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1 / 2)

道長彆來無恙 絕歌 9778 字 6個月前

張汐顏已經連續三天沒有好好休息過, 哪怕憋了滿肚子氣,又有一個懷有彆樣心思的柳雨在旁邊,終究是擋不住困意,很快睡著了。

柳雨悄悄地滑進張汐顏的被窩熟門熟路地攬上腰,心滿意足地喟歎一聲, 心說:“你是道士, 我是妖女, 我們也算是門當戶對了。”靠著張汐顏, 很快也睡熟了。

遠處的村子裡傳來雞打鳴的聲音, 張汐顏從睡夢中驚醒,發現身旁睡著的不是冷冰冰的三姑奶奶。她正蜷在一個溫軟的懷抱裡, 耳畔是沉穩帶著熱氣的呼吸,一條觸感細膩光滑的胳膊攬住她的腰, 還有一條不老實的腿跨過她的腿壓在她身上。

是柳雨。

張汐顏暗鬆口氣。哪怕姿勢略羞恥, 反正柳雨睡著了,隻要身邊睡的不是三姑奶奶……不對呀, 柳雨又鑽進了她的被窩。算了,柳雨這又不是第一次,她把柳雨趕出去,又得一頓較勁, 最後還得輸。她有那功夫跟柳雨折騰, 還不如多補會兒覺。張汐顏抓緊時間再睡會兒,現在不用泡藥浴了,她可以多睡一個時辰。

敲門聲突然響起, 一起響起的還有三姑奶奶幽幽的喊聲:“起床泡藥浴了。”

張汐顏要瘋:為什麼現在還要泡藥浴?她都出師了。

柳雨也倏地睜開眼,先是看了眼懷裡的張汐顏,又再扭頭看了眼窗外,黑漆漆的一片,起床?做夢吧。她剛要繼續睡,又聽到敲門聲和喊聲:“起床泡藥浴了。”確確實實是三姑奶奶的聲音。鬼一樣的三姑奶奶,沒有心跳,沒有呼吸,站在門外半點氣息都沒有,她這麼喊門真不是半夜三更鬼敲門?她很想悄悄地問張汐顏句:你家不是道士麼?

她真想慫恿張汐顏提劍出去收鬼,不過,沒敢。

她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淩晨三點,起床?

柳雨正想問,你家三姑奶奶是不是睡迷糊弄錯時間了,就見張汐顏起身從她的身旁爬下床。她提醒句,“這會兒才淩晨三點。”

張汐顏說了句,“我知道。”她認命地去打開房門,有氣無力地說,“我出師了。”

三姑奶奶問她,“出師就不用練功嗎?中了蠱還不好好修煉蠱術,你偷懶會變成我這樣,美貌還要不要了。”

張汐顏氣得直咬牙,“下輩子打死我也不投胎到你們家。”

三姑奶奶說她:“少立fg。”提著兩桶熱騰騰的藥浴水進屋,說:“還成,還知道出來開門。”她到浴桶前,見裡麵的洗澡水還在,又指使張汐顏把昨天的洗澡水放了,將桶刷乾淨。

柳雨起身,懶洋洋地抱著被子坐在床上看著這祖孫倆,說:“你家練功這麼勤快的嗎?周扒皮家的長工都沒你們起得早。”

三姑奶奶說:“張希明但凡練功能再勤快些,不至於廢掉兩條腿。”

柳雨撇嘴,心說:我爸喜歡拿彆人家的孩子說事,你家倒是拿自家孩子當壞榜樣。

張汐顏乖乖地放乾淨水,又去提了桶水把浴桶涮乾淨,將藥浴水倒進去。她發現藥材和藥味都和之前的不一樣,問:“換藥了?”

三姑奶奶說:“以前的方子不適用了。我看你瘦得厲害,氣血精元都有不足的症狀,給你另外配了副。”

張汐顏脫了衣服坐進去便感覺紮疼的感覺順著肌膚往骨頭裡鑽,痛得發出“啊——”地一聲痛呼,掙紮著要起身,又被三姑奶奶按住。她哆嗦著趴在浴桶邊,喊:“怎麼換藥方了還這麼疼。”痛得她的眼淚都出來了。

三姑奶奶撇嘴,“誰叫你這麼嬌氣怕疼,不讓你多適應適應,戰鬥中受傷疼起來給敵人可趁之機,那才叫完。這是我特意給你加進去的。這方子要連泡七天,促進新陳代謝,把你體內陳積的毒素都排一排。”

張汐顏的雙手緊緊地摳在桶壁上,咬牙切齒地坐回去,盤膝打坐,手上結印。

三姑奶奶見張汐顏坐穩了,這才放開手,說:“你體內的花神蠱剛從蠱種長成子蠱,等數量壯大到夠填滿煉蠱鼎的時候才能煉本命靈蠱。”她看了眼柳雨,繼續說,“花神蠱的子蠱和虻蚊蠱有相似相通處,都是體型小以數量取勝,這種蠱在體內的數量多了,能把人從內至外吃光,以此為本命蠱的人,如果修煉不得法,都難然難逃一死。”她說完還意有所指地掃了眼柳雨:這個就是瞎胡練的。

柳雨到浴桶邊,見張汐顏疼得嘴唇都在顫額頭上全是冷汗,說三姑奶奶:“你家練功……”是不是太凶殘了點。她收到三姑奶奶刀子一樣的眼神,沒敢把後半句說出來,也沒敢把心疼和關心流露出來。自家老婆,自己悄悄疼就好了,不然鬼一樣的三姑奶奶還不知道得怎麼加碼收拾人呢。

