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久久未曾動靜,不是因為它是溫順無害的白兔,而是因為它是猙獰著咧開獠牙的猛獸。
白鳥綠子痛苦的閉上眼睛,踉蹌的後退了兩步,隻覺得血液倒流,心跳失常,頭腦一陣陣的發昏。
她崩潰的用手捂住臉。
……………………………………
琴酒仿佛陷入了一片混沌中。
疼痛與麻木一陣交替著一陣,令他處於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他想要說些什麼,卻口乾舌燥,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隱隱感覺到了血的氣息,卻遲鈍的反應不過來。
半響,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是自己的血。
哦——剛剛不小心把下嘴唇咬破了。
琴酒苦中作樂的想,他看不少人受過刑罰,從最開始的心有不忍,到後來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點覺得無聊,此刻才明白什麼叫做出來混的遲早要還。
不過還算可以。
他冷靜的想著。
比起鬼哭狼嚎的那些人,他自信自己還沒有顯得太過丟臉。
這還不是他的極限。
他魂遊天外的瞎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意識漸漸陷入了黑暗。
忽然,門口發出“吱呀——”的一聲,透出一點的光,黑暗的刑罰室多了點光亮。
琴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心想雖然我還不怕,不過就不能晚一些來嗎?
就算他能忍,但還是會痛的好不好?!
來的人不是他想象中的人。
棕發少女麵色蒼白,她綠色的眼睛定定的看著琴酒,小小的、昏暗的房間裡充盈著淡淡的血腥味,就像一把把鋼針紮在少女的心裡。
但他寧願是他想象中的人。
意識到來人是誰的一瞬間,少年就清醒了過來,他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兩日沒有沾水的嗓子乾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模糊的發出幾個音節。
太過分了——琴酒想——如果能出去的話他一定要提一下意見,乾成這樣彆人就算想招出什麼都沒辦法說啊!
少女理智而克製的走近,她上下打量著他,在目光落在他的手上的時候,終於忍不住露出要哭不哭的神色。
“他們這麼對你……他們怎麼這麼對你?”
琴酒是左撇子,出於還有價值的因素,為了不影響他的戰鬥力,刑訊的人並沒有對他的左手做什麼。
然而他的右手的指甲卻被生生翹起,一片血肉模糊。
這種傷很好養,指甲長出的速度也不慢。
但很疼。
白鳥綠子愣愣的看著琴酒,少年銀色的長發被汗水浸濕,黏在了他白皙的臉上。
少女上前,慢慢環抱住琴酒,小心翼翼地避開他身上可能的傷口,拉起少年的右手,輕輕貼在臉上。
“他們果然這麼對你。”
她說了三遍看似一樣的話,其中的意味卻各有不同。
“你…怎麼…來了?”少年張了幾次嘴,才吐出這一句話。
這句話說得斷斷續續,十天前才清亮的嗓音此刻變得沙啞一場,就好像嗓子裡含著一塊粗糙的磨砂紙。
白鳥綠子眨了眨眼睛,努力笑著說:“我當然會來了……不然你怎麼辦?”
她放下琴酒的手,將臉貼在少年的臉上,琴酒感覺到了側臉濕濕涼涼的液體。
是她的眼淚。
“陣君是個大笨蛋……”明明受折磨的人是少年,那姑娘卻哭的那麼傷心;明明哭得那麼傷心,她卻仍然努力的笑著。
“陣君是大笨蛋……”她一邊哭,一邊罵:“為什麼那麼倔呢?為什麼不說出來呢?明明說出來就沒事了。”
“都過去那麼多年了,陣君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
還是當初那個雨中的少年。
哪怕他已經成長了很多,哪怕他早已對從前無力的事情泰然自若,哪怕他漸漸褪去青澀變得冷酷無情。
哪怕他將來會成為彆人的噩夢,哪怕他很快會將自己的弱點一一或掩蓋或克服,哪怕他日後行走黑暗遊刃有餘。
他在她心裡,還是那個雨中的少年。
“我不是讓你不要回頭嗎?”少年的聲音很虛弱,語氣卻帶著不同於聲音的強硬。
“我逃不掉的。”白鳥綠子說著她曾經說過的話。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輕的像是一片羽毛,慢悠悠的飄著。
“你在這裡,我怎麼逃得掉呢?”
你在這裡,我怎麼能不回頭呢?
她的眼前閃過那副拚圖——這是她自從發現那個秘密後,這些天第無數次想起那副拚圖。
她想要保護那個少年——哪怕他已經不再需要,但至少,她不能害了他。
白鳥綠子眼中含淚,聲音卻很平靜。
平靜的讓人心慌。
“殺了我吧,陣君。”
作者有話要說: 貝姐之所以告訴妹子這件事,是因為先前的酒吧事件
隱隱成了cp粉的感覺……
雖然這對cp注定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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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露幾個伏筆
一
我前麵有寫琴酒心裡活動中“他會護著白鳥的”之類的話,這一節他的確選擇讓白鳥離開自己扛下來
而白鳥內心是“希望他成為眾人的焦點”、“永遠不會傷害他”,所以她寧願自己死
二
你們真的以為前麵“琴酒是孤兒,白鳥父母都在還有一個妹妹”隻是交代背景嗎?太天真了!
如果這個隻是背景,但我有暗示白鳥在做什麼她父母是不知道的,她妹妹也是不知道的...
父母都是普通人,白鳥的訓練也都是在組織完成的...這就是說,她在此之前沒有展露出值得組織接納的才能...
問題很明顯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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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有事……所以今天才更新
這章虐了琴酒和白鳥一把,下章……我不想多說
這一波過去就再也沒有虐琴酒的啦!
——就算要虐也隻有虐彆人的份……反正是不會虐琴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