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042(1 / 2)

陸時生把蔣念念帶到不起眼的地方, 才鬆開她手, 看哥哥還是不高興,蔣念念笑嘻嘻遞過被她攥了一路的礦泉水,他接了過來, 卻沒有喝。

“你剛剛都跟她們說什麼了?”

蔣念念想了想,一五一十說了出來,陸時生氣笑,照著她頭就是一個爆栗敲下,“你是不是蠢, 彆人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

“告訴她們也沒什麼啊, ”她吃痛的捂住頭,“而且那些學姐也隻是想多了解了解你,告訴她們又沒事……”

眼看著第二個爆栗即將落下, 她立馬閉上嘴, 見好就收。

陸時生知道她慣來沒心沒肺, 也不再跟她計較,叮囑她以後長點心眼,彆到處說他們家裡事,兩人正說著話,顧翰便氣衝衝跑來了, “蔣念念, 你為什麼最近都不理我了啊?我給你發了那麼多條消息, 你難道全當沒看到?”

蔣念念被身後突然躥出的人嚇了一跳, 陸時生護在她身前,語氣冷淡道,“是我讓她彆回一些莫名其妙的人。”

一聽這話,顧翰頓時不樂意了,“我怎麼就莫名其妙了,我是她朋友,她為什麼不能回我消息,你以為你是她誰啊?你管得也未免太寬了吧?”

“我是她……”陸時生眉峰一凝,緩緩道,“哥。”

顧翰一噎,心裡憋屈得不行,陸時生卻始終不為所動,從小到大,顧翰哪受過這檔子氣,新仇舊恨加起來,他登時氣得朝陸時生揮出一拳,陸時生對他不滿已久,自然也不會禮讓他,沒過一會兒,兩人便廝打起來,顧翰臉上挨了好幾拳,蔣念念回過神時,攔都攔不住。

不遠處的許嵐和陸展軒看情況不對勁,便立馬跑來,兩人一左一右插入陸時生和顧翰中間。

雖然沒怎麼說話,可許嵐好歹見過顧翰幾次,於是把他拉到一旁,勸他道,“顧翰,顧學長,顧大少爺,您做事也彆太任性了,這裡還這麼多人呢,就算你再想想跟念念交朋友,可你看看你們剛剛吵的,有多少人往這裡看……”

同時陸展軒也同陸時生道,“生哥,你就彆跟他一般計較了,他進入高中後,什麼情況大家又不是不清楚……”

陸展軒清楚好友脾氣,陸時生本身就不是好與人說話的性子,而這其中,陸時生最受不得的,就是與蔣念念牽扯的事情,從前陸展軒還經常笑話陸時生,笑他是個妹控,把妹妹看得太嚴了。

直到有一次蔣念念生日時候,陸展軒身為陸時生的好兄弟,自然也去了蔣家,當時是他第一次見著長大後的蔣念念,被小姑娘驚豔的同時,他隨口說了一句——

踏馬的,以後再有女孩子送情書給我,我也不收了,我就專門等你妹妹長大,將來娶她。

當時陸時生看他的眼神,一種捍衛獨屬於自己所有物的眼神,又冷又寒,讓他至今都忘不了,陸時生在對蔣念念的事情上,從來沒有開玩笑,也容不得他人開玩笑。

於是自那時起,陸展軒便逼自己徹底歇了對蔣念念的心思。

其實小姑娘當時也說不上多麼美若天仙,因為年紀不大,她的美,更多的是含著一股青澀的美,她五官還沒完全長開,可饒是如此,他第一眼見她時,還是被狠狠驚豔了一把,她的笑容太暖太富有感染力了,帶著不諳世事的天真爛漫,卻又讓人瞧著剛剛好。

見自家少爺被打,雷宏宇和張元影也紛紛帶人趕來,大有想抄家夥打架的意思。

顧翰雖然時常仗勢欺人,可他也明白自己打不過陸時生,更彆提附近還有陸時生的隊員,想了想,他捂著臉,最後看蔣念念一眼,有些不滿道,“欸,你下次記得回我消息啊!彆老是聽你哥的!”

