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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女鬼看著無動於衷還剪她頭發的衛瑩, 委屈地快哭出來。

可她是鬼,鬼怎麼可以哭?太崩鬼設了。

衛瑩吧給紅衣女鬼剪短的頭發收起來,又轉身洗了把臉和手。等洗漱完畢,她回過身看著那個隻有一米六的**頭紅衣女鬼, 端起盆說:“跟我回房間, 我給你取保溫杯。”

農村沒有霧霾汙染, 村莊死氣也不充沛,她餓了一整天。因為在錄節目, 她也不可能獨自前往墳地去吃死氣,如果被攝像師發現, 甚至跟拍,她非得被當成老僵屍拉去研究不可。

還好, 她帶了特製保溫杯來山裡。隻有有個小弟幫她搞,她就能吃到新鮮熱乎的死氣。

他們住的地方院子裡有一棵柚子樹, 她可以把死氣做成柚子味兒,酸爽可口。

雖然此行顧恒和小吧唧沒陪她一起來, 但她萬沒想到,會突然有另一隻可愛的小鬼找上門,簡直“天賜良緣”, 完美地解決了她的溫飽問題!

臨時有了一個可供她使喚的小弟, 衛瑩求之不得。

小紅懵逼地看著衛瑩,不懂她臉上的興奮到底是哪裡來的。

這女人……是魔鬼嗎?可怕,比捉鬼天師還可怕!!!

她莫名其妙被剪了恐怖的長發,還被對方壓製的無法反擊。

太丟鬼了!她堂堂紅衣厲鬼, 居然被這麼使喚?太欺負鬼了!

她越想越生氣,於是一張嘴露出一口獠牙,黑漆漆的眼睛裡淌出血,朝衛瑩撲了過去,勢必要找回作為鬼的尊嚴!

可她剛撲過去,衛瑩抬手就掐住了她的下巴,讓她不能再靠近。

紅衣女鬼:“…………”她所有的力量在碰到衛瑩的那一刻,就全被化解。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衛瑩掐著她那張慘白的巴掌小臉,湊近仔細看,嘖一聲感慨:“你這睫毛也很長欸……”

說著,開始一根根拔女鬼的睫毛。

紅衣女鬼見自己的睫毛一根根被拔掉,終於,委屈地眼淚“吧嗒吧嗒”開始往下滾。

衛瑩見她哭得可憐,嘴角一翹,問:“從不從?”

她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從!不從也得從!

衛瑩把她帶回臥室,簡單聽她陳述了一番自己來的目的。不用她坦白,衛瑩也可以想象到是誰派她過來的。

一般的鬼若不是被指使和有執念,不會輕易找上人。正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就是這個道理。

紅衣女鬼說完,就抱著自己的**頭求饒:“我該交代的都交代了,你放過我吧。”

衛瑩放下麵盆,一邊把頭發鬆散下來,一邊取出帶來的寒假作業,問她:“如果你完不成妖道給你的任務,會如何?”

紅衣女鬼縮在牆角,吞了口唾沫說:“我們都是被妖道給捉去的,他在我們身上下了符咒,限製了我們的自由。”

“符咒?”

紅衣女鬼點點頭,把領口一扯,脖子一歪露出一道符咒給她看:“就這這個。”

那是一張類似於符咒的東西,貼在了女鬼的脖子上。

衛瑩衝她一招手:“你過來。”

女鬼膽怯,怕又被她拔睫毛,瑟瑟縮縮走到了她的跟前。

“蹲下。”

小紅不敢違背,蹲下。

衛瑩修長的手指觸碰在她的脖頸上,輕輕一挑,符紙被她揭開。小紅隻覺得渾身一陣輕盈暢快,身體禁錮全被解除。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自由了,一臉感激地看著衛瑩。

女孩卻清冷一抬眼皮兒:“作為報酬,這一個半月,你得照顧我的夥食。我餓了,去墳地給我弄點吃的。”

小紅將她的保溫杯抱在懷裡,抿著嘴重重一點頭,然後飄出了房間。

等小紅離開,衛瑩開始低頭寫作業。

可是剛寫了兩道題,注意力就被妖道的事兒給吸走了。

妖道先後派遣了小吧唧和小紅過來搞她,這次小紅如果不回去交差,寧豪一定會好奇懷疑。

一旦妖道追查下去,查出自己是厲鬼體質,那就不太妙了。

衛瑩咬著筆頭思慮半晌,覺得有必要找個借口敷衍過去。她想到什麼,立刻擱下筆,跑去敲唐煜房間的門。

“進來。”

