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 86 章(1 / 2)

道長彆來無恙 絕歌 8406 字 6個月前

柳雨想跟張汐顏講鬼故事, 但絕對不能以“張汐顏,我給你講個鬼故事”為開場, 不然肯定會被打的。她領著張汐顏慢慢地走向車子,說:“陰陽道的地盤確實不一樣, 這才剛來就遇到了鬼。不知道這會兒周圍會不會人滿為患?”

寒冬天,零晨兩三點,路上就她倆行人, 再加上瑟瑟冷風,柳雨狀似隨意的一句話, 把張汐顏嚇得站在原地不太走得動了。

柳雨扭頭看向張汐顏:“……”膽小成這樣還想找庚辰,人家扔隻鬼出來, 你都得失去戰鬥力。

張汐顏的聲音顫顫的,小臉白白的,人哆哆嗦嗦的,她跟豬蹄溝通,讓豬蹄保護她。

柳雨說:“我背你回去。”釋放出花神蠱圍繞在周圍, 說:“這樣就不怕了吧。”

張汐顏乖乖地趴在柳雨的背上, 輕聲說:“謝謝。”

她上車後,緩了好一會兒, 才稍好些, 說:“你說完後,我才注意到周圍的氣場跟彆的地方不太一樣, 那裡特彆陰寒。”冬天的冷風和陰氣的寒冷不一樣。

她略作思量, 打開手機, 登陸道門內部論壇,搜索當地帖子,竟然搜到一篇發貼人當地行業協會會長遊清微的貼子,那貼子是寫給過路的同行的。

陰陽道的地盤講究陰陽共存,活人有活人的地界,鬼靈有鬼靈的地界,如果是活人和鬼靈共有的區域,他們不會驅除鬼靈,隻是會讓活人在夜裡子時到第二天黎明時分都避開那片區域。她倆剛才散步,就是走在活人和鬼靈的公共區域,還是非常熱鬨的鬼市入口附近。如果有人無故加害鬼靈,協會會出來替鬼靈主持公道。人如果遇到鬼靈加害,可以找到掛有協會牌子的店鋪,會有人接待處理。如果行不通,還能根據遊清微發的協會地址找到行業協會,有專人負責。

柳雨把車子停在路邊,擔憂地看著握著手機哆嗦得不行的張汐顏,問:“還好嗎?我剛才開玩笑的。”

張汐顏默默地把手機遞給柳雨:“你自己看。”她倆要是再背一點,指不定都走到鬼市入口了,也不知道剛才有多少鬼在她倆的身邊來來往往,想象一下都很可怕。

柳雨安慰道:“雖然這地方的鬼多了點,但不害人,沒什麼的。”

張汐顏無語地凝視柳雨:你是認真的嗎?剛才我差點被推下河。

柳雨仔細地看過遊清微發的貼子後,根據貼子指路跑去香火鋪買了兩道驅鬼符給張汐顏,她去買符時,店主說她陽氣弱如風中殘燭,問她要不要再扶一下陽火,很便宜,三五塊百八十都行,讓她隨緣心意給點就行。蠱性屬陰,她一個修煉蠱身的要是陽火重,怕不是得成天病歪歪的。

她謝絕了店主的好意,挑店裡最貴的驅鬼符買了兩道拿回去給張汐顏:“八萬塊一張的符,應該挺有用的。”

張汐顏看到那紙張就是普通的黃紙,心就涼了半截。這種符她賣過N多,成本不到兩毛錢一張。然而,當她看到上麵畫的的符時,發現和她平時畫的完全不一樣,根本不是一個級彆的。她那屬於忽悠人的,純屬心理安慰,這道符上麵則凝聚著某種氣,蓄勢待發,仿佛隻需要激發就能釋放出強大的力量。

她家的符屬於藥符,而手裡的兩張都是凝聚天地之氣行天地之力的靈符。

能夠畫出這樣的符,必然是道行高深到大宗師級彆的。

柳雨見張汐顏盯著她買的兩張符發呆,問:“假符?”

