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選時間定在周一。
江嫋從蘭寧那兒得知了劇本, 研究了一周末。
女孩穿著睡衣,頭發軟軟的蓬鬆,窗外光透過玻璃照進來更顯得皮膚雪白細膩。顧鶴在一邊看醫學類書,抽空抬起頭來,就看見女孩眉頭微蹙的樣子。
從第一次見到她到現在,他們總是這樣安靜地相處著,卻讓人心頭溫和,唇角不自覺帶了絲笑意。
顧鶴從未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也會心甘情願地等一個人。
他不介意她所有過往, 他隻是憐惜她。江嫋受過太多苦, 比起不接受自己他更不願意讓她再被傷害。
男人取下眼鏡看向窗外卻正好撞見也抬起頭來的江嫋。女孩怔愣了一下,又輕輕笑了笑,看向顧鶴手中的書:“顧先生為什麼當初會選擇當醫生?”她終於問出了之前一直好奇的問題。
顧鶴指尖頓了頓:“隻是當時這樣想著, 就這樣做了。”聽起來像是一個無關輕重地決定,之後又延貫一生。
就像他喜歡她一樣。
這是顧鶴沒有說出口的話。
江嫋彎著唇角:“和我想做演員一樣嗎?”
她久違的想起了在/穿/越/前自己想當演員的心思。說不上多麼喜歡, 可想做, 就去做了。女孩神色懵懂, 長長的睫毛翹起, 在光暈下柔軟好看。
顧鶴笑了笑,聲音帶了些溫度,變得很平和:“是。”
這笑容太溫柔, 江嫋看著他眸光微微閃躲, 卻忽略了青年眼中笑意。
顧鶴平生第一次心有城府, 為了自己喜歡的人。
女孩握著書的手緊了緊, 又重新低下頭去。她想告訴他, 再給她一點時間,可到了嘴邊最後卻什麼也沒說。
沒有人知道江嫋到底在害怕什麼。
係統看著這一幕,眸光微動。
周一那天,江嫋跟著蘭寧去了片場,說是海選,去的人卻並不多。
蘭寧笑道:“你當誰都有那麼靈通的消息?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打聽來的。”她微微揚了揚下巴,看著前麵休息室:“白導應該就在裡麵,你加油啊。”
江嫋點了點頭,慢慢往前麵房間裡走去。
待女孩離開後蘭寧就收了笑臉。女人麵色嚴肅,看了眼手機後微微歎了口氣。
蘭寧確實沒有騙她,或者說為了瞞過江嫋,海選的假象也布置的有模有樣。江嫋是第三位,拿著排號坐在椅子上等著,等前麵的女星出來後才進去。
女孩表現不錯,落落大方又不失羞澀。
白喆眯眼看著,微微點頭:“還可以,回去等通知吧。”
江嫋不知道,就隔著一堵牆,有人正目光深邃地在看著她。
傅景棠看著屏幕上的女孩輕輕笑了笑,他發現她越是緊張時反倒越強裝鎮定。
女孩捏著裙角的小動作被男人看得一清二楚,傅景棠曾知道她柔軟的手臂搭在肩膀時有多動人。
或許是那道帶有侵略性質的目光太強烈,江嫋身上有些發冷,卻仍是維持著麵上神色,禮貌離去。
等到人走了,白喆才緩緩皺眉:“你這麼大費周折就為了一個女人?”他自然是對屏幕後的傅景棠說的。
男人眸光半闔,看向窗外背影:“這是光明正大接近她唯一的辦法。”他說到這兒笑了笑:“畢竟她現在可是和顧鶴在一起的。”
“你們倆……”白喆歎了口氣,最終卻什麼也沒說。多年兄弟為一個女人反目,真是比劇本還要精彩,他還從沒見過傅景棠這樣過。但看見男人眼神後,卻又說不出什麼勸解的話來。
傅景棠從來都知道自己要什麼。
那天試鏡完之後,江嫋第三天就收到了通知,女主角色不那麼意外的落在了她身上。
蘭寧打電話過來恭喜,談合同的事。
江嫋看向窗外:“蘭姐,我能多問一句嗎?和我搭戲的男主角色是誰?”她微微有些敏感,蘭寧眯眼笑了笑:“這個我倒真不知道,選角都是秘密進行地,得開拍前才能確定呢。”她說的一本正經,江嫋也不好再多問。
蘭寧趁機道:“那這合同咱就簽了吧,以免夜場夢多。”
係統挑了挑眉,聽見江嫋低頭道:“聽蘭姐的。”
這件事情定下來讓蘭寧鬆了口氣。
隻要江嫋簽了合同,最後就算知道戲裡男主角色是傅景棠也來不及了。
他設了一個牢籠,在等獵物自己跳進來,而江嫋這樣柔弱的菟絲花遇見他隻有被捕捉的份。
兩人各有心思,江嫋掛斷電話後聽見係統道:“看來你的任務離完成不遠了。”他從中嗅到了絲不太一樣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