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傅總說您的口紅忘在了房間裡,讓我給您拿過來。”他是故意的。
麵前精心包裝捧在手裡的口紅也多了絲諷刺的意味。
江嫋氣的臉色發白。
傅景棠怎麼會進她的房間,並且知道她口紅忘記?
女孩藏在外套下的指節也蜷縮的青色浮顯,從沒有哪一刻她如此厭惡傅景棠,他不肯放過她,一定要逼她做出選擇。
江嫋不說話,顧鶴眸光淡淡看不出變化,隻是輕輕握住了女孩冰涼的手,見她抬起頭來目光溫和了些。又對秘書冷淡點頭:“我知道了,告訴傅景棠等會兒我會幫嫋嫋來拿。”
他語氣和平常無二,秘書心底打顫,隻得把原話帶到。
車子開到上次吃飯的地方,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在快下車的時候,江嫋忽然低聲道:“對不起。”
顧鶴打開安全帶的手頓了頓,又淡淡道:“不關你的事。”
傅景棠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早就知道,從那次在片場他對江嫋表示好奇時他就應該看出來的。
青年眸光清冽,最終卻隻是揉了揉女孩頭發:“走吧,你不是餓了嗎?”
辦公室裡:傅景棠聽著秘書彙報,手裡的煙遲遲沒有點上。
“顧先生您……”助理剛要阻攔,門就已經被推開了,傅景棠抬起頭來,忽然被一拳打了個趔趄。
顧鶴看起來清瘦卻是個練家子,下手也重。
男人輕“嘶”了聲,揮退秘書,挑眉看著麵前青年。
辦公室裡靜靜地,傅景棠將手裡的煙點燃,吸了口:“我知道你會來。”
他語氣不鹹不淡,顧鶴冷笑了聲:“我也以為你知道她是我女朋友。”
男人指尖頓了頓,想到女孩蒼白的麵容和隱隱懼怕厭恨的眼神,終於道:“那天晚上什麼也沒發生。”
“我叫了醫生過來。”
他說的是外麵傳的沸沸揚揚,江嫋被下藥那天。他最終還是停了下來,因為女孩的一句話:“疼,孩子疼。”
她總找得準他心上狠狠紮下一刀。江嫋熱的渾身發燙,卻小心護著肚子。她還記得自己打掉的那個孩子。第一次的情景和現在躺在床上的女孩重合。
傅景棠/欲/色/全無,微微有些煩躁。他很少為女人情緒左右,可江嫋卻總是讓他妥協。他其實是不在乎孩子的,可她在乎。
她那麼小心翼翼,叫人心頭泛起一種奇妙的感覺。
那曾經是她和他的孩子。
男人深深看著她,心中嘲笑自己,最後起身去了浴室。
辦公室裡顧鶴聽見他的話後眉頭微微鬆了些,卻在男人後一句話中握緊了拳頭。
“顧鶴,你沒資格來問我,我和她之間糾纏,原本就比你深。”
傅景棠吐了口煙霧,眯眼道:“江嫋之前有過一個孩子。”他看著青年頓了頓,又笑了起來,有些諷刺:“――是我的。”
“你怎麼敢?!”
這句話像是徹底點燃了青年的憤怒,顧鶴從沒覺得自己瞎了眼,他和傅景棠做了幾十年朋友,第一次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一拳又一拳,兩人在辦公室裡撕打了起來。
傅景棠也不再忍讓,因為江嫋,他們之間本來情分就已經斷了,這隻是兩個男人之間的戰爭。
不知道過了多久,青年狠狠鬆開抓著男人衣領的手:“我最後再說一次,不要再來傷害江嫋了。”
“傅景棠,你害她已經夠多了。”
他冷淡瞥他一眼轉身離去。
男人摸著嘴角的血疤輕笑了聲:“離她遠點,這輩子都不可能。”
顧鶴和傅景棠發生了什麼江嫋自然不知道,青年在把她送回家後就離開了。
後半夜時下了場雨,彆墅裡燈光還亮著,江嫋抱著被子蜷縮著,看著窗外星星點點。
她原本是不怕雷雨的,可/打/胎/那天卻正逢這樣的天氣。她肚子太疼了啊,下意識地聽見雨聲也有些不舒服。
顧鶴在醫院裡呆了一個晚上,手裡的煙吸了一包又一包。最終在第一聲雷響時忍不住來了彆墅這邊。
燈果然還亮著。
青年指尖頓了頓,慢慢敲響。
江嫋正冷的發顫,就聽見了門鈴的聲音。攝像孔中穿著白襯衣的男人站在門外,身上已經被淋濕了。
“嫋嫋。”
江嫋看見了男人的口型,他身上狼狽,目光卻清冽溫柔:“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