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麼,裴墨玉竟然聽懂了。
也就是說,防彈要想熬出頭,就需要她把拿走的氣運還回去對吧?
可是她用都已經用了,該怎麼還回去呢?
是……把她好不容易、一點點累積起來的現在,親手毀掉嗎?
裴墨玉沉默了很久,像一尊石像一樣坐著。
巫巫終於忍不住道:“我知道這有些殘忍……但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偷來的人生,總要還回去。不過不管怎麼說,至少你也曾經擁有過了不是嗎?”
就當是夢一場,夢醒了就好了。
“不過你也可以選擇不還回去,但是這樣的話,防彈就很可能永遠都沒辦法火起來了。”巫巫的嗓音一如既往的知性優雅,“你不甘心的,對吧?明明你也付出了許多的努力,但是最後還是敗給命運。”
“就這樣吧。”裴墨玉忽然打斷她道。
巫巫一愣,“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知道了,”裴墨玉看著她,烏黑的眼珠像黑曜石一般深邃漂亮,溫度卻令人膽寒,“就照你說的那麼做吧。”
“你想好了?”巫巫有些意外。
她沒料到裴墨玉會這麼痛快。
“不這樣還能怎樣?”裴墨玉似乎已經認命了,接受現實的速度很快,甚至已經開始為今後做打算,“不過我要慢一點來,在這之前,我得先給KC培養出一個頂梁柱來。”
她一笑,莫名地讓人揪心。
她已經想到了深遠的地方,一旦她敗落,首當其衝受影響的,就是她們公司。
所以在這之前,她得想辦法安頓好。
她欠防彈的,還回去不要緊,就是不能連累彆人。
給公司培養出第二個裴墨玉,就是她最後能為公司做的了。
金南駿沒能收到裴墨玉的回複,反而在新聞上看到,她將要和她的師弟,一起在年末舞台上獻上表演的消息。
KC這時候放出消息,不知道是不是想轉移一下網民的注意力。裴墨玉這次算得上人設崩了,讓人們繼續議論下去不太好。
不得不說確實有用。
粉絲在經曆過初時的震驚後,都平靜了下來。
不就是一次失誤嗎,認真說起來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們寵兒妹妹又不靠當運動員吃飯,比賽輸就輸了。
音源、油管、專輯銷量不輸就行,到了頒獎典禮上又是一條好漢。
說到頒獎典禮,防彈終於收到了金唱片和首爾歌謠大賞兩個頒獎典禮的邀請。
既然邀請了他們,就證明他們有很大概率獲獎。
這對防彈來說,是天大的好事啊!
辛苦了一年,總算有所收獲了。
要知道新人賞隻能拿一次,還必須在出道第一年才有機會獲得。
每年出道的團體有那麼多,能殺出重圍拿到這個獎,就代表他們是同期裡麵最優秀的了。
金南駿第一時間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裴墨玉,想知道她會不會也參加這兩個頒獎典禮。
但是裴墨玉並沒有回複他。
如果金南駿還沒有意識到什麼,那他就是蠢了。
他想不明白,《偶運會》之前都還好好的,裴墨玉怎麼突然就不理他了。
他給金秀敏打電話,問她最近見到裴墨玉,卻聽她說,裴墨玉行程排得滿,已經好久都沒落家了。
他心裡有些發沉,總覺得裴墨玉好像在故意躲著他們兄妹。
是發生什麼了嗎?
不見到人,是沒有辦法問到真相的。
金南駿托方時赫幫忙問一下,裴墨玉最近的行程。
方時赫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你不會自己問?”
金南駿又不能說實話,吭吭哧哧地表示:“我想給她一個驚喜。”
方時赫:“……”
不得了了,還秀到他麵前來了。
方時赫一點都不想幫這個忙,但偏偏他還真就恰好知道。
“她在她們公司,忙著準備年末舞台呢。”
金南駿眼睛一亮,謝過方時赫就跑了出去。
方時赫後知後覺地一悚,他這是要單槍匹馬地殺到KC去啊!
金南駿馬不停蹄地就打車去了KC,心臟蹦得都快跳出來了。
這是他第一次來KC,本來就特彆緊張,結果還聽工作人員說,沒有預約不能進去。
“……”也是,真要是什麼人都能混進去,對藝人來說不安全。
金南駿撓了撓頭,試探地道:“能麻煩你幫我通報一下嗎,就跟墨玉說我找她。”
工作人員知道他是藝人,於是就幫忙通報了。
最先知道的,是朱奉春社長,工作人員是直接報給他秘書的。
於是朱奉春把他請了進去,給他倒了杯茶:“坐,來找我們墨玉有什麼事嗎?”
