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寧風玉收了玉簫,順著海底屍體一路往前。
他原本以為容亭身份普通隻是天賦了得,卻沒想竟與北海有關。這一路上攔住他們的北海凶獸一個接一個。
白衣青年心中著急,便知道這是那少年為了拖住他們。
“公子,您先去救大小姐,這裡有我。”影子看著眼前形勢皺眉道。
寧風玉點了點頭:“小心。”
他一直往前,很快便見到了一個宮殿,宮殿裡一個人也沒有,青年皺眉進去,握著玉簫的手微緊了緊。卻在看見牆上一麵鏡子時停了下來。
寧風玉指尖輕點用了些靈力,那鏡子碎掉後裡麵露出一間密室來。靈石照亮了其中,便看見了不遠處穿著紅衣的姑娘被鎖鏈纏著鎖在了柱子上。
她麵容蒼白,聽見聲音抬起頭來,就那樣看著他看了很久,眼底神色卻懵懂。
寧風玉停了下來,聽見她問:“你是誰?”
青年眉頭微微皺起,看見了旁邊的藥碗。端起聞了聞,麵色終於變了。
這是龍血。
容亭想要將江嫋也蛻成龍,隻是瞬息間他便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江嫋看著男人舉止奇怪,慢慢勾起唇角:“你在乾什麼?”
寧風玉搖了搖頭:“我是來帶你出去的。”他掌心凝聚靈力,想要震碎鐵鏈,最終卻無濟於事。
“這是天池玄鐵鍛造而成,沒有鑰匙是解不開的。”寧風玉扶起她,卻聽見耳邊聲音道。
“我瞧著你好生眼熟,你是不是我相公?”她忽然問。
青年扶著她起來的動作微微頓了頓:“你怎麼會這樣認為?”
那紅衣姑娘笑道:“話本裡都是這樣說的,說是一個姑娘被惡龍囚禁,她的丈夫便來救她了。”
她言語天真,寧風玉想起走時影子的話來:‘公子您,是不是對大小姐動心了?’不知出於什麼目的,他竟然沒有否認。
鐵鏈還是沒有斬斷。這設計霸道無比,要想逃走便隻得砍掉手腳,如今隻有一個辦法……他看著被鎖住的江嫋道:“容亭回來時,你可否叫他解開鎖鏈?”
江嫋點了點頭,便見他若有所思:“罷了,你將我藏於袖中,倒是若他開了鎖,我便斬殺他帶你離開。”
她看不透他修為,卻還是提醒:“那惡龍十分了得,相公可要小心。”她一口一個相公,寧風玉眸光略深了些。
心中卻想著:罷了,當初是他拒了她才害她走到如今。逃婚也罷,孤身上蓬萊也罷,糾纏這麼些年,他也早已放不下。既是明了心意,便都隨她去吧。
結界微微波動,腳步聲由遠及近,寧風玉附在玉簫之上藏於她袖中。
容亭已經回來了,少年手中拿著一個盤子,江嫋看清除了紅燭外還有一樣東西――嫁衣。
“我讓那些繡娘們繡了一夜才繡出,師父試試看合不合身。”他呈給江嫋,眸光隱隱有些期待。可誰知那姑娘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她不說話,容亭有些失望,卻還是笑道:“無論如何,師父都要嫁給我了。”
江嫋抬眼看著他:“我手腕疼,能不能把鎖打開。”她猶豫了一下回頭道,語氣也稍微和緩了些。
容亭知道她被鎖的難受,心中微軟,便也開了鎖鏈。可誰知剛抬頭卻見一道寒光直衝麵門。
少年側眸避開,竟並無意外之色。
“果然有人。”
江嫋長睫顫了顫,慢慢睜開眼看著兩人打在一起,若是這時有人回頭的話便能看見她眸中清醒,哪有半分昏沉。
靈氣悄悄在體內運轉,江嫋接上手腳腕不動聲色,可麵上卻還是一副虛弱的樣子。甚至在魔氣波動時忍不住吐了口血。
“阿嫋。”寧風玉回過頭去,焦急的喚了聲,卻見江嫋麵色愈加痛苦。他收了手,被震的後退幾步,想要上前卻被一道鞭風攔住。
江嫋正是身體最虛弱之時,兩人打鬥一點兒氣勁便足以傷到她。
容亭也知道如此以往下去,最先死的一定是江嫋。
兩人停了下來,少年伸出手向她喚道:“師父,過來這邊。”
她喝了龍血理應會親近他,可女人卻隻是留在原地,想了想道微微搖了搖頭:“我要去找我相公。”她看了他一眼,竟走向了寧風玉。
容亭掌心鬆開,慢慢笑了聲,眼中已是赤紅。
“既然怎樣都留不下,那倒不如殺了您,那您便再也不會喜歡彆人了。”
他聲音沙啞,已是瘋魔了。
寧風玉聽聞不對,想要出手卻已經晚了。
識海突然放開,係統驟見光明:“江嫋,你到底……”他剛要說話,便被定住。仿佛有看不見的手拉住一般,它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靈魂被撕裂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