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三個可笑的鞋印,弗朗西斯捂著自己的臉龐。
“可惡……親愛的,如果你真的想玩這樣的花樣的話,可不可以不要踩在我的臉上?我身體的其他部位都任由你蹂.躪……啊……好痛……說了不要打臉了……”
感受到更暴力的扣打,弗朗西斯露出了哭泣一般的神情,“要知道小弗朗我可是貴族啊,嗚嗚嗚——”
重新回到桌前的蘇銳冷笑著收回了手。
“貴族?彆開玩笑了,如果你真的是貴族的話,我也不會救你。”
——唔?
弗朗西斯眨了眨眼睛。
等到弗朗西斯頂著那張鼻青臉腫的臉看著他的時候,蘇銳慢慢地解釋道,“習慣問題。”
“從剛剛你在這間屋子踱步的步幅,說明了你以前的生活環境,在那樣的生活環境下你養成了這樣的習慣——你從小應該就生活在一個極其狹小的房間之中。”
“並且你說話的口音,也充滿著第七街的風土氣息……”
蘇銳伸出了一根手指,在弗朗西斯的麵前晃了晃,“而我,對於這樣的腔音已經聽得快要磨出繭子了。”
——敏銳的判斷力和觀察能力嗎……?有一點意思啊。
弗朗西斯停止了假哭的行為,若有所思的抬起了頭,打量著蘇銳。
“你猜得沒有錯,後麵文字的內容,的確和巫師有關——是屬於巫師的專屬文字。”
“不過,連這樣的文字都認不出來……看樣子,你之前應該沒有受過任何關於巫師能力的教習。”
弗朗西斯眨了眨眼睛,微笑著說道。
“但是,親愛的,我昨晚受了那麼嚴重的傷……如果你沒有與擁有治療能力的異獸簽訂契約,你是通過什麼方式救治我的?”
“——理論上來說,沒有與人簽訂契約的異獸,是不會輕而易舉的服從任何一個人類的。”
破舊逼仄的旅社房間之內,弗朗西斯緊緊的盯著蘇銳,蘇銳也微微眯起了眼睛。
隻是,蘇銳不會被對方的話語嚇住。
慢條斯理的把玩著桌上的煤油燈芯,擁有著異域外貌的少年,嘴角揚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也說了,這隻是理論,不是嗎?”
——這個笑容似乎太過的迷人。
弗朗西斯看著蘇銳,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坐在了蘇銳旁邊的凳子上。
他搖了搖頭,露出了一絲無奈的神情。
“好吧……甜心,如果說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一些情報的話,可以,沒有問題,但是……”
弗朗西斯果然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他立即把自己那寬寬鬆鬆的灰色衣物扒了下來,露出了清瘦的肩膀和大片雪白的胸膛……
並且還向蘇銳拋了一個媚眼。
就像是在邀請著麵前的少年,在他的身上做些特彆的事一般。
蘇銳:“…………”
就在少年控製不住那蠢蠢欲動的暴打的手時,弗朗西斯又在一秒之內恢複了正經的神情。
他指著自己胸口處的傷口,那裡隻剩下了一層薄薄的淺咖色傷疤,結了痂,恢複的速度極其得快。
“這種程度的恢複傷口的能力……據我所知,彆說是什麼優秀的人類醫生了,就算是擁有治愈能力的普通異獸都做不到吧?”
弗朗西斯那一隻碧藍的獨眼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我真的很好奇,作為一個連巫師都不是的你,是怎麼救助我的呢?”弗朗西斯問道。
看著弗朗西斯的神情,蘇銳眯起了眼睛。
他意識到了,麵前的這個人,擁有著強烈的好奇心和探索欲,如果自己不滿足他的這一點疑惑的話,也許對方就不會輕易的開口,把話題引下去。
而自己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陪他耗。
想到這裡,蘇銳輕輕的把自己裹著的黑袍掀了開來——他的胸口處藏了一隻軟軟的毛茸茸的小生物。
這隻異獸崽崽明顯已經非常的疲憊了,尤其在昨夜救助了弗朗西斯之後,它已經沒有力氣再動了,即使蘇銳輕喚它,也沒有什麼回應的反應。
“就是它?”
弗朗西斯的麵上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神情。
“你在逗我嗎?就是這樣的……垃圾?哈?”
蘇銳:“…………”
“甜心,你是在故意的玩我嗎?彆逗了吧,這是最低階的異獸【拉莫】啊……”
“在巴德爾大路上作為幾大基礎的異獸之一,治愈的能力非常的微弱,初級的巫師在與他簽訂契約之後,也隻能救助非常細微的傷口……”
一邊說著,弗朗西斯伸出了一根小手指,從桌上拿起了一把剪刀,在手指上麵輕輕一劃。
鮮紅的血珠輕輕沁出。
不到……一厘米的傷口。
“能力弱到……大概隻有這種程度的傷口,才能被治愈吧?”
灰發的獨眼男孩嬉笑道。
蘇銳:“…………”
感覺到蘇銳身上若有若無的殺氣,弗朗西斯又恢複了正經的神情。
作為曾經經常在各個轄區摸滾打爬的人,弗朗西斯已經敏銳的感覺到,自己似乎觸碰了對方的底線。
——那隻在他的印象之中,堪稱垃圾的異獸,似乎對於麵前的少年而言,擁有著非常重要的地位。
想到這裡,弗朗西斯圓了個場,隻能把疑惑壓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