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關機,去洗漱睡覺。
柳雨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等了很久都沒等到張汐顏回短信。
她翻開張汐顏給她的《巫神玄靈經》,上麵全是篆書,如果不是張汐顏告訴過她書名,她連名字都看不懂。
她已經選擇了修煉蠱身,有沒有這本書對她的影響並不大。她知道會讓張汐顏失望,可她沒有張汐顏那麼結實的基礎,沒有傳承了兩千多年的家族給她提供修煉所需的一切,沒有時間精力去慢慢夯實根基,修煉蠱身是她唯一的活路。
蠱性陰邪,她知道自己正走在怎樣的一條路上,去蠱山的那些經曆,並不是一個好的回憶。
她經曆過死亡,經曆過被蠱蟲噬咬,無數的蠱蟲幾乎把她掩埋吞噬,她幾乎被吃成骨架,花神蠱吃了那些蠱,活死人生白骨,她憑著一股不甘發狠地修煉出蠱身,成為蠱山裡最凶狠的那條蠱,活著出來了。
她去找黎未要血藤根,很直白地告訴黎未是為了張汐顏也是為了自己,張汐顏需要血藤根救人,而她需要張汐顏。她喜歡張汐顏,對著張汐顏,她是個有著七情六欲的人,沒有張汐顏,她說不定真就變成了蠱。
黎未告訴她,無論是修煉人身還是蠱身,都隻是軀殼。她指指自己的大腦,說:“靈魂在這。是人是蠱,看對自己的認知是什麼。你擔心自己變成蠱,但如果你會變成蠱,早變了,不會兩次活著爬出蠱山。”還鄙視她:“喜歡就喜歡,想糾纏人家不放就直說,蠱才不替你背這鍋。”
她喜歡張汐顏,想到、見到張汐顏就很開心,也會想和張汐顏做這樣那樣的事,想看張汐顏不那麼冷不那麼正經時的樣子,也想看張汐顏明明不淡定還偏要故作淡定的樣子,會想挑動張汐顏的各種情緒。
她把巫神玄靈經蓋到臉上,深呼吸,聞到的全是張汐顏的味道。她敢說這本書張汐顏肯定反複翻過無數次,每一頁都沾著她身上的氣味,真好聞。
柳雨覺得快要成癡漢了。
癡漢·柳雨決定還是去找個老師上點補習課,把繁字體和篆書學起來。
她上午去找完補習老師,快到中午的時候,找事務所找張汐顏。
張汐顏正在看財務報表,對著跑來找她的柳雨非常冷淡,連頭都沒抬,問:“有事?”
柳雨說:“有,供應商,也就是我,想請張總吃飯,順便想請您下午去參觀下我們花集農貿公司,公司總部我設在昆明,花集村作為生產養殖基地,往後貨都運到這邊。我請郭總……也就是你二嫂去看過,她不太懂這一行,很多藥材她連見都沒見過。”
張汐顏無意識地在指間轉動著手裡的筆,把筆都轉成花,思考了一會兒,點點頭。
柳雨笑道:“那我等你。”很是乖巧地坐到旁邊沙發上,隨手拿起一本事務所的宣傳冊翻看,然後注意到宣傳冊是剛印刷的新冊,法人從張希明變成張汐顏,不禁愣了下,心說:“看來張汐顏家裡真的發生了很多事。也就是說,張希明至少短時間內出不來了。”她又朝張汐顏看去,一身道袍的張汐顏還真沒企業老總的氣質,冷幽幽的,首先就缺了幾分生意人的和氣。
張汐顏頭都沒抬,似無意識地問了句,“你用什麼和黎未換的血藤根?”
柳雨頓時笑得比外麵的陽光還要燦爛:“你擔心我。”
張汐顏說:“人情歸人情,總要了解代價是什麼。”
柳雨俏皮地問:“你猜?”
張汐顏就是猜不著才問的。她琢磨了一晚上都沒想明白,柳雨和黎未都是不按套路出牌的,兩人湊一起,真沒法猜。她說:“不說就算了。”略微整理了下桌麵,把隨身物品往道袍的袖袋裡一塞,起身:“走吧,柳供應商,我請你吃飯。”
柳雨笑眯眯地應道:“好呀。”上來就去挽張汐顏的胳膊。
張汐顏一記冷眼殺過來。
柳雨笑眯眯的:“關係好嘛,彆這麼見外嘛。”
張汐顏冷聲問:“掛羊頭賣狗肉?”
柳雨鬆開手,拖長聲音歎氣,“用完就扔,我就是莫得感情的工具人……”
張汐顏輕哧聲:“神經。”往外走,心情很是煩躁,但又不知道煩些什麼。柳雨離她遠點不好嗎?她又不喜歡柳雨,她還記仇,她還擔心柳雨再坑她。
她出了事務所,進入自己的車裡。
柳雨跟進車裡,坐到張汐顏的旁邊,燦然一笑:“張總,蹭個車。”
張汐顏淡淡地點點頭,扭頭看向窗外。
柳雨對著張汐顏,眼裡的笑意是藏都藏不住。她覺察到張汐顏現在的情緒暴躁,好像是因為她,確切地說,是從她進入張汐顏的辦公室,張汐顏的情緒波動就很強烈。她心說:“張道長,口是心非喲。”沒敢說出來,她怕把張汐顏惹毛了被踹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