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恩講述的,是一個複雜的故事。
看似天真單純的法國少女其實是個心思深沉的姑娘,用偽裝出來的純良引誘了不知世事的少年,卻不曾想到少年也是一樣的境況。
一個虛情,一個假意。
少年控製了他前妻的家族,海洛伊絲也離開了西西裡島,卻她自己家族的人——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她的哥哥——軟禁。
然而那時候,她懷了海恩。
接下來的發展就比較貴圈真亂了,驚才絕豔的美人ba,位高權重的黑手黨首領,以及懷著孩子的海洛伊絲——三個人幾乎是剪不斷理還亂的孽緣,三角形十分穩固,單看那一條邊都沒有問題。
然而真實的故事其實比海恩講述的還要複雜。
海洛伊絲的確懷了孩子,但那個孩子並不是海恩。
因為腹中的孩子,海洛伊絲遭到軟禁,她一開始甚至是怨恨這個孩子,然而孩子畢竟無辜,海洛伊絲沒有到底沒有遷怒與他,而是懷著一種微妙的、矛盾的心情,打算迎接這個孩子。
但這注定隻是一場幻影。
她流產了。
遠在西西裡島的前夫用人情換的業務能力出色的ba就海洛伊絲——為了她肚子裡的孩子,然而那時海洛伊絲卻已經失去了她的孩子。
當那個身手敏捷的年輕人出現在她麵前,自稱是受了前夫所托時,海洛伊絲隻能無聲苦笑。
而年輕人並沒有離開。
“無所謂啦,就當我這次打了白工吧。”黑發的雇傭兵滿不在乎的說,眉眼桀驁不馴,神色瀟灑通透。
“對……”海恩無奈歎息:“海洛伊絲喜歡她,是因為這個。”
因為在那個她失去孩子、失去自由、看透了所謂兄長麵目的時候,在她最最絕望的時候,來救她的人,隻有與她素不相識的‘情敵’。
她的親人為了利益犧牲她,她的前夫隻關心自己的孩子,而那個趁著夜色而來,我行我素、灑脫不羈、風姿昳麗的姑娘,卻揉著她的頭,對她說:“在我看來,你的確還隻是個小姑娘嘛。”
“你應該擁有‘未來’,擁有自己能夠追求的人生。”
這才是她心動的起點。
不是兄長猙獰憤怒的麵龐,不是前夫輕飄飄的一句救助,而是ba實實在在的相幫。
隻為了海洛伊絲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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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並不是海洛伊絲的孩子……嚴格來說,應該是她們的養子,但你的確是如你所說,是黑手黨家族的繼承人。”琴酒頓了頓,還是承認道:“我沒能查到你的身世。”
海恩對他這種不甘十分無語:“什麼都讓你查出來,我還混不混啦?”
琴酒沒理他,繼續說著令海恩無可奈何的根源:“但是有些地方你還是說了實話的。”
“一半的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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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恩說:“她對ba孩子很好,跟她親生的差不多。不過小家夥的確招人喜歡。”
海恩又說“可惜死了。”
他說了一半的實話。
ba的確有一個孩子,一個女孩子。
海恩非常喜歡的女孩子。
但她沒有死
她活得好好的,繼承了她母親的容貌,愈長大,愈展露自己驚人的容顏。就仿佛春日枝頭灼灼綻放的桃花,夏日池塘亭亭玉立的蓮,晚間幽靜清雅的夜曇,風中堅韌不拔的勁竹。
小姑娘的身世不如她母親那般傳奇與坎坷——雖然不比較的話,也稱的上坎坷——於是也不如她母親那般身手矯捷。
小的時候,海恩不知道為她趕跑了多少追著她跑的小流氓。
直到他們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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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確已經很久沒見席拉了?”琴酒若有所思。
“當然。”海恩說起這件事還十分鬱悶:“我看到她的那一刻都嚇死了好不好?雖然很奇怪她怎麼會在組織,但是更擔心這家夥能力不夠直接魂歸三途川啊!隻能先把她放到身邊再做打算。”
“難怪……”琴酒喃喃自語:難怪那個時候海恩主動接手了席拉的考核。
不是他不懷疑海恩的做法突兀,實在是那姑娘長得太有迷惑性了——他還真以為是海恩看上了她。
估計組織裡那些心存疑慮的人,都是看到席拉的臉後就打消了懷疑吧。
這廂邊,海恩還在抱怨:“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不會讓她加入組織的……我又不是想拿達爾文獎!(1)”
被這個槽點滿滿的話逗樂,琴酒冷淡的墨綠眼瞳多了一點笑意,麵不改色的朝著海恩捅刀:“那你也一定不知道,席拉的真是身份,對吧?”
海恩的臉色沉了下來。
“對了,”琴酒慢悠悠的欣賞了一會同僚難看的表情,站起身信步走到門前:“我估計,你也一定不知道,她跟著你來了。”
隨著這句話的落下,在海恩猛然變色的神情中,琴酒打開了門。
門外席拉婷婷而立,蛾眉曼睩、彎起一點悸動;明眸善睞,凝出一灣秋水。
“你好啊,ip——”琴酒拉長了聲調,眼中意味隱晦莫名。
席拉麵不改色,單手輕輕搭上門框,手臂抬起的瞬間輕軟且稍顯寬大的衣袖滑落,露出她手臂上振翅欲飛的鴿翼紋身。
不知聽了多久的姑娘婉轉一笑,平白多出幾分拈花弄月的閒適:“你好啊。”
“不過先生,可不可以不要為難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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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兩位氣質出眾的家夥對視而立,海恩目瞪口呆。
那兩人一位冷肅淡漠、寒意凜凜,一位明眸皓齒,言笑晏晏。
秀色可餐。
海恩隻覺得胃部一陣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