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喃喃出聲:“既然已經殺了人,為什麼還要拉電閘呢?”
如果說關燈是為了更好的殺人,那麼在凶手成功行凶,屍體已經被發現的時候,關燈不是多此一舉嗎?
“會不會是為了趁亂逃走?”一旁的實習警員提出假設。
明智健悟涼涼看了實習警員一眼,幽幽道:“晚宴的所有參與人都是有記錄名單的。”
少了哪個不是一目了然嗎?
“那麼……會不會是為了製造不在場證明?”另一名警員猜測道:“如果拉電閘的人是凶手,那麼在場的人就不會是凶手——但實際上,凶手不需要離開現場就能拉電閘……”
他越說越興致勃勃,“所以——”
金田一滿頭黑線,趕緊打斷這種無厘頭的猜測:“這是凶手傻還是凶手覺得我們傻啊!”
其實他更想說的是,這是凶手傻還是你傻啊!
行凶之後為了製造不在場證明拉電閘……就算沒有發現機關,光是簡單想想也知道,有這個時間去拉電閘,他還不如直接跑路呢!
“如果……拉電閘的人和凶手不是同一個呢?”金田一給出一個合理的猜測:“這樣的話……”
“這樣的話,他們勢必不是同一夥人。”明智健悟接著金田一的思路,“因為那個人完全可以通過機關控製電源,如果他和凶手是同一夥人的話,他們不會出現這種烏龍。”
貝爾摩德似笑非笑的看了琴酒一眼,後者卻絲毫不覺得尷尬,反而略感興味的觀察著不遠處的雙人秀。
雙人秀仍在繼續。
“如果先從拉電閘的人入手的話——”明智健悟若有所思,揚聲問道:“你們有留意有人中途離開過宴會嗎?”
眾人麵麵相覷,竊竊私語片刻,倒是真的找出了一些人。
畢竟一場晚宴持續幾個小時,有吃有喝有音樂,中途離開去洗手間或者吸煙室,抽根煙洗把臉打理一下自己什麼的,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此時此刻,正處於驚慌狀態的圍觀群眾可不會這麼想。
他們小聲的議論著,眉眼間有著不明真相卻自以為正確的篤定,哪怕此刻仍無憑無據,他們也認定凶手就是其中之一,至於為什麼?
可疑嘛!
這些光憑主觀思維就仿佛要當法官審判對錯的人姑且不提,在這種氛圍下,秉承著小心謹慎與明哲保身的態度,哪怕是一個有理智的人,都下意識的遠離了他們。
被遺棄的那幾個人孤零零的站著,死死皺著眉,顯然對這種情景很不滿,有幾個脾氣暴躁的此刻早已大為光火,哪怕在警官麵前還努力抑製自己,也忍不住緊握拳頭低聲咒罵幾句。
“那個,這位先生——”一片難言的尷尬中,七瀨美雪小聲的站了出來,麵向琴酒詢問般的開口,她用了儘量委婉的口吻:“我似乎……”
“我在走廊見過你。”琴酒麵不改色的承認了,他輕咳一聲,綠瑩瑩的眼睛看著金田一,麵上絲毫不見慌亂:“我是去吸煙室抽煙的。”
“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話?!”躁動的圍人群中不知是誰來了這麼一句。
一旁的貝爾摩德露(huang)出疑惑的神情,藍眸子顯出一種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怯,明豔的容貌染上些許憂愁,想說什麼,又斂口不言,看得人十分心疼。
她那比藍寶石更加奪目的眼睛中隱隱閃著光,誰也不知道是不是淚。
琴酒:…………
什麼眼淚啊,這分明是幸災樂禍的光!
彆以為他不知道,貝爾摩德分明就是想看戲!
還沒等他開口反駁,金田一就主動解釋道:“這位先生說的應該是真的……我之前碰到他的時候,聞到他身上的煙味了。”
琴酒微微頷首,冷淡的應了一聲。
也不枉他特意做了一出戲。
有人主動為他洗白,琴酒的嫌疑反而是那些離開過宴會的人當中最小的一個,這一現象在兩瓶黑心真酒眼中頗有戲劇性的荒誕不經。
琴酒還好,貝爾摩德已經笑出了聲,不過奧斯卡影後演技極佳,看上去就像她真心實意的為男伴擺脫嫌疑而高興一樣。
琴酒:…………
“你最好收斂一點。”在警方逐一盤問不在場人員時,銀發青年冷冷警告道。雖然此刻的貝爾摩德美得讓人心動,然而憐香惜玉對於琴酒來說實在是一個太過遙遠的詞語。
“放心。”貝爾摩德以一種克裡斯·溫亞德的語氣說:“我很懂分寸的。”
這就是你在我忍耐的邊界跳極樂淨土的原因?
還沒等琴酒開口懟回去,不遠處傳來碗碟摔碎的聲音,清脆的碎裂聲後緊隨而至的是一聲尖叫,輕易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克裡斯的目光變冷——這是屬於貝爾摩德的眼神:“他們發現了。”
‘醉漢’已然沒有了動靜,雖然還沒有發現致命傷,但他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模樣似乎說明了他已經凶多吉少。
警方立刻分出幾人朝著第二具屍體的方向跑去,在場的圍觀者們更加慌亂起來,群眾往往是容易受到煽動的,此時此刻,已經有不止一個人要求離開會場了。
“放心——”這次是琴酒在回答貝爾摩德,同樣的話語,語境卻是天壤之彆。
銀發青年忪懶的靠在離他最近的椅背上,聽到周遭一聲聲“誰知道下一個會是誰?”“我又不是凶手,憑什麼不讓我走?”“萬一又有人被殺了你們付得起責任嗎?”的詰問,目光似嘲非嘲,他抬手露出一小節精致白皙的腕子,慢條斯理的指著屍體的方向。
“查不到我身上的。”
這世上聰明人不多,平庸者不少;大智若愚與自作聰明者,比例更是嚴重失衡。
所以我才會對所謂的‘對手’感興趣,畢竟——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