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其實是有點驚訝的。
他知道黑麥威士忌就是赤井秀一, 也記得赤井秀一是五六年前那個酒吧裡遇見過的拉手風琴的少年,可偏偏他已經不記得了那家夥的樣貌。
畢竟都已經幾年了呀!算起來他們也不過隻有兩麵之緣而已。
所以在見到黑麥威士忌的那一刻,他才恍然意識到原來那天宮野明美身邊的人就是他。
真巧。
琴酒的腦海中劃過這一個念頭, 過不了多久,這個念頭就自然消散了,連影子都沒有。
“你就是黑麥。”銀發青年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略帶涼薄。
明明是問句, 卻偏偏被他說成了陳述句。
赤井抑製住乍遇故人的懵與從骨頭裡竄起的興奮, 若無其事的點頭:“是我。”
琴酒掃了他一眼, 眸光淡淡,像是無波的寒潭水:“你知道我是誰。”
語氣強硬而又篤定。
赤井秀一嘴角流出一點抑製不住的笑意, 琴酒在組織裡的傳聞不少,但畢竟是骨乾,見過他真容的卻不多。
但赤井覺得, 這個男人站在這裡,還真不容易錯認。
對,赤井當然知道他是誰。
他開口,薄唇吐出一個單音節:
“Gin”
分明是乾脆利落的發音,尾音卻不引人注意的稍稍拉長。
赤井真的沒有想到,才來組織不過一年多,剛剛取得代號,就見到了組織的骨乾成員。
看來他表現的不錯啊。
不過, 這樣會不會太出風頭了?他可不想被盯上——處於風口浪尖什麼的, 這對他的計劃可沒有好處。
不過, 他似乎也沒有權利拒絕就是了。
細細想一想,這樣也不是沒有好處的,赤井安慰自己,你看現在不是遇見組織的精英骨乾了嗎?
——還是他最感興趣的那一個。
琴酒無聲的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
他微笑著注視著琴酒數秒,在銀發青年感到不悅之前移開視線,將目光投在琴酒的風衣上。
“有點眼熟。”“最感興趣”的那個人坐在他對麵的位置上,落座的一瞬間風衣的衣擺揚起又落下,赤井的目光隨著它起伏。
“我似乎見過你,”銀發青年坐在椅子上,姿態慵懶卻不散漫,仿佛一隻假寐的獵豹,半闔著眸子卻不顯示自己本身的壓迫性。
赤井秀一眨了下眼睛,他說不清自己現在在想些什麼。
“一年多前,宮野明美?”
哇哦——
赤井忍不住感到一陣煩躁。
看來……不記得了啊。
也是,對於當初的自己來說,那次碰麵堪稱“深刻”,如果不是他心理素質好,隻怕要留下陰影了。
不過對於琴酒來說,恐怕隻是他無聊時的一個小插曲,轉眼——就忘了吧?
一方麵理智告訴赤井秀一這是件好事,幾年前的那次見麵即使沒有透露出什麼信息,但終歸對他的臥底生涯是個隱患。
可另一方麵……
就隻有自己記了那麼多年的感覺,可——真——糟——糕——
心裡咬牙切齒的想著,黑發青年麵上露出一個笑,眼角眉梢略略上挑,“是啊。”
“海恩把你的能力測評交給我負責了。”琴酒麵不改色的解釋起了前因後果,“過兩天就開始任務。”
“所以,我這幾天就跟著你了嗎?”
赤井秀一對上麵前人綠色的眼睛。
那雙綠眼睛中流露出幾分玩味:“你覺得呢?”
這個反問句他不喜歡。
“當然是聽你的了。”赤井秀一麵不改色的回答。
畢竟,自己現在可是要在他手下乾活。
銀發青年沒有回答,帶著幾分嘲弄的開口:“名字?”
他有些不明白琴酒對他若有若無的敵意從何而來,不過還是相當配合的回答:“諸星大。”
“擅長什麼?”
“我記得這些答案檔案上都有。”他不太想繼續這種一問一答的模式。
琴酒沒有說話,隻是用手支著頭看他。
好吧,赤井秀一妥協:
“近身搏鬥和狙擊都還行。”
他看到對麵的人偏過頭,帶著幾分興味的凝視了他一會。
赤井心中微微蹙眉,麵上適當的露出少許的疑惑。
琴酒挑眉,嗤笑一聲,起身離開,丟下一個冷硬的命令。
“跟上。”
好吧。
赤井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