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倒在地上,看著地上鮮紅的印記進了自己的膝蓋。
“你…………”
魔術師希利斯歪著頭,看著地上的痕跡,遺憾的聳了聳肩膀。
“真糟糕呢~地都染臟了~~”
他的嘴角輕輕地揚起,似乎是在哼唱著某種奇怪的歌。
“接下來如果有人朝這裡追蹤的話……可以順著血腥味趕過來……那可就大事不妙了呢~”
魔術師希利斯看著麵前那個似乎已經被自己嚇破膽了的警衛,微微向他笑了笑。
“嗯……先生,遊戲繼續。”
他興致勃勃的坐在了馬車車頂之上,輕輕地叩了叩馬車頂部,修長的手指滑動著,就像是在向裡麵躺著的蘇銳問候。
仿佛是在說——
——我給你準備的舞台劇……你感到滿意嗎?
聽到外頭的聲音,蘇銳眯起了眼睛。
——這個瘋子……竟然敢在特利斯城市大開殺戒!
他的思緒快速的轉動著。
——他是在警告自己嗎?
蘇銳努力摩擦著雙手的手腕,把手上的束縛掙開了之後,又把那封在自己嘴上的彩帶解了開來。
“等一下!”
蘇銳輕咳了一聲,從馬車之內探身而出。
他看著坐在車頂的魔術師,對方那雙在月色之下顯得非常精美的綠色眼眸,就這樣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
“真不乖~”
黏膩的聲調向上揚起。
“親愛的小果實,綁得好好的,為什麼要掙脫開來?”
黑色的風在他的耳旁裹挾著。
蘇銳一眨不眨的看著對方,神情顯得格外的冷靜。
“您要考慮清楚了——那一位先生似乎是皇室警衛隊的成員之一,我之前聽說過那麼一件消息,每一個皇室警衛隊死前腦海內最後一部分停留的靈魂記憶,都會出現在皇室大巫師的手中。”
“如果說,您就這樣動手把對方殺死了的話,那麼他的靈魂記憶,也會把我們的蹤跡徹徹底底的暴露出來。”
“說的很有道理。”
魔術師希利斯點了點頭。
下一句話,他有陰陽怪氣的說道,“可是我不在意呢~”
“玩魔術,當然是開心就好啦!”
下一秒,臉上塗著怪異妝容的男人,便瞬間把自己手上的長鞭襲向了渾身發抖的警衛!
一陣刺痛在白人警衛的脖頸之處產生。
緊接著,白人警衛就發現,他的視線就這樣瞬間遊離恍惚了起來。
他意識已經不太清明了。
他隻發現,
自己的身體變得非常的輕。
轉眼一看……
卻發現一具無頭的穿著製服的屍體,
就這樣躺在了舞女屍體的身旁。
——那赫然是屬於自己的。
魔術師希利斯的嘴角處還養著天真無邪的笑容,他把玩著自己手中的頭顱,一根黑色的羽狀就這樣憑空出現,輕輕地敲了敲那顆禿頭的腦袋。
“靈魂記憶這種東西……如果是普通人麵對巫師的話,可根本無處躲藏哦~”
蘇銳的瞳孔輕輕一縮。
隨著魔術師的動作,那顆頭顱的耳蝸處,便留下了像是水銀一般的東西。
輕輕的躺在了魔術師的手心之中。
“你看,這樣不就在那個大巫師出手之前……就得到對方的靈魂記憶嗎?”
“隻要死得夠快……根本來不及把自己的記憶,裝在特殊的傳送容器之中呢~”
看著魔術師希利斯的舉動,蘇銳的心底微微發寒。
他剛剛之所以會說出那一係列阻隔的話,隻是為了分析一下,魔術師希利斯的實力在哪個範圍之內。
而現今,蘇銳發現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對方似乎連皇室……都並不放在眼裡。
——究竟是真的有這個實力,還是隻是一個純粹的瘋子?
——無論是哪一點,對自己都不利……
少年在心中如此想到,麵色卻沒有顯露半點。
然而,那個手上拿著一顆頭顱的魔術師,卻突然俯下身子,又用著一種誘哄的語氣,在他的耳畔邊說道。
“你看,我很厲害吧~做我的仆人似乎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呢!”
“我可以教你任何巫術——唔,當然準確的說是在巫師世界之中,絕對不會出現在教會和學校之中,上不得台麵的,被打為禁術和邪派的巫術——嘿嘿,真抱歉,我也隻會這個呢!”
“你願意嗎?嗯?”
少年微微挑了挑眉。
——教我巫術?
——聽起來似乎已經不是什麼普通的仆從了……甚至就算是對待弟子一般。
蘇銳看了對方一眼,腦海之中回蕩著的,卻是那個穿著西裝的男人的身影,以及他那低沉的話語。
蘇銳緊緊的轉了轉自己的拳頭。
他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也許……純粹的隻是憑借正規的途徑,他都沒有辦法達成他的目標。
——而麵前的這個人……雖然性子極為的陰晴不定,之所以這樣對待自己更多的也是因為興趣……
——但是……
——最後是誰利用誰,可說不準。
蘇銳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他突然伸出手,將男人那花色的領帶往下扯了扯。
“可以。”
從少年的嘴唇之中,無形的熱氣就這樣輕輕的噴灑著。
他的眼瞳明明是純粹的黑,沒有任何引誘的意味,卻不知怎麼的,讓魔術師希利斯的喉結微微一緊。
蘇銳咬了咬對方的耳垂。
“不過……你隻是想要一個仆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