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是打哪來,回哪去吧,看不起她,還要打發叫花子。
氣成河豚。
程教授搞定柳雨,正要給張汐顏打電話,就聽到學生母親說:“程教授,小張道長把錢轉回來了。”他納悶:不應該呀,這都說好的。
他琢磨兩秒,問:“你轉了多少?”
那學生母親說:“我轉了五萬。”
程教授默默地掃了眼她挎的包,心說:“敢情你兒子的命還不值你一個包的錢。”這是怎樣的奇葩!
那學生父親說:“這事本來該是學校管的,這錢本來該是學校出的。”
程教授隻差虎目含淚:那你們彆跟來呀,來了彆隨便摻和呀。學校出錢,學校管善後,你們出錢,你們管善後嗎?不管善後,這點錢能乾嘛,都不夠她買登山裝備的。
程教授趕緊說:“學校有撥救援經費,不需要你們出錢。”他強調道:“人命關天,請千萬不要自作主張,也不要置疑我們請的救援專家。你們如果要鬨事,乾擾救援,我請你們回去。你們可以不在意你們兒子的死活,但我和學校在意我那七個學生的安危。”他說完,不管那家長是什麼反應,臉色怎麼樣,趕緊給張汐顏打電話,告訴她學校針對這次的事故撥了專項救援經費,已經聯係上專業的救援團隊和當地的森林公安,隨時可以出發。她的費用屬於顧問費,在出發前一定到她賬上,參與救援的人員都會買大額的意外保險,所有事情學校會負責到底。
他與張汐顏通完電話,對學生家長說:“你們知道之前柳雨失蹤,柳仕則為了救她,花了多少錢嗎?不算其他費用,僅請村民搜山,幾百個村民,每人每天一千塊,外加所有人的意外保險。這種高風險的保險金是多少,你們自己去問。”他頓了下,說:“我也不妨告訴你們,那地方危險,搜山的村民有失蹤到現在都沒找到的,最後柳仕則是按照死亡賠的錢。當初柳雨進山,一支十幾人的驢友隊伍,隻有她一個人活著回來,其餘的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我的那些學生都知道這事,但是他們仍舊不考慮危險程度,不經上報,自作主張,私自行動。學校承擔了這次的責任,但不代表他們沒犯錯誤不用承擔責任,隻是現在找到人把人救回來是第一位,其他的通通靠後。”
幾個學生以為拿著份地圖就能進山找到那寨子?山裡路況複雜危險,雲霧和樹木遮天,連方向都辨認不出,想觀星分辨方位都辦不到。沒有特彆豐富的叢林生存經驗,進去了就彆想出來。找不到那寨子,迷路在山裡,還是最好的狀況。那與世隔絕的寨子遵守的是自己古老的製度——圖騰神靈膜拜,人殉祭祀!
柳雨是被拉去人殉祭祀了的,隻不過她命大活了下來,還“變”成了他們信奉的神靈。
他們進山找那寨子,和跑去找非洲食人村搞研究有什麼區彆?
程昆明真想罵娘!
張汐顏為什麼非要讓柳雨去?柳雨如果不去,他們隻能硬剛。
那些山民隻是原始,不是傻。張長壽硬剛過一次,他們已經有了防範,又人多勢眾熟悉環境,陰都能把他們陰死在那深山老林子裡。
為什麼請張汐顏?小丫頭剛出茅廬,價錢便宜,張長壽有心鍛煉女兒,樂意放她出去!
嫌張汐顏年輕擔心不牢靠?有牢靠的,找張汐顏的那些堂哥堂叔們,這種賣命的活計,人家出動專業的團隊去,但是他們是當項目做,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那種項目。學校有那錢,拿去賠償給學生家長綽綽有餘,還省事。學生家長自費救援?有幾個人能有柳仕則那力量?柳仕則花大價值請山民搜山,說請就請,眼睛都不眨一下,半退隱的張長壽說請出山就請出山,有幾個人能辦到?他出發前,還有學生家長打電話給他,問能不能把救人的錢直接賠給他們,人家急著拿錢給兒子買房結婚。
程昆明壓住滿肚子牢騷和吐槽,馬不停蹄地聯係安排,以求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進山搜救。
張汐顏與程昆明通完電話,心說:“早說嘛。”她還以為是學生家長要去救人,結果是出來瞎摻和的。
她先給她爸張長壽打了通電話,問清楚進山要準備些什麼,列好清單,張羅起行李。
張長壽給她提了個醒,“當心柳雨。”
張汐顏自然知道要提防柳雨那個人格分裂的精神病患者,不過柳雷他們到現在還安然無恙,說明柳雨還沒喪心病狂。他們進山如果不帶柳雨,危險層度至少是七分以上,帶了柳雨能降到三分,唯二的不安定因素就是險惡的環境和柳雨可能會作妖。
她收拾好行李,已經是淩晨。他們要趕早班機,沒有時間睡覺,又跑出翻出頸枕,準備在飛機上補覺。
門鈴聲響起,有人來訪。
張汐顏看了眼時間,淩晨一點。
她去到院門前,隔著結實的紅木門,問:“誰?”
柳雨的聲音自門外響起:“我。”半夜三更的,幽幽冷冷鬼叫門般的聲音,莫名瘮人。
一個人格分裂精神病患者出現在她家門口,那驚嚇效果和半身翻身醒來看到三姑奶奶是一樣的。張汐顏心想,“不能慫。”她淡聲說:“稍等。”回房,從行李包旁邊拿起要帶的七星誅邪劍,想著畢竟是開鋒的劍,猶豫兩秒,放下,改而拿起拂塵當武器,出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