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吞咽了一口，顧不得擦水漬，震驚地問：“為什麼？他哪裡得罪你了？”
“他不適合留在我們公司，”裴墨玉認真地道，“他應該去他該去的地方。”
“……”朱奉春麵團子一樣的臉皺巴巴，“可、可是……”
“可是他是我們公司辛辛苦苦培養的人才啊……”
“啪！”裴墨玉手撐在桌麵上，把朱奉春嚇得肥肉一抖。
“社長nim，”裴墨玉懇切地看著他，“拜托您了。”
朱奉春：“……”
五分鐘後，她拿著解約合同嫋嫋婷婷地出了辦公室。
這個時間，聲樂老師在給TheOnes上課。
“很好，就是這樣，氣息再圓潤一點。”
裴墨玉輕敲了敲門，教室內的幾雙眼睛都看了過來。
“打擾一下周老師，”裴墨玉墨色的眼珠流轉，直直地落在麵孔最清秀的那個男孩身上，“我找田正國。”
少年極長的劉海柔順地搭在額前，烏溜溜的眼睛如小鹿一般，靜默的望著她。
*
“呀呀，到底什麼事啊？”
“不知道啊，不會是犯事了吧？”
“我看不像，應該是公司那邊有什麼安排吧。”
TheOnes的人交頭接耳地望著辦公室的方向，一分鐘前他們看著田正國和裴墨玉進去，都有些好奇裴墨玉找田正國做什麼。
辦公室內有張長會議桌，裡麵隻有兩人相對而坐。
裴墨玉的手指在桌上輕敲了敲，目光極快地在少年沉默緊抿的唇上劃過。
“突然把你叫過來，讓你堂皇了嗎？”
“沒有。”少年的聲音清越好聽，就是像小動物的叫聲一樣細細弱弱的。
大致感受到了他的不自在，裴墨玉決定速戰速決。
“今天來是有件事想跟你說，”裴墨玉把文件甩到他麵前，沒錯過他看到合同時微變的神色。“你願意……跟公司解約嗎？”
置放在腿上的雙拳驟然握緊，田正國一雙漆黑的眼直直的盯著她。
“為……為什麼？”聲音竟是有些抖。
裴墨玉心想，果然是97年生的小弟弟，軟得一塌糊塗。碰到這種事，連質問的情緒都不敢有，也太好欺負了。
到了外麵不會被吞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吧？
“因為我想推薦你去一個更有潛力、更有發展空間的組合。”
“彆的公司的嗎？”
裴墨玉挑了挑眉，腦子轉得倒挺快。
“是。”
田正國忽然就安心了下來，隻是勸他跳槽，而不是想開除他的話，那就沒什麼了。
他是知道的，每次月末考核他都是組合內的第一，也是預定的ACE，這些都是他現如今的底氣。
“我想看看再說。”沒有直接開口拒絕，也沒有心生排斥，是真的打算權衡利弊以後再做決定。
頭腦冷靜、懂得抓住機會，裴墨玉這會兒對他倒是有點刮目相看。
她開始有點擔心，接下來不好說服。因為無論從哪方麵看，他都沒有跳槽的必要。
他是預定的ACE，是公司下一個力捧的男團預備役隊員。
她們公司雖然比不上三大，但好歹有她這個前輩撐著，在業內也有一定的地位。這幾年下來，錢也賺了不少。
然而BigHit，卻是真正的一窮二白。除了一個老板方時赫，其它什麼能吸引人進去的都沒有。
沒有成名已久的大前輩、沒有專業龐大的團隊、也不是資源型的公司，以田正國的資質，他犯不著要冒這麼大風險，放棄現在所擁有的，去選擇一個前途未卜的小公司。
聽說這孩子，剛從選秀場上離開就被七家公司遞了名片。有這能耐，離了KC怕是哪裡也都去得。
如果不是他自己心甘情願，事情就會有點麻煩。
裴墨玉一雙如黑曜石般漂亮的眸子緊盯著眼前溫順的少年，心裡卻是感到前所未有的棘手。
她坐起身，手撐在桌麵上道：“可以，我們就去看一看吧。”
為了方便她的出行，公司裡專門給她配了車和司機。
裴墨玉若是沒有什麼不希望彆人打擾的私人行程，一般都是叫司機開車接送。
這次她就沒有開自己的車，而是叫了司機讓他把她和田正國送到BigHit。
路上，她給方時赫發了消息，問他：“天才練習生，要不要？”
方時赫那邊很快就一條接一條地彈出消息，光聽消息提示音都知道他現在的心情有多麼熱切。
“？？？”
“真的？”
“天才練習生？”
“給我？”
“你從哪裡找來的？”
“哪裡的練習生？”
“多大了？”
“叫什麼？”
裴墨玉隻透露了一點：“我們公司原計劃推出的新男團裡的ACE成員。”
緊接著方時赫的電話就打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