金南駿雙手放在膝蓋上,坐姿比較拘謹:“那個,很抱歉就這樣過來了,我想來看看墨玉。她最近……一直都不回我信息。我很擔心……”
朱奉春挑了挑眉,來興趣了:“你們吵架了?”
金南駿連忙搖頭:“沒有。”
“沒有?那她為什麼不回你消息?”
金南駿苦惱地道:“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想來問問她,是不是我哪裡做錯了。”
朱奉春想了一下,非常高興地道:“哦~我知道了,她肯定是膩了你了。”
他說完還捂著嘴巴笑了起來,仿佛這是一件特彆值得高興的事。
金南駿:“……”您到底是對我有多大意見,當著我的麵都能幸災樂禍。
“總之,我能不能見見她?”金南駿想跑。
“哦,我帶你去吧。”朱奉春站起身,負著手朝外麵走去。
兩人坐電梯下了樓,朱奉春跟金南駿介紹道:“這層是獨屬於墨玉的辦公場所,她平時練舞、寫歌、錄音都在這裡。”
被KC的財大氣粗震驚的金南駿:“……”
居然直接包下了一層嗎?不愧是KC的親閨女。
若是KC的工作人員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會說:不,她是我們KC的女暴君!
朱奉春熟門熟路地帶著他往裡走,這一層的人明顯減少,來回走動間都很安靜。
到了一間練習室,裡麵才傳來嘹亮的說話聲。
“到了,在練舞呢。”
金南駿跟著朱奉春走近一看,練習室裡舞蹈老師在指導裴墨玉和另一個男的練舞。
“那是我們公司的男藝人,叫徐政宇。之前是做練習生的,不過現在在以演員的身份活動。墨玉非常看好他,最近一直把他帶在身邊。”不等金南駿詢問,朱奉春就“善解人意”地解釋道。
金南駿心裡頓時就不舒服了。
理智上他覺得這兩人應該沒什麼,但情感上還是覺得這話聽著刺耳。
情不自禁地想,裴墨玉不搭理他的這段時間,一直都在跟這個叫徐政宇的男藝人在一起?
金南駿拳頭漸漸捏了起來,平生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嫉妒。
練習室裡的兩人動作很親密,徐政宇摟著裴墨玉的腰,兩人靠近又分開,連對著鏡子做同樣的舞蹈動作,都讓金南駿看著礙眼。
“墨玉最近好嗎?”金南駿的聲音不知何時變得有些低啞,等朱奉春看過來,他解釋道:“《偶運會》她的狀態不好,我一直想問問,她有沒有事。”
“她沒事啊,”朱奉春摸著下巴道,“她《偶運會》錄製回來就去找政宇了,我沒看到她哪裡不好。比賽的事,失誤也很正常嘛。”
金南駿拳頭捏得更緊,指關節已經隱隱泛白。
朱奉春感覺到了他身上的低氣壓,雖然他不知道他跟裴墨玉之間出了什麼狀況,但此刻著急的人明顯不是裴墨玉。
朱奉春雖然有點爛好心,但在其他人和裴墨玉之間,永遠都以裴墨玉為先。
之前裴墨玉不知道為什麼那麼重視這小子,他覺得不好。
被偏愛的有恃無恐,她表現得這麼在乎,不是把命脈送到彆人手上嗎?
像現在這樣就挺好,他著急上火,她愛答不理。反正不管出什麼事,受傷的那個都不可能是她。
“麻煩你彆跟她說,我今天來過。”金南駿落寞地轉過身,忽然不想問了。
朱奉春看著他,在他快要走遠的時候問:“你確定就這麼走了?”
金南駿頓住腳步,心裡亂糟糟的。
不遠的練習室裡,裴墨玉就在裡麵跳舞。他很想知道她為什麼不回他消息,但是又提不起那個精神去問。
真的就這麼走了嗎?
金南駿覺得不該是這樣。
他深吸口氣,大步往回走,經過朱奉春,進了練習室。
“墨玉!”
突然的聲音,讓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裴墨玉意外地:“金南駿?”
徐政宇看了看金南駿,又回頭看著裴墨玉。
她臉上有那麼一絲微不可查的慌亂。
事情好像開始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