，偶爾還能聽到野獸的叫聲，我一個人很害怕。”
“彆怕。”無念回抱嬌嬌。
“嗯！”嬌嬌小臉蹭了蹭無念的胸膛，“你回來了我就不怕了。”
兩人回到竹屋後，無念將自己買的東西拿出來送給嬌嬌。
看著桌上的胭脂水粉和衣裙，嬌嬌感動的紅了眼睛：“沒想到你還記得給我買這些東西。”
“我想給你最好的。”無念從身後抱住了嬌嬌，他貼到嬌嬌耳邊，聲音低沉醉人。
嬌嬌又感動又開心，她挑了一盒胭脂，對著鏡子塗在了唇上。
然後，在無念沒有反應過來之時，抵著無念的肩膀獻祭似的對著無念吻了上來。
無念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立馬掐住嬌嬌的纖腰回應了起來。
山林寂靜，隻偶爾能聽到呼嘯的風聲和女子嬌媚的嗚咽聲。
房間裡，嬌嬌被無念抱著坐在無念為她開辟出來的梳妝台上，她小口喘著氣，香甜的氣息一下一下噴灑在無念鼻間。
一時間，兩人儘皆無話。
良久，無念出聲打破了沉默。
無念大手捧著嬌嬌的小臉，動作輕柔又纏綿，眸中是似海般深重的愛意。
“嬌嬌。”他叫了嬌嬌一聲。
“嗯？”嬌嬌不明所以。
“你……”無念聲音平緩，但細聽不難發現，他平穩的聲線中帶著細碎的顫抖，“你是喜歡現在的我，還是以前的我？”
嬌嬌有點懵，她歪了歪腦袋，思維有點遲緩：“有什麼區彆嗎？”
“有。”無念很認真，“現在的我比以前的我更愛你。”
嬌嬌眨了眨眼，抿唇，神色有點苦惱：“我，我……”她不想說謊，可卻又無法給出他他想要聽到的答案。
無念眸色一沉，大手遊移，落到嬌嬌肩膀上後，驟然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