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汐顏起床後, 拉開窗簾,才見到外麵的樹葉已經開始黃了,看日曆發現竟然已經過了一個月。
張汐顏和柳雨根本沒有自己的東西可收拾。當時那情況危急,柳雨根本顧不得收拾東西,帶上錢和人就往外趕了。她跟著黎未來到這裡, 就沒離開過, 也沒跟外界聯係, 一直守在張汐顏身邊寸步不離, 給張汐顏擦澡, 喂黎未讓人送來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湯湯水水,看著張汐顏從皮包骨養回漂漂亮亮的。
柳雨看著張汐顏變成骷髏·張, 隻顧著擔心和害怕,等想起要嫌棄的時候, 張汐顏又美回來了。
柳雨心想, 張十三醜成那樣的時候,我都沒嫌棄, 也是真愛了。
她這麼想著,就美滋滋地抱住張汐顏的胳膊,說,“我們這算不算生死不離的患難夫妻?”
張汐顏懶得搭理柳雨, 如果不是柳雨, 她現在還在寫字樓裡吹著空調喝著咖啡上著班,哪至於像現在這樣小命懸在劍尖上,行差踏錯半步就得萬劫不複。
她倆出了住宿的小樓, 才發現不是在酒店,而是在高檔會所。這家會所占地挺大,各種設施比五星級酒店還齊全,甚至還承擔起婚慶業務。不知道是哪家人結婚,熱鬨氣派,停車場停滿了好車,其中還有不少豪車,更有不少豪車上掛著顯眼的車牌。
她倆穿過車道,一輛豪車上下來個中年男人,見到她倆就皺眉,罵了聲,“晦氣,這黎總搞什麼,怎麼什麼貓狗都招進來,還什麼人都往裡領。”
柳雨詫異地扭頭,就見那男人一副踩到屎一樣的表情看著她:這是嫌棄她嗎?
司機見到她倆扭頭看著自家老板,罵,“看什麼看,還不趕緊滾,不知道自己長什麼鬼樣子,衝撞了我們老板,回頭讓你們老板開了你。”
柳雨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她身上穿的是從山裡出來時穿的那身苗族衣服,已經洗到發白,鞋子是夜裡爬山路穿破了,至於頭發,好幾個月沒打理,長成蓬頭,確實外形不太好,但你特麼的狗眼看人低是幾個意思。柳雨再怎麼生氣,也不跟一個司機吵架,多掉價。她直奔那中年男人過去,然後就被張汐顏拉住。
張汐顏說,“彆生事,走。”
柳雨心說,“我收拾不了黎未,我還收拾不了他。”抬腿就要上前,被張汐顏強行拉走了。
她氣憤地叫道,“張汐顏,你不是怕事的人呀。”
張汐顏說,“那人不該有這副身家。”她掃了眼車牌,發短信給老魯,說,“幫我打聽下車主的信息,還有,他的生意不接。”她說完,見到柳雨困惑的眼神,她在臉上命宮的位置處比劃了下,說,“他做出嫌惡表情的時候,這裡的皮膚會擠出一條橫紋,顯得整個人麵目可憎。”
柳雨說,“所以打他就對了。”
張汐顏說,“那果橫死的麵相。”
柳雨莫名的背脊一寒,不說話了。
張汐顏想著柳雨既然已經踏進這一行,不能總是渾渾噩噩什麼都不懂,多少還是應該慢慢學起來。她解釋道:“人們總拿命運來說事,都說三分命,七分運。那人無論麵相氣質素質教養都顯示他的出身應該隻是市井的尋常人家。這就是命,由出身注定的。運,是後天養的,經營出來的。舉個例子,你哥雖然總走黴運,但是他為人溫厚謙和,哪怕有時候會覺得他有這裡不好那裡不好,是不是不討厭他,覺得還可以維持往來?他如果遇到難處,是不是能幫一把,還是願意使點勁的?”
柳雨若有所思地點頭,好像是這個理。
張汐顏說,“這就叫貴人扶持,也叫擋災攔劫,人的大災小劫是不斷的。就好比錢包掉在地上,有人提醒一聲,也能化個破財小劫。”她說,“剛才那人,你願意與他做生意嗎?”
柳雨輕哧一聲,扔了個白眼給張汐顏。
張汐顏說,“他的錢財身家不是自己掙的,家裡應該是有貴戚,還是個能夠鎮得住他那滿臉橫相的貴戚。換句話說就是看在他家貴戚的份上,哪怕看他不順眼,也得捏著鼻子跟他做生意往來。”
老魯的短信回過來了:“駱氏集團的副總經理駱國富,淮陽老龍那鳳凰徒弟的親二叔。”
張汐顏:“……”鳳凰轉世靈童是他的貴戚?這貴戚的來頭有點大。她正懷疑駱靈是烏玄轉世,就遇到駱靈的二叔,還是在黎未的地方,就在黎未的眼皮子底下!她難以置信地盯著短信來回看了三遍,又再看向那駱國富。
駱國富忽然回頭,見到遠處穿著破爛的兩個攔路狗似乎正有不忿地看他,顯然是對他有意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她倆罵上了,“你們兩個破爛,看什麼看!罵你們兩個沒眼色的東西怎麼了。”
柳雨滿臉認真地說,“我想打他。”
張汐顏回過神來,看了眼旁邊的辦公大樓,趕緊拉著柳雨走人,說,“待會兒老魯接上我們,買齊裝備就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