三姑奶奶瞥了眼打醬油式的柳雨,繼續說,“昨晚我已經告訴過你們用煉製本命靈蠱的法子來解決這個問題。”她說到這裡,頓了下,說:“本命蠱,也是母蠱,有它在,就能分裂子蠱。一條花神蠱,隻要食物充足,可以分裂出無數條蠱,反之,千萬條蠱也可以聚成一條。我說的是聚,不是吞噬,吞噬是煉製母蠱。聚是指成千上萬條子蠱受一條母蠱或蠱主操控,宛若一體。以花神蠱修煉蠱身的人,便是用千千萬萬條蠱取代自己的身體,而自己則寄身於這千萬條蠱。”她頓了下,說:“如果聽不明白,那就跟你們看的那西方片裡的吸血鬼變成成百上千隻蝙蝠是一個道理。”

柳雨的腦海中記住的修煉方法就是三姑奶奶說的後者,“聚蠱”修煉蠱神,修煉到那一步被稱作“蠱神”,不死不滅,哪怕整個人都被燒沒了,隻要有一條蠱活著,都能夠借蠱重生。她之前修煉的就是這個路數,但三姑奶奶昨天卻說會被蠱吃掉。那麼有一個問題,修煉蠱身,到最後是人還是蠱?人的意識蠱的身體?還是直接GAME VOER,所謂的“蠱神”會不會是花神蠱蠱惑人當它的培育皿騙局?

簡單點說,現在出現的修煉方法有兩個,一個是走專精路線,煉製本命靈蠱,也就是母蠱,相當於多個器官。一個是走數量路線,修煉蠱身,把身體煉成蠱。前且安全,但收益相對較小。後者危險但可能是暴利,當然也可能把命賠進去。柳雨其實挺想追求利益最大化的。生意人嘛。

三姑奶奶對是嚴厲地對張汐顏說:”張汐顏,你記住,花神蠱隻煉製一條,留一條母蠱就夠了,不要留子蠱或蠱種在身上,不管是血液裡還是其它內腑都不要留,彆去修煉蠱身。”

柳雨心說:“幸好我家沒有大家長,我可以自由選擇。”

張汐顏應下,嘴唇哆嗦著說:“三姑奶奶,我們回頭再聊。”她準備入定,會減少點疼痛感。

三姑奶奶一巴掌拍到張汐顏的背上,說:“不準入定,好好忍著。”

柳雨側目:虎姑婆呀!

她突然覺得強押著她讀書的爸媽比起三姑奶奶簡直是天使。

張汐顏疼得一口咬在桶浴壁上,很想泡完藥浴就收拾行李下山。可三姑奶奶說要泡一周,她不敢走,她隻好悄悄地運行周天,經緩減疼痛。

三姑奶奶看出她的氣息流動,倒是沒攔著。

熱水越泡越熱,張汐顏熱得滿頭大汗,臉都蒸紅了。她咬牙切齒地喊:“柳雨,你出去。”本來就夠慘的了,旁邊還有個圍觀的,很丟人的。那貨還是一個嘴損的,指不定回頭得怎麼嘲笑她泡藥浴泡到哭。

柳雨才不出去,她說:“我再補一會兒覺。”上床,鑽回被窩,趴床上看著張汐顏泡藥浴。

張汐顏差點被柳雨氣哭。她在這裡疼得死去活來,那貨還能回去補覺。

張汐顏泡了一個時辰,泡得像隻熟透的蝦子,才渾身虛脫地被三姑奶奶從浴桶裡撈出來。

柳雨看著鬼一樣的三姑奶奶抱著她老婆,她老婆乖巧無比地靠在懷裡,頓時羨慕嫉妒恨:我的老婆,我自己抱唄。

不過,不是在自己的地盤上,不敢去挑釁三姑奶奶的威嚴。

她琢磨著,還要泡一周,要不明天我幫三姑奶奶乾活?

她再想到張汐顏在浴桶裡疼得淚水連連的樣子,還是算了。張汐顏再氣三姑奶奶也得乖乖聽話,她要是那樣乾了,會被張汐顏記恨,萬一再被拉黑怎麼辦。

張汐顏歇了一會兒,又去洗了頭和澡,之後才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她穿戴整齊,到外麵對三姑奶奶說,“你把那味鑽心透骨草去了。”

三姑奶奶問她:“你要上天?”

那藥除了疼,沒有任何用處,訓練對痛感的忍耐也得有個度!張汐顏是真急眼了,再看三姑奶奶死倔說不通,氣得扭頭就往外走。

三姑奶奶噴她:“說你嬌氣你還不承認。”

張汐顏想說,你不怕疼你去呀,可三姑奶奶是真不怕疼,人家沒痛感。她在腿上掛上沙袋、手臂套上沉重的臂環,出了老宅大門,沿著山道晨跑,心裡氣得不行!當道士又苦又危險,賺的每一分錢都是賣命掙來的,乾哪一行都比當道士強。人家說人生三苦,撐船打鐵賣豆腐,現在科技發達,早就機械化了,各行各業都輕鬆起來,唯獨當道士,苦得跟黃連似的,到建築工地乾活都比當道士輕鬆。

沒一會兒,柳雨跟上來了。

張汐顏氣憤地開懟:“你離我遠點。”要不是這貨,她也不會淪落到回來當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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