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那份刻骨銘心的痛楚過去後,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飄飄忽忽的狀態,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
琴酒知道,自己已經平靜下來——或者說強迫自己平靜下來,不再像當時那麼痛苦了。
但胸口那份空蕩蕩的感覺一直都在,怎麼也無法填滿。
隨著時間的流逝,胸口的缺口愈發大了。
他靜靜的看著葬禮的進行,靜靜看著葬禮的結束。
一直站到日頭垂暮,天色將暗,所有人都離開了,琴酒才動身,向白鳥的墓碑走去。
因為長久的站立不動,銀發少年的腿有些發麻,一步步走過去,隱隱有些痛。
所以琴酒走得很慢。
他至始至終麵色不變,來到白鳥綠子的墓碑前。
直到看著墓碑上少女的黑白遺照,琴酒平靜的綠眼睛才閃過波動。
銀發少年在好友的墳前沉默著,過了許久,他才彎下腰,將左手拿著的桔梗花放在墓前。
“我走了……以後我會過來看你的。”琴酒的聲音沙啞——看得出是之前嗓子受的傷還沒好全——他低垂著眼睛,認認真真的說。
“我會好好的……希望你也能好好的。”
說完,他自嘲一笑,語氣也帶著懶洋洋的嘲諷。
“我說這些做什麼……你也聽不見了。”
銀發少年眨了下眼睛,消去眼中莫名其妙的濕潤感,他又靜靜待了一會,然後直起身子,後退了兩步,轉身。
在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看見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
黑發綠眸,和白鳥綠子有四五分相似。
琴酒認得她。
她是白鳥綠子的妹妹,白鳥奈奈,他們曾經有過一麵之緣。
……………………………………
“我看到你了。”一片沉默中,首先開口的是黑發的小姑娘。
“你是來……看我姐姐的嗎?”
琴酒眨了下眼睛,點了點頭。
“為什麼……你不在剛剛的葬禮上出現了?”小姑娘的身高和琴酒相差太多,她抬頭望著不遠處的銀發少年。
琴酒沒有回答,他抬步朝著原本的方向走去,準備離開。
在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白鳥奈奈忽然開口,琴酒本不打算理她,然而她的話中的內容卻仿佛一根繩子,將他的腿束縛住了。
小姑娘說:“我姐姐死的時候,你在不在?”
琴酒停下腳步,他沒有轉身看她,隻是吐出一個字:“在。”
“那麼……”身後的女聲帶著哭腔,它的主人強忍著哭泣的衝動,努力讓自己吐字清楚:“你為什麼不救她呢?”
“……”少女大聲的喘息了一下,抑製住自己痛哭的衝動,艱難地說:“就算……就算你救不了她……好歹之後出現一下呀……”
隨著少女的話語,氣氛再一次的出現了寂靜。
半晌,銀發少年才開口。他的聲音很冷靜,卻仿佛春雷炸響:
“是我殺了她。”
他本不該說出真相,但他還是說了。
反正——他們也查不出什麼,更不會相信一個十四歲小女孩無憑無據的話。
至於懷疑和暴露的危險?
——他同樣不在乎。
白鳥奈奈呆立當場。
琴酒再次抬步,準備離開。
忽然間,他的左手被一股大力猛地擒住,阻止了他的離開。
黑發的小姑娘猛地轉過身,不管不顧的拉住他,此刻她根本不在乎琴酒的話語裡有多少的危險意味,也不在乎一個能殺了比她大七歲的姐姐的人會不會將她滅口。
琴酒心頭不耐,皺起眉側頭看去。
小姑娘的臉上布滿了淚痕,多日的哭泣讓她的眼睛變得紅腫,然而她的綠眸中仿佛燃著小小的火焰。手機直接訪問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