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遠了的兩人乾脆順著山路往上走，漆黑的山路兩邊草叢茂盛，唯有零星的螢火蟲點綴出些微的亮光。
遠離了喧鬨後的寂靜讓人莫名有一種寂寥之感。
估算著大概的時間，楚逐和朽木白哉順利的在煙火之前到達了高處。
他們找了一處樹木稀少、靠近山沿的平地停駐，此處隻用抬起頭便能看到深藍色的夜幕、閃爍的明星和散發著柔和光線的彎月。
低頭也能看到山腳下的街道，它們被燈火所點亮，從上方看去就如一條在黑夜中不規則的彎曲亮線。
楚逐抬著頭看著似乎離自己很近其實卻很遠的月亮，透過它朦朧的月光似乎看到了另一個時空的骸。
新年他是怎麼過的……？
往年他在的時候總是一起吃晚飯，扁豆、豬肉和紅葡萄酒，骸懂事後還找他要著喝過，雖然因為被六道晴子攔住了，不過最後他也成功給小骸嘗了一些。
布滿紅暈的臉蛋和濕潤的海藍色眼睛讓他看起來比以往更可愛……
回憶到六道骸那副模樣，楚逐不自知的嘴角一彎，露出一個溫柔而又眷戀的笑容，其中卻又透露著難以言說的悲傷。
朽木白哉並不知道“六道骸”想到了什麼，但是這不妨礙他讓這個不知陷入什麼回憶的人回神。
那種蘊含著極致的悲傷和極致的溫柔的笑容，大概能牽動任何人的內心。
“骸。”之前偶然喊出的稱呼他也並不準備改變，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朽木白哉還是能看出一個人的性格與人品的。
“六道骸”這個人……不錯。
楚逐從回憶中抽出思緒，閉了閉眼，緩神後側過頭疑惑的看著朽木白哉，“怎麼了？”
以朽木白哉的寡言性格來說，喊他應該是有什麼要說的吧。
朽木白哉哽著喉嚨，半晌後憋出一句：“……煙火馬上要開始了。”
楚逐挑眉，點了點頭，“嗯。”
又等了會兒，卻不見朽木白哉再說什麼，楚逐把頭轉回來，思考。
為什麼有種……他在想辦法搭話的錯覺？
不過既然朽木白哉都說話了，再這麼安靜下去似乎和一個人出來沒什麼差彆。
楚逐想了想，挑了中規中矩的話來開頭，“聽說最近瀞靈庭有新晉的貴族？”
貴族的話……對這些肯定多少會關注的，不愁沒話說。
“嗯，瀞靈庭已經有很多年沒有新晉的貴族了，能夠獲得眾多貴族的認可……藤咲家的家主應該很有能力。”
“你沒見過嗎？”
“沒有。”朽木白哉頓了頓，“下等貴族沒必要去關注。”
楚逐：“……”
如此理直氣壯，楚逐反而不知道如何反駁。
恰在此時，山腳處發出“嘭嘭嘭”的響聲，一束束宛如流星的光束從地麵射出，飛到天空中後炸開成五顏六色的光點，猶如綻放的花朵。
煙火的光亮染紅了兩人的臉，響聲似在耳邊炸開一般，此刻他們不約而同停下了交談，注視著天空花樣百出的煙火。
煙火的響聲和兩人的沉默讓此刻有種靜謐的美，氣氛正好，隻是遠處那不甚清晰的求救聲破壞了一切。
身負靈力的死神在五感上都或多或少會比一般人好，兩人對視一眼，楚逐從朽木白哉眼裡看到了嚴肅，朽木白哉則從楚逐眼裡看出了……無奈。
楚逐：這麼好的氣氛都被破壞了。
這麼想著的他卻是一步也不慢的跟上了朽木白哉的腳步，瞬步到了求救聲的來源地點。
遠遠的，楚逐就模糊地看到了一身和服的女子正儘可能的逃離巨大的虛，隻是那窄小的裙擺讓她完全邁不開步子，隻能眼看著虛猶如貓抓老鼠一般的懷著逗弄食物的心情一步步接近。
朽木白哉的瞬步師出四楓院夜一，楚逐這個接觸瞬步不過幾年的人就算使出全力也比之不及，更何況此刻他本就沒有全力以赴，漸漸的就距離朽木白哉越來越遠了。
開外十幾米開外的楚逐停下步子，注視著朽木白哉動作乾脆的擋在女人麵前，手往腰間一按卻摸了個空——新年參拜沒有帶斬魄刀。
朽木白哉反應迅速的順勢抬手，手指一指，舍棄吟唱：“破道の四「白雷（びゃくらい）」”
隻見朽木白哉指尖放出一道雷，讓虛的身體陷入麻痹癱瘓，緊追而後的是破道三十三蒼火墜。
不過兩擊，虛的身體就變為散沙，隨著風消失無蹤。
從那兩次破道的攻擊力度來看，朽木白哉的能力已經夠得上隊長級彆了。
不過這些對於楚逐來說無所謂，他隻是平靜的上前，走到了朽木白哉身邊。
朽木白哉轉身，安撫地對著身後被救了的那個女子問道：“沒事吧？”
因為害怕而縮著肩膀低著頭的女子這才抬起頭來，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蒼白又勉強、尤帶著一絲後怕的笑容，“沒、沒事……剛剛真的、謝謝……”頓了頓，女子思考著用什麼來稱呼這個救命恩人，“……大人了。”
月光流泄下來，照亮了女子的麵容，烏黑的短發發尾往外翹起，彆在耳後的短發滑落在額前，配著虛弱的笑容顯得格外惹人憐惜。
楚逐耳邊是機械的提示音……又一枚合法的穿越女。
隻是和以往他見過的任何一個都不同，這個穿越女……是緋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