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貝爾摩德略帶驚訝的反問, 琴酒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揍人。
如果不是他們坑自己人坑得太厲害,他用得著出手嗎?
如果不是那三瓶威士忌對他還有用,他管他們死活啊!
他終於深刻明白臥底這麼多組織還過的風生水起的原因了。
感情是因為紅方黑方內部都半斤八兩啊!
就【劇情】目前的走向來看, 紅方可以說基本沒給組織帶去什麼有效的打擊。他們又是假死又是互掀老底的,除了終於弄明白一直在diss的人是己方成員以及一些臥過底就應該明白的情報之外, 並沒有什麼卵用。
僅有的幾次組織成員的死亡基本上都是自我了斷或者自己人出手。——順便一說, 在這一方麵琴酒簡直居功至偉。
話說這一情況他當年就明白了, 如果不是因為目測紅方占了主角地位——故事的結局如果是邪惡戰勝正義的話會被觀眾扔臭雞蛋的——再加上組織那次任務的出賣色相(劃掉)……壓榨員工,他也不會選擇紅方。
不過現在說這些顯然沒什麼意義,琴酒後仰靠在沙發軟軟的靠背上,語氣冷淡:“隨便調一個過來就行……”
他沉默了一下, 冷綠色的眸子看了會窗口,夕陽落霞映染天際,在他綠色的瞳仁中倒映出一片光華, 也照映出他眸色中的思慮。
銀發青年抬手拿起客廳茶幾上一壺紅茶, 肩膀夾著手機, 另一隻手將紅茶倒入精致小巧的配套玻璃茶杯中,隨意改口時懶洋洋的語氣仿佛一隻冬日裡打盹的貓:“等一等——”
“還是黑麥吧。”
“黑麥?”貝爾摩德柔媚的聲音略帶笑意,成熟女人的韻味從她的笑聲中可以辨出一二:“你確定嗎?”
琴酒幾乎能想象那個女人正有一搭沒一搭的玩著頭發、半闔著眼睛看好戲的表情了, 他將手中的玻璃茶壺放在茶幾上, 右手拿著紅茶杯柄, 重新靠回沙發背:“之前接觸過一次, 不用再找新的了, 省心。”
胡編的理由張口就來,偏偏還有理有據且符合他的人設。
其實是琴酒難得為那群苦命的臥底心疼三秒,打算幫他們一把。
蘇格蘭和波本好歹互相知道自家老底,湊在一塊也省的麻煩。
他委實對這群臥底們的互相傷害於心不忍,這是多大仇呀?
夕陽下貝爾摩德的輕笑似乎也帶了幾分慵懶,琴酒仰頭喝了一口紅茶,餘溫仍在的飲品散發著茶葉濃鬱醇和的獨特清香,天光微暗,令人有種昏昏欲睡的錯覺。
貓頭鷹被關在籠子裡,它似乎也累了,有一搭沒一搭的撲扇著翅膀,然後安靜的找了一個地方歇著。
琴酒三言兩語打發了貝爾摩德,他怔怔的發了會呆,然後閉上眼睛。
呼吸變得綿長而輕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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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麥威士忌的到來是一個晴朗的午後,琴酒正坐在約定好的咖啡廳裡喝茶,陽光散在青年的銀發上,綠眼睛閒閒的撇過來,帶著看不分明的催促與不耐。
赤井秀一讀懂了。
他幾步上前,十分有自知之明的拉開琴酒對麵座位的椅子坐下——彆指望他會開口讓你坐下。
赤井秀一穿著簡便的T恤和夾克,黑色的長褲包裹著他修長的腿,頭上仍是不變的針織帽。他麵容冷峻氣質沉穩,然後單肩背著的吉他盒令他多了一份街頭藝人的輕鬆隨性。
銀發青年掃了他一眼算是打招呼,然後微微抬起下巴用眼神示意他:“點單吧。”
赤井秀一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本薄薄的菜單放在不遠處,素藍的封麵設計精美,他打開菜單,發現裡麵的飲品食物的價格也同樣“精美”。
赤井秀一掃視了一邊菜單欄,店主心思巧妙,巧妙到很多菜名他根本不知道是指什麼,於是乾脆拒絕:“我不用了。”
琴酒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稍稍偏過頭,銀色的劉海將將遮住眼睛,“隨便點一些就行。”
“隨便點一些?”赤井抬眸,墨綠的瞳孔中帶了點淺淺的疑惑。
“反正不是我付錢。”
然後得到了理所當然的回答。
赤井秀一:…………
這裡就他們兩個人,不是他付錢,還能是誰付錢?
他難得有種被噎住的感覺,但顯然麵對日後的上司隻能忍了。
反正他付得起——臥底的探員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
然而很快,琴酒就叫來了服務員,一點都不心疼——他還真不用心疼——的再次點了一大堆東西。
這次赤井忍不住了,他不是心疼錢,隻是臨時出門錢包裡沒帶多少現金,這位大爺明顯就是看你去死的性格,難不成最後讓他留下來刷盤子抵債嗎?
“您吃得完嗎?”黑發青年眸色帶了點無奈,沒忍住懟了一句。
“也不用你付錢。”說完這話,琴酒似笑非笑的看了看遠處一個男子的身影,對麵的人回給他一個表麵笑嘻嘻,心裡MMP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