蔣念念衝他揮了揮手,喊他回去用藥擦擦臉,顧翰心裡這才舒坦一點,沒管陸時生越來越黑的臉,帶著一群人跑開。

陸時生和顧翰兩方人馬休息片刻,便又上場了,奈何白隊有陸時生在,紅隊怎麼看都是要輸的跡象。

許嵐陪蔣念念在裡側的觀賽區坐下,沒再往包圍圈裡擠了,蔣念念還是有些沒大回神,許嵐輕輕拍著她背脊,安慰道,“念念,你沒事吧?”

蔣念念下意識點頭,又慢慢搖頭。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凶的哥哥,以前陸時生也衝她發過脾氣,還有那次,在胡瓊白生日宴上,陸時生也對顧翰動了手,可以前的每一次,都沒有今天來得狂烈,她不明白他為什麼生這麼大的氣。

許嵐同他坐在觀賽區的台階上,晃著雙腿,大咧咧道,“哎,這陸學長要是不是你哥的話,那今天陸學長和顧翰兩人為你打架的事,指不定就可以在一中傳做一段佳話了,然後標題名就叫——一中兩大校草為一小學妹……不對,我還是覺得陸學長更帥更成熟一點,那就說成班草和校草好了,這消息要是傳出去,那鐵定得爆……”

“他不是我親哥。”蔣念念突然出聲。

許嵐陡然回神,一臉見鬼似的睨她,蔣念念低著頭,令人看不清神情,於是許嵐難以置信的又問了一遍,“念念,你沒跟我開玩笑吧??陸學長跟你沒有血緣關係??”

從認識蔣念念起,許嵐就一直聽她喊陸時生喊哥哥,許嵐儘管心裡頭好奇她跟陸時生是什麼親戚,可在得知念念母親的事後,許嵐也沒好意思問,下意識把陸時生理解成了她的表哥,是她母親那邊親戚的人,這樣一來,兩人雖然不同姓,也確實是親戚關係,可哪曾想……

偏偏蔣念念爆料後就再沒有下文,許嵐好奇的追問,“念念,那陸學長既然不是你哥哥,那他怎麼會在你家啊?你又為什麼要喊他喊哥哥?”

蔣念念搖搖頭,還是不想把哥哥的事說出來,她雖然還有些事想不明白,可她清楚,哥哥的爸爸對哥哥一點都不好,哥哥以前過得非常不好,但這些事,她不會告訴彆人的。

所以彆人問起,她大多時候都含糊帶過,在蔣文平的推動下,她後來索性默認陸時生是她母親一方的親戚,由此一來,原來還好奇他們關係的人,也不會再多問了。

她一直低著頭,許嵐看不見她神情是喜是怒,於是打趣道,“念念,那既然不是親戚的話,你有沒有想過,或許陸學長…有點喜歡你啊?”

怕她不高興,許嵐趕緊補充:“你彆誤會啊,我不是懷疑你們從小到大的兄妹情啊,我就是打一個比方,想問問你們有沒有其他可能。”

蔣念念一反常態的沉默下來,沒有說話,許嵐這才瞧出她的不高興,“念念,你怎麼了啊?怎麼好端端的不說話了?”

“沒事,”她搖搖頭,望向前方的賽場,“我們還是繼續看他們打球吧。”

許嵐隻好抬頭望向前方,一麵看,還一麵吐槽顧翰的打球技術,“念念我跟你說啊,就顧翰他這人吧,實在是有點花心,不僅性格不行,就連打球都不行,而且性格也不好,就我上次跟你說的我那個小姐妹,你還記得嘛?”

蔣念念下意識點頭,得到她的回應,許嵐說得更來勁兒了,“就顧翰追你的這幾個月裡,他身邊也是有女朋友的,做沒做什麼我不太清楚,反正我是聽我那朋友說,說顧翰跟她在一起沒多久,就提出了分手,這事要換做是我,我早就一巴掌扇過去了!什麼人嘛這是!把我們女孩子當成什麼了!”

