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吾答好,坐到案前,翻開那本海棠抄。墨是先前就研好的,魏紫吾提筆就寫。
太子看她一會兒,來到她身後。
因女孩俯著頭,露出一截如玉的脖頸,柔美動人,顧見邃的視線便從那一截雪白的脖頸下移,停留在魏紫吾腰間。
本就纖細的腰,從後看更是不堪揉折。
太子眸色加深,他想起昨夜的夢,魏紫吾也是這樣背對著他……
魏紫吾自是不知男人在想什麼,隻當太子在後麵看她的字,越發地寫得認真。
待魏紫吾回到侯府,已過亥時末,除了上元夜,魏紫吾從未在外逗留過這樣晚。
她揉了揉手腕,覺得伺候太子這尊大佛……真是太累了。也知道她今後的人生與過去將會截然不同。
但是一想到傅予州會立即去遼西,父親康複的機會多了不少,心中還是喜悅更多。
接下來的幾天,太子約莫是忙,倒是沒有找過她。魏紫吾自然巴不得太子一直不出現才好。
轉眼就到了臘月二十八。
按照常例,每年這個時候,外命婦,以及二品以上大員家的小姐,都要進宮向太後與皇後度歲賀年。
魏紫吾、蕭令拂、溫蜜都是公主伴讀,一進宮就被公主們拉著去慈頤宮給太後請安。令彆的許多小姐們看得羨慕不已。
今日的慈頤宮,自然是尤其的熱鬨。
每年這個時候,大家都要給太後送年禮,曆來是女孩兒們親手做的女紅。
魏紫吾和溫蜜女紅都一般,魏紫吾送太後的是一對內裡加天馬皮的護膝,溫蜜送的是一條五蝠銜玉抹額。蕭令拂的針工好,做了好幾樣東西送給太後。
太後自然笑得樂嗬嗬的,給魏紫吾等人各賞了精貴首飾。
魏紫吾發現,許是太子將要選妃成親的緣故,蕭令拂和溫蜜今年在太後麵前掙表現掙得比往年厲害多了。
她怕那兩人的明爭暗鬥波及到自己,便退到一邊,和顧熙樂坐在一起。
顧熙樂悄悄與她八卦:“令拂啊,簡直是以太子妃自居了,平時對著我,就是一副嫂子的口吻。萬一我三哥屆時娶的是阿蜜,真不知她如何下台才好。”
魏紫吾笑了笑,沒接話,反正也與她無關。
連顧熙樂都看得出來的事,太後自然更是了然於心。她何嘗不想儘快將太子妃人選定下,前幾日連做夢都夢到顧見邃娶了太子妃,生了個小太孫給她抱。奈何太子就是和她打馬虎眼。
當然,雖則暗流湧動,但大家麵上依舊是和樂無比。
下午的時候,許多大臣家眷都出宮回家了,一群宗室的小世子和嫡子也過來給太後請安。
其中敏陽王家的嫡子兩歲多還不會說話,敏陽王妃說起來就著急,太後倒是安慰她:“你彆急,太子說話也說得遲,你看他現在可有什麼問題?不是能說會道的?”
溫蜜在一旁吃吃笑道:“對呀,太子哥的乳名就是這樣來的吧。”
太子的乳名叫嗥嗥,當然,現在幾乎是沒有人叫了。除了太後。
太後便亦笑:“是啊。”
顧見邃說話說得遲,三歲前就是個小啞巴。雖不會說話,但人卻皮得很,和兄弟們打架摸魚,做啥壞事都有他。且明明是老三,還把嘲笑他是啞巴的老大按在地上狠揍。
太後就給太子起了個乳名叫嗥嗥,希望他能早些嗥出幾嗓子,配得上他小狼崽的作風。
說起太子,太後成日念得慌,這幾天都沒看見他來請安,便問宮人:“太子他們可是在宮裡?”
“回太後,陛下命獸房放了些動物在嘯風苑,幾位皇子在那邊陪陛下打獵呢。”
太後今日受了一天的禮,也想活動活動,便道:“是麼,坐著也無事,今日天氣也好,哀家看看去。”
太後要去嘯風苑,眾人自然都跟著。
嘯風苑旁的登高樓正好能俯瞰整個林苑。
遠遠看見顧見邃騎在一匹通體純黑的馬上,被馬蹄濺起的雪沫子撲打在他身上。身著青色騎服,整個人俊逸雋冷,身為太子久居上位,威勢早已無需有意展露,而是蘊刻在骨子裡。即使在一眾出色的貴胄子弟中,仍叫人震驚於其獨一無二的風致。
林苑闊大,宮人便指給太後:“娘娘,太子在那邊呢。”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zaza、留得枯荷、一隻鬆鼠*5、qiyss、荔風、子沐親的地雷,還有澆營養液的小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