張汐顏分了一張給柳雨,另一張揣進衣兜裡,說:“這符的釋放的威力比我家的藍符大得多。”

柳雨收下符,整齊地疊好,放進脖子上掛的符袋中,說:“你家的藍符可比這貴多了。”

張汐顏知道她家的符從成本到售價都貴,說:“道門各流派專攻的方向不一樣,製作出來的符籙法器也各有千秋。我家主攻克蠱,陰陽道主攻克製鬼靈陰邪,這種符對付靈體有奇效。”

柳雨見張汐顏沒那麼害怕了,便開車回酒店。

兩人的睡眠都少,淩晨入睡,天剛亮就醒了。

柳雨打開筆記本電腦處理了公務,給保鏢們放了假,拉上張汐顏出去閒逛。

她倆在大白天城隍廟開門營業時,又跑去上香看看由陰陽道派供奉的城隍與其他地方的有什麼不同。

柳雨真沒看出這座城隍廟和其它的廟宇有什麼區彆,她問張汐顏,張汐顏很直白地告訴她沒看出來。

人是肉眼凡胎,想要看到鬼神,通常需要修煉天眼或者是陰陽眼,隻有少數天賦異稟者能夠天生看得見那些。開啟陰陽眼還好說,修道略有小成的、或者是用蛇眼淚、牛眼淚等東西抹在眼睛上,又或者是蓋住人的陽火把氣焰壓到極低,都能看見。而修煉到能夠開啟天眼的,那都是傳說中的能夠溝通甚至跨越到其它世界的得道高人。

張汐顏隱約覺得自己似乎有摸到些門坎,但要邁過去開啟天眼,似乎還差了些什麼。

她倆從城隍廟出來時已經到午飯時間,先找了家餐廳吃飯,之後又跑去買羅盤。她們跑了很多家,找到的羅盤都不太滿意。

張汐顏把自己對羅盤的要求告訴店家。

店家微笑:“您說的這種可以當成傳家寶了,等閒都沒得賣。”

柳雨對張汐顏:“湊合著用用得了。”

普通的羅盤能起的作用還不如她自己學到的手段強。張汐顏向店主告辭,出了門,放棄再找下去。她以前不覺得,如今才發現家裡給她的東西都是極好的,哪怕隻是她取手從家裡拿的羅盤,在彆人眼裡都是能當傳家寶的。她這個未來當家人卻連自己的家都沒守住,一夜之間,一無所有。

有家的時候覺得家裡的擔子重壓得她沒自由,失去了才知道沒家的日子有多窘迫難過,要什麼沒什麼,如孤魂野鬼無根浮萍。

她想爸媽、想爺爺,想家裡的長輩們,那時候有人護著她時時刻刻為她考慮謀劃前途和將來。

如今,她連想塊找塊合心襯手的羅盤都難。

張汐顏走在大街上,滿心堵是慌悶得慌,似有很大的憋屈悶在心裡想要發泄出來,卻又什麼都做不了。她想,苦悶大概說的就是她現在這樣吧。

她強行令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不去想那些。有沒有羅盤,其實並沒有所謂,有本事的人不需要羅盤也能測算,她稍微留心些,也能夠憑五感去捕捉周圍的陰靈鬼物,不需要羅盤。她沒有了家人,沒有人護她,她還可以自己保護自己。

一隻柔軟的細細的微涼的手悄悄地握住了她的手。

柳雨笑眯眯地對她說:“大街上人多,牽著手走,彆弄丟了。”

張汐顏知道這是柳雨看出她難受安慰她。她笑笑,說:“我沒事。”

柳雨說:“對呀,你都不給我表現的機會。”現難受也自己憋著強撐,她說:“其實我很想抱著你安慰你的,讓你趴在我的懷裡嗚嗚哭,不如給我個機會?”

張汐顏下意識地想“你又不是我爸”,然後想起她爸已經不在了。她沒說什麼,扭頭就走。

她沒心情再逛下去,早早地回了酒店,沒理柳雨,自己盤膝打坐。她閉上眼,放空思緒進入冥想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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