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槍和炮多好用啊,還不會有自己的思想,可以貼身裝備,比中也好用多了吧?”
太宰治感慨著晃悠手中的紅酒杯,杯口往前傾斜,酒液微微一偏,液麵上倒映出了赭發男孩蒼白的神色,湛藍的瞳孔似乎都在發顫。
中原中也並不傻,同伴們對他的態度是怎麼樣的,他心裡也有數,但在此之前都是粉飾太平,從來沒想過這世上會有一個人……如此不留情麵地,毫不猶豫地撕破他們的粉飾的麵紗,把隱藏在底下的暗潮洶湧直接挑到明麵上。
“啊,多可憐啊。”太宰治放輕了語氣,他歪頭盯著中原中也,吐出的話語依舊浸滿了直穿人心的毒液,“你隻是被他們好心撿回的野狗,一把隻要開價足夠,隨時可以替換的武器而已。我沒說錯吧?”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白瀨的臉漲得通紅,也不知是氣得還是被戳破了心事而惱羞成怒,他扭頭看向中原中也,“中也,你不要聽他的,他隻是在挑撥離間!”
“咦?如果我說的不是真的,為什麼你要露出如此動搖的表情?其實你的心裡也有數吧?”
因為其他孩子都在白瀨旁邊,太宰治兩側沒有人堵塞,他順理成章地下了座位,一步步走到赭發男孩麵前,他淺淺地揚起微笑,接著在中也耳邊悄聲吐露蠱惑人心的話語。
“與其向這些人搖尾乞憐,不如換個主人怎麼樣?比如,以後當我的狗。”太宰治惡劣地拉長音,喚出赭發男孩的名字,“中——也——”
“你給我閉嘴,誰要當你的狗!”中原中也猛然後仰,和太宰治拉開了距離,他的臉色黑如鍋底,手上泛起若有若無的紅色光芒,“你最好乖一點。就算你說的……他們是我的同伴,我絕不會背叛他們。”
“啊是嗎,真是一條忠心的好狗狗。”
太宰治無視了中也身上的異能紅光,自顧自地又喝了一口紅酒,男孩的酒量顯然沒有修煉到位,白嫩的小臉上已然暈開了酡紅,唯獨那雙鳶色的眼眸閃著清醒的光。
羊組織的其他成員被挑釁到了極點,他們紛紛怒視太宰治,幾個人上前想要把他重新綁起來,還有人慫恿中原中也。
“我們羊組織的內部事情,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說三道四的。中也你愣著乾什麼,還不快給這個溫室長大的小少爺一個教……”他一愣。
他看到中原中也寫滿了不可置信的神色,赭發男孩低頭盯著自己的手,喃喃道:“異能力失效了……怎麼可能?”
太宰治好整以暇地靠在桌旁,他仿佛沒看到朝他撲來的孩子們,就在他們要挨到他的前一刻,太宰治倏爾拍了拍手。
這是一個信號。
槍響驚破了天際,血液濺到了太宰治的臉頰上,他麵無表情地拿袖子擦了擦,眼神都欠奉,繞過了桌子,朝門口走去。
那個最先伸出手想要揍他的羊成員慘叫著倒下,他驚恐萬狀地捂著自己不停淌血的手掌,口中不住地痛呼,手臂痙攣。
“好痛……好痛,我要死了……中也,攔下他,中也!”
同伴的慘叫近乎破音,柚杏嚇得臉色慘白,僵立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四周湧入不計其數的黑衣男人,眨眼間就把她的同伴們製服了。
而羊賴以生存的最強武器——中原中也,此時滿頭大汗,異能力完全使不出來。
為什麼?
中原中也眼眸驀地向旁邊一瞥,隻見太宰治不知何時已然走到他的身側,笑眯眯地捏著他腦後的頭發,人間失格首次顯現威能。
中原中也張大了嘴,質問的話語卻卡在了喉嚨裡,不上不下。
事到如今,還不夠明了嗎?
從頭到尾,“羊”組織才是那個一無所覺的小醜,在戲台上出演滑稽的劇目,殊不知自己的醜態已被旁人欣賞了個徹底。
中原中也手指微微動了動,最終還是放棄了反擊。
直到現在,他做出的都是理性的抉擇。
反抗隻會引來更糟的結果,說到底他們隻是一群抱團取暖的孤兒團體,失去了異能力後,即使是中原中也,也沒法從這幫武裝完備的突擊小隊的包圍下逃脫。
………
看到中原中也散去了異能力的紅光,太宰治略微挑眉,接著點點笑意攀上了他的眼尾,帶著幾分隱約可見的心滿意足。
作者有話要說:於是宰就這麼把中拐了回去,給自己添了一個未來的師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