蔣念念目光追逐著賽場那道身影,心不在焉的回複許嵐的話,兩人聊了有一會兒,陸時生的球賽也徹底比完了,比賽一結束,他率先往她的方向跑來,眉眼間儘是少年風發意氣,朗朗如明月。

“我們等下要小聚一下,你可以先跟同學回家,我提前通知林叔了,或者你們不回家,也可以讓林叔陪著去外麵玩一圈。”陸時生對她說完,又同許嵐叮囑了幾句,“有什麼想吃的儘管告訴我,我下午回來給你們帶。”

許嵐立馬歡呼著應了下來,一溜煙的說完菜譜名字後,又撞撞蔣念念手肘,“念念,快說啊,陸學長問你想吃什麼呢?”

她下意識錯開視線,“我…我跟嵐嵐一樣吧,我們口味差不多的。”

陸時生後麵的隊友在催,他再三看過她,確認她沒事後,才轉身離去。

於是當天下午回去以後,不知是不是陸時生的錯覺,他發現蔣念念有點在…躲他。

雖然這個詞不該用在她身上,可他就是這麼覺著,她開始下意識避開他視線,避開與他的所有接觸。

——

顧家,夜晚。

顧長華正同家裡人吃著晚飯,擱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他看了一眼,是助理小徐發來的微信消息:【董事長,我已經查到上回那個男孩子的基本信息了,已經發送到您郵箱,您注意查收一下。】

顧長華:【好,辛苦你了。】

他立馬打開郵箱裡最新收到的一封郵件,裡麵的文件,詳細的記下了陸時生從小到大發生的事。

從陸時生何年何月何時出生,到幾歲上學,在哪上的學,就讀的初中與高中,所在班級,他中考成績,以及曾經參加奧賽和跆拳道圍棋等比賽所獲榮譽,再到現在高二下冊的成績。

顧長華視線聚集在最後一行,從小學到高中,他都是全校第一,卻從小為生父不喜,寄養在蔣文平蔣總家。

他雙目瞬間刺痛,覺察到丈夫情緒不對,方秋靈也停下筷子,擔憂探來,“長華,怎麼了嗎?是公司出什麼事了嗎?”

陸時生是十七年前出生的。

雖然具體出生年月與他記憶的有出入,可顧長華就是覺得這個叫陸時生的孩子,就是他走丟的孩子。

“長華,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啊,你看你這飯也不吃,話也不說的。”

見狀,顧翰也跟著喊了兩聲,“爸,你看什麼啊,媽都喊了你這麼久了。”

顧長華才堪堪回神,又激動又難過的笑起來,“沒事,沒事,我就是隨便看看新聞。”

顧翰不疑有他,繼續低頭大口吃飯,顧長華繼續看了手機幾眼,才收回視線。

顧長華想起白天去一中時,就是聽妻子說兒子今天在學校有場籃球賽,喊他一定要抽空去看看,他這才擠出時間臨時去了一中。

顧翰是他從小跟妻子方秋靈從小寶貝大的,那時妻子剛失去大兒子不久,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

所以後來生下顧翰以後,方秋靈便把她對大兒子的愧疚,全都補償在顧翰身上,長此以往,顧翰性子難免嬌縱,到了這時,兩人再想管教早已來不及,不過好在,即便顧翰有再多不好,但人到底也還過得去。

顧長華一麵想著在自己身邊長大的顧翰,一麵惦記著白天見到的那個男孩子,實在跟自己長得太像了,顧翰的外貌隨了母親方秋靈,所以長相偏陽光偏柔性一些,與顧長華沒太多相像的地方。

方秋靈看顧長華若有所思的模樣,夫妻多年,她心知他心裡裝著事,於是三人都吃完飯後,她便隨著他上樓,進到書房,“長華,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啊?我看你剛剛吃飯的時候,都心不在焉的,到底出什麼事了?”

顧長華歎了口氣,轉過身來,這十多年來,他們夫妻二人沒有一刻不在打聽大兒子的下落,尤其是方秋靈,當年險些因為大兒子失蹤而難產,還是後來顧翰出生後,方秋靈才勉強打起精神,重新振作起來。

“長華,你倒是說啊,”方秋靈有些焦急道,“我們都過了這二十多年了,你還有什麼事不能跟我說的?”

猶豫半晌,顧長華才開口道,“好,那我告訴你,你彆太高興,也彆太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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