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對於這種看似有理有據,實則完全經不起推敲的緋聞,她居然也會那麼“快”就詢問?
琴酒若有所思。
“一個是組織的頂尖殺手,另一個是新晉的、潛力巨大的研究人員……”金發女人挑眉笑道:“都是惹眼的身份呢,也難怪這個流言傳得那麼快。”
琴酒涼涼的看了她一眼。
金發女人今天沒有易容,她那張明星臉雖然引人注意,但身在組織內部經營的酒吧裡,倒也不用擔心這個。
女人的容貌似乎一直沒有發生什麼太大的變化,五年——或許不止五年,從他見到貝爾摩德起,起碼也有□□年了——過去,她還是跟當初一樣精致嫵媚。
也許是歲月對她格外寬容。
又也許,是生活對她格外殘酷。
貝爾摩德穿著一件薄薄的針織襯衫,襯出她曼妙的曲線;外披一身米色的大衣,上身沒有扣起,直到腰部才扣上第一顆紐扣,僅僅係了一根皮質腰帶,很好地勾勒出女人的細腰;皮質的貼身褲子襯托出她修長的腿,足下是一雙短靴。
嫵媚與英氣在這個女人身上完美的結合。
饒是有些看不慣貝爾摩德的琴酒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的確很美。
然而銀發青年隻是以欣賞的目光打量著女人的裝扮,然後喝了一口酒,酒杯搖晃時,冰塊觸碰杯壁,發出好聽的聲音。
“流言未必是真。”琴酒淡淡的回了一句。
“那麼是假的咯?”貝爾摩德偏過頭,紅唇勾勒出一個笑。
琴酒的目光投向酒杯。
他本打算澄清一下,順便說出自己編的那個理由,打消彆人不必要的好奇……以及懷疑。
現在,他改主意了。
“你覺得呢?”琴酒反問道。
沒有聽見意料之中的否認答案,貝爾摩德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然後,琴酒敏銳的發現金發女人神情中不太明顯的煩躁。
果然。
他心裡默念。
不過,試探到這裡也差不多可以了。
他可不想真的坐實“對雪莉感興趣”這個流言。
“開始隻是無聊時候的好奇,畢竟年紀輕輕就被授予代號,即使是宮野夫婦的女兒也太快了。”琴酒慢條斯理的撥弄著袖口的扣子,綠寶石一般的眸子在燈光下莫名多出了一分淺薄的味道。
“後來覺得,她的性格還算新奇,可能是因為年紀還小的緣故吧。”
“所以——”貝爾摩德單手托腮:“你隻是覺得有點感興趣。”
“算是。”
女人輕笑著偏了下頭,眸中光華流轉:“這樣啊~”
她眨了眨眼睛,直起了身子。
貝爾摩德換了個話題:“今年進來的新人裡有幾個不錯的,說不定你也會感興趣。”
“不錯的新人?”琴酒挑高了眉:“我沒聽說過最近有什麼取得代號的新成員。”
“還沒取得代號呢——”
“連代號都沒有——”銀發青年臉上明顯露出了不屑。
貝爾摩德打斷他:“雖然還沒取得代號,但是也快了。”
琴酒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金發女人撫摸了一下自己的發尾,微微眯起眼睛,露出回憶的表情:“有兩個之前你好像見過一麵,分彆叫安室透和高橋蘇(3),好像是在走廊上?”
“……”
“一個金發的,一個黑發的,”貝爾摩德試圖給出更多細節幫助銀發青年回憶:“就是你去把科恩要過去的那天,我們在走廊上碰了一麵,不過你好像很匆忙的樣子。”
“……不記得了。”
然而細節並沒有用,琴酒十分坦誠的表示自己已經忘得乾乾淨淨。
貝爾摩德無語片刻,神態自如的換了個人安利:“還有一個跟最近與你‘打得火熱’的Sherry還有那麼一點關係。”
在琴酒否認了緋聞之後,貝爾摩德倒是能大大方方的開玩笑了。
琴酒對此不予評價。
“是Sherry姐姐的男朋友哦,叫什麼諸……諸星大的?”貝爾摩德回憶了一下,“應該沒記錯?”
不,你錯了。
那家夥不叫諸星大,叫赤井秀一。
前兩個人的名字估摸著也是假的。
你是有多心大,說了三個人三個都是內?
“他們進組織多久了?”前段時間太忙,在往前處於倦怠期,算算也好久沒留意這些事情了。
“大概……不到半年吧。”
已經就麼久了啊。
琴酒麵無表情的想。
該來的,差不多都來了呢。
日後的……對頭們——
“看他們的情況,取得代號是十有八\\九,說不定以後還會跟我們打交道呢。”
這個預言可真準。
銀發青年心中默默吐槽,日後打交道的次數可不是多了去了嗎?