少年的門沒被反鎖,女孩輕輕一推便能推開。

已經晚上十點之後,33歲的唐先生已經醒過來。他抬眼看向門口,隻見女孩將門推開一條縫隙,探頭進來看他。

得到他的應允,女孩擠進來,拉著凳子到他床邊坐下,小聲問:“我記得你有一個吊墜是嗎?能不能送我?”

“?”唐煜將玉質吊墜從衣領裡拉出來,問她:“這個?”

衛瑩點頭:“恩。”

唐先生沒有問姑娘為什麼要這隻吊墜,隻當她喜歡,立刻摘下來,給女孩掛在了脖子上。

衛瑩垂眼看著對方給她掛在脖子上的吊墜,反問:“你不問我為什麼和你要?”

唐先生笑著搖頭:“你肯對我開口,無論什麼理由,我都滿足。”

衛瑩捏著這枚水滴形狀的玉墜,上麵還帶著少年的體溫,觸感十分溫潤。她“唔”了一聲,說:“行。那我們對下口徑。”

“嗯?”

衛瑩抬眼看他:“明天拍攝期間,我會取出這枚玉墜,感謝你。而你送我玉墜的理由,是因為我晚上做噩夢看見不乾淨的東西,你則送我玉墜辟邪。”

唐先生一臉疑惑看著她,心想這姑娘為了出名,居然想和他炒CP?

炒情侶CP他當然沒問題,可少年唐煜會嗎?

他點頭說:“好。”

和他對好口徑,衛瑩掃了一眼唐先生擱在床頭的寒假作業,用手指戳了戳作業,問:“有道題不會,可以借我參考下嗎?”

“當然。”唐先生衝女孩眉眼一彎,囑咐說:“有什麼不懂,儘管問我。晚上的我,隨時歡迎。”

不知道是不是衛瑩的錯覺,他總覺得唐先生這話裡有歧義。

表麵上看著正兒八經的少年,為什麼有一種蜜汁油膩猥瑣感?是她想太多了嗎?

嗯。應該是她想太多了!

等衛瑩離開房間,唐先生立刻取出日記簿,開始記錄今晚的事,並且在日記簿裡對少年唐煜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好好和衛瑩處CP,要順從她,無條件配合她。

寫完這些,唐先生又著重寫了一句:

「否則以後我們可能沒有好日子過。你想每天晚上睡得正香,被一腳踹醒嗎?你想莫名其妙在睡夢中挨打嗎?不想的話,請一定無條件配合她!」

寫完這些,唐先生嘴角微微上翹,想起前世的事。

那枚玉墜是唐煜父親留下的,他戴了很多年。

有一天夜裡,他睡得正香甜,被女友一腳踹醒。他摁開燈坐起身,發現女友紅著眼眶,枕頭也濕了一片。

他伸手過去,用指腹給她擦臉頰上未乾的眼淚,柔聲問她:“怎麼哭了?”

衛瑩一巴掌扇開他的手,氣呼呼道:“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們坐在高三的教室裡,頭頂風扇吹得呼呼響,室內空氣悶熱。”

唐煜問:“又夢見我給前麵的胖子抄作業,不給你抄?”

“當然不是!我會因為這個生氣嗎?我有這麼小氣嗎?”

唐煜笑而不語,他的女朋友對於自己的小氣真是沒有半點清晰認知呢。

衛瑩氣呼呼道:“我夢見你的玉墜從T恤裡掉出來,我覺得好看,問你是什麼東西。你說的你爸爸留給你的遺物,以後是要送給心愛的姑娘作為聘禮的。我想起你上次沒給我抄作業,覺得你應該補償我,就讓你把玉墜送給我,當做求婚禮物,結果,你猜你說了什麼?”

“嗯?我說了什麼?”

衛瑩:“你居然說:你想得到這枚玉墜,就得集齊七顆龍珠!”

