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雜誌?嗬……”
“這個任務,是我名義上的母親,也就是和我毫無血緣關係的伊莎貝拉·金·巴伐利亞發布的。”
“目的就是為了折磨我,
揭露我兒時醜惡的傷疤,
永永遠遠的提醒我,
我隻是一個上不得台麵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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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就仿佛是永遠都不會醒來,一圈一圈繚繞在四周。
穿著華麗裙裝的女人將扇子抵在了自己的唇角之處,恰到好處的藏住了自己帶著冷意的笑容。
當時,尚且年幼的古斯塔夫緊緊的咬住唇,那張看上去極其稚氣的臉龐之中,不像現在一樣總是以冰山一般的冷漠封存著自己的情緒。
他那微顫的眼睫之中,都布滿著痛苦的神色。
他被屈辱的穿上了比他這具正在發育的身體還要小了幾號的裙裝,並且那宛如折磨人一般的刑具的鐵製束腰帶,就這樣扣在最小的位置,讓他隨時隨地都保持著一種窒息一般的感覺。
——疼痛從尾椎骨慢慢的蔓延……也許再多被束縛一秒,就會全身癱瘓。
濃鬱到甚至讓人覺得惡心的香味,就這樣彌補在這個房間之中……
在床邊,那被稱之為巴伐利亞家族最有魅力的女主人,輕搖著自己手上的扇子,細長的雙眸之中,浸沒了滿滿的惡意。
“真有意思……古斯,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看看你這張惡心的麵孔……不會有人把你和巴伐利亞家族的優秀的孩子劃上等號。”
“像你這種輕賤的人,就應該被賣到貧民窟之中,也許你那瘦弱的身板,會引起最底層的粗鄙的女人,甚至男人的喜歡。”
她伸出塗著豆蔻色的指甲油的手指,輕輕的撫過了古斯塔夫蒼白的下顎……指甲卻在這一處猛然用力,劃過了一絲猙獰的血橫!
聲音之中充滿著得意的情緒。
“你和你的那個賤人母親一樣……空有一張麵孔,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得到巴伐利亞家族的繼承權了嗎?”
“你的父親呀,他最喜歡我了。”
“在這個家族之中,隻要我在一天,你就永遠沒有資格穿上正常的男人的衣服!”
“你也隻能自始至終的,頂著這樣惡心而又下賤的樣子,在這張床上過完一生!”
清脆動人的聲音,自始至終都在吐露著惡毒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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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慢慢回攏……
“後來,我使了點手段,我利用我母親給我留的所有的財富,花錢買通了一名仆人,在我的弟弟蘭斯洛特日常喝的咖啡杯中下了毒。”
“以此作為交易,我獲得了……像普通男人一樣,正常活著的權利。”
“——不過,這隻是報複的開始。”
他的聲音低沉濃厚,就仿佛是值得一品再品的釀酒。
古斯塔夫公爵撫摸著蘇銳背部的手,不緊不慢的摩挲著……
“在我的父親奧古斯丁打算要正式宣布巴伐利亞家族繼任者的那一天,我給我自己準備了一個禮物。”
“——【黑輪事件】,我喜歡這個名字。”
“所有肮臟的血肉都在那一場黑宴之中化成了荒涼的骨骸。至於我的父親……奧古斯丁·金·巴伐利亞,暫時還不能死——我需要一張空白的支票,我需要他名義上的身份,來幫我頂住議會的壓力。”
“我想了很多辦法,怎麼讓他,慢慢的死去。”
“我找人打了一口棺材,一口暗藏機關的棺材,裡麵有流質的營養膏液體,能夠在恰到好處的時候填補他空洞的胃。”
“棺材之上,有一個細小的孔,他能夠借此呼吸。”
“不過,你來的時間也的確太過湊巧……昨天我就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完成了,今天晚上,我就可以帶著你最後見我父親一麵。”
“——我會親手把那個洞口堵上。”
故事到這,戛然而止。
蘇銳輕輕挑了挑眉。
——原來這就是巴伐利亞家族滅族慘案……黑輪事件的真相嗎?
——隻可惜自己也沒有什麼錄音的設備……否則的話,也算是超額的完成了瘋眼傑羅德布下的任務。
古斯塔夫公爵的聲音停止,他看著那沉默著靠在自己懷中的少年,突然緊緊的將自己環著他腰肢的手的力量,加重了幾分。
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少年的關注點似乎有些不對。
對於他看似殘忍的做法,蘇銳並沒有什麼過多的評價。
“難怪……這個任務的賞金數額那麼高,明明看上去毫無價值,卻被釘在不低的位置。”
蘇銳的聲音很輕。
“所以,你對女性所產生的強烈的厭惡……就是源於你的繼母麼?”
古斯塔夫公爵看著蘇銳,慢慢的點了點頭。
他那原本冷淡的眉目,蕩開了一絲細小的痕跡,在蒼白的畫作之上顯得驟然生動了起來。
如果說原來的古斯塔夫公爵,給人的感覺隻是一座冷酷的機器,而現在,他是真真正正的沾染上了人的氣息。
“事實上,無論是女人還是男人……從我記事開始,我就已經喪失了屬於人類的原始的欲望。”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對我而言那的確是一個奇跡……”
手指輕輕的滑到了蘇銳的下巴處。
濡濕的吻又細密的封住了少年柔軟的唇。
低啞的聲音慢慢響起。
“因為……
從來都沒有一個人,
能夠讓我,
僅僅是因為一個吻,
就想要全部、極致的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