而且——
所以說,我根本不用刻意去打聽不是嗎?
反正,你們會自己主動湊上來的。
琴酒心中嘲諷的想。
他眸光沉沉,一股難以言說的厭惡自心頭油然而生。
對所謂【劇情】,也是對所謂【命運】。(4)
……………………………………
帶著莫名煩躁的心情,幾天之後,他見到了之前慘遭翻車的某人。
“出來了?”琴酒看著眼前的青年有些狼狽的樣子,心情大好,出言調侃起來。
“出來了。”雖然看上去狼狽,但青年骨子裡的自尊和從容還是不變的,他沒有對自己短暫的監獄生活發表聲明看法,而是先向琴酒道謝:“多謝了,這個人情我以後會還的。”
“不用。”琴酒沒有順水推舟,“沒有我,你自己能有辦法,隻不過麻煩一點而已。”
否則的話,他也沒有這個“價值”令琴酒出手相助。
畢竟琴酒出手幫忙最本質的原因,是因為要跟他合作。
高遠遙一當然知道這一點,他輕描淡寫的表示:“我明白,不過象征性的說辭還是應該說一說。”
琴酒:…………
既然知道是象征性的說辭,就不要這麼明目張膽的說出來啊!
他仰身靠在沙發上,目光投向高遠遙一。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琴酒的目光多了幾分俯視的味道。
高遠不以為然,自己給自己泡茶喝。
雖然組織的任務多,但是其數量質量是和金錢呈正比的,再加上琴酒如今已經爬到了高層的位置,資產絕對豐厚。
手頭也堪稱闊綽。
銀發男人不是個吃不了苦的人,卻更不是個在有條件的情況下還願意委屈自己的人,該花的地方絕對不省,怎麼舒坦怎麼來。
他喝茶的次數不多,但家裡還是有茶葉的,而且茶葉質量頗高。
“多才多藝”的高遠君對泡茶也略知一二,動作行雲流水,姿勢賞心悅目,隨著嫋嫋的霧氣升起,兩人間的氛圍也由“談正事”趨向於“閒聊”。
倒出一杯茶,高遠遙一慢慢喝了一口,這些天一直壓抑著的心情也放鬆了不少。
他也不客氣,監獄裡可沒有這麼好的茶。
琴酒對此行為並不在意,他端起高遠倒出的另一杯茶,沒有急著喝,反而略帶幾分戲謔意味的表示:“監獄裡的滋味如何呀?”
倒是一點也不在意戳人家痛腳。
高遠遙一也不是普通人,對於這件事雖然在意,卻也沒有耿耿於懷,反而對那個把自己送進監獄的偵探一見鐘情。
咳咳,抱歉,詞用錯了。
反而對那個把自己送進監獄的偵探興致勃勃。
“那個叫做金田一一的偵探很不錯啊,有機會還想會會他。”
“勇氣可嘉。”琴酒半是真誠,半是嘲諷的回了一句。
“有個對手還是不錯的。”高遠遙一不以為然:“不然豈不是太無聊了嗎?”
他的話語中仍舊充斥著慢慢的自信與傲慢。
琴酒挑眉,眸中有幾分看好戲的惡趣味:“之前是誰跟我說,讓我去欣賞他的‘魔術秀’的?”
“可能是我審美跟你不同,”銀發青年姿態慵懶:“這種把自己都玩進去的‘表演’,我可有些欣賞不來呢。”
高遠遙一:…………
黑曆史能不能不要提!就這麼靜靜的讓它隨風而逝不好嗎?
高遠同學努力挽尊:“但是,過程還是精彩的,不是嗎?”
這個倒是真的。
高遠遙一的布置還是很精彩的,至少比某個死神小學生破的案件有技術含量多了。
琴酒忍不住想查一查那個金田一一了。
不過這個可以以後再說,而且真的要死磕,前麵還有一個高遠遙一呢。
看著這家夥似乎對那個高中生偵探很感興趣的樣子,琴酒覺得說不定以後會有好戲可以看。
當然,這些事情對他來說,嚴格意義上關係不大。
真正跟他有關的,是——
“不要忘記我之前跟你說過的事情就好。”銀發青年慢條斯理的給自己到了一杯茶。
透著朦朧的霧氣,銀發青年劉海下一雙綠色的眸子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
高遠遙一凝視他的眼睛幾秒,取下自己裝飾用的眼鏡,左手食指輕輕敲擊的眼睛鏡框。
他對這個男人很好奇。
真的很好奇。
不過——
地獄傀儡師勇於作死卻不想找死,他隻是笑著點了點頭,回了一句:“當然。”
嘛……反正來日方長。
他總是會找到機會的。
畢竟,這種事情,還是要自己探索,挖出秘密,才比較有意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