唐煜:“…………”衛小姐的夢腦洞實在有點大。

然而她說完氣兒還沒消,一把抓住男人的手,無理取鬨地開始瘋狂甩動他的胳膊,又氣呼呼道:“你憑什麼讓我去找七龍珠兌換玉墜?憑什麼!你是不是不愛我?”

唐煜被折騰地沒脾氣,抱住衛小姐,吻住她,等她徹底安靜下來才鬆開。

他低聲說:“對,你是我女朋友,憑什麼要集齊七龍珠才能兌換玉墜呢?不需要,你想取走我的任何東西,都可以無條件地隨時取走。包括,我的心臟,我的生命。”

說罷,要去摘吊墜。

衛瑩卻摁住他的手阻止說:“不許摘。你是我的,就掛你脖子上叭!”

唐煜無奈笑出聲。

看看。給她,她卻不要。不給她,又鬨騰。

這小氣的女朋友啊。

他想,以後衛瑩可千萬彆給他生一個女兒,否則難搞。

被男人一番情話安慰,衛瑩心情平複。她著他脖子,蹭著挺立的鼻尖說:“你彆以為說兩句甜言蜜語,我就能原諒你。”

唐煜笑道:“那,我要做什麼,衛小姐才肯原諒我呢?”

衛瑩“嗯”了一陣,幾乎貼著男人嘴唇輕聲說:“再親我五百二十下。”

唐煜笑了一聲,吻下去的同時,用被子將兩人的身體完全蓋住。

……

想起這一幕,唐先生便不由自主地無奈搖頭。

或許正是因為衛小姐青春時期的不自信,才會一次又一次夢見他們身處青春高中校園。夢著那些他不在乎她的片段。

其實恰好相反,在現實世界裡,他怎麼會不在乎她呢?

恨不得把所有都給她,包括生命。

*

翌日清晨,少年唐煜睡醒,首先取出壓在枕頭下的日記簿,看了昨晚的日記記錄,又抬手摸了一下脖頸。

玉墜果然不見了。

日記簿裡,唐先生隻說了把玉墜給了衛瑩,卻沒說為何要給她,更沒說衛瑩為什麼要這隻玉墜。

少年唐煜覺得唐先生很幼稚。

這麼重要的玉墜,怎麼能說給她就給她?那可是父親留下來的東西,他是瘋了吧?

想到此,唐煜便很生氣。等他發現作業也被衛瑩拿走時,就更加生氣。

唐先生怎麼可以允許衛瑩抄作業?這分明是在害她,並非幫她!

吃早餐時,幾個少年在堂屋裡圍著一張四方桌,端著麵碗大快朵頤。

熱氣騰騰的青菜蔥油麵湯鮮味美,一股鮮香直斥鼻腔。

貝曉佳一邊吸溜麵條,一邊問大家:“昨天你們睡得好嗎?我房間裡好冷哦。這破地方,潮濕又沒空調,節目組這是要搞死我們啊。”

“還好還好,”費雲捧著麵碗說:“昨晚半夜我實在凍得不行,抱著被子去了博文哥房間。你們三個姑娘,完全可以一起睡嘛,有人暖被窩,總比一個人蜷縮著凍一宿強。”

貝曉佳覺得他說得有道理,轉過臉去看袁依依:“依依,今晚我倆一起睡?”

“OK。”

大家正說話,衛瑩開口問:“你們昨晚,有聽見什麼詭異的聲音嗎”

大家一臉迷茫看向衛瑩:“?”表示並沒有聽見什麼詭異的聲音。

衛瑩捧著麵碗,吞了口唾沫,小聲說:“昨晚,我去洗澡的時候,好像看見一個女人,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她衝著我招手,讓我過去,”

“我當時不知道怎麼了,雙腿立刻就不能動彈。那個紅衣女人靠近我之後,伸手過來就要掐我。我當時嚇壞了,想大聲叫,可嘴裡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眾人:“…………”

節目組工作人員:“…………”莫名寒毛直豎。

貝曉佳顯然被嚇到了,但又好氣接下來的劇情,問:“那後來呢?”

衛瑩繼續說:“後來……後來好像那個女人碰到了我身上什麼東西,瞬間就消失了!”

躲在暗處的紅衣女鬼:“…………”這位大佬這麼能編,不去寫太可惜了叭!

她說著,掏出了掛在脖子上的玉墜:“應該是這個!班長送我的護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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