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見邃將魏紫吾重新拉回房內, 讓她將麵具戴上, 道:“已找到你說的那間雅室, 但被你弄暈的那人魚, 還有你的衣裳都已不在裡麵。現下在那間雅室裡的,是溫蜜那群人。”
溫蜜她們之所以被臨時通知空出來一間雅室,正是因為擄魏紫吾之人退了房。否則,彆的客人哪有這樣早早離開的。
不過, 卻也說明幾個問題。一是擄走魏紫吾之人非常有錢。二是那個人今晚所在的雅室就在魏紫吾那間雅室的附近,說不定就在隔壁。三是那個人極其想得到魏紫吾。因為雅室的價格可比供客人過夜的廂房貴了十倍不止,那人竟連將魏紫吾安置在遠一些的廂房也不願意,而是花重金再定一間雅室,將她安置在自己附近。
太子想到這些,目光冷暗。知道有人在暗中覬覦自己勢在必得的人,這種感覺自然叫人不虞。
顧見邃低頭看看魏紫吾, 女孩現在倒是還沒想那樣多, 她的一顆心高高懸起,道:“那依殿下之見,覺得那人魚是自己蘇醒的, 還是……?”
太子道:“應當是被擄你的人帶走了。”
魏紫吾點頭,她也是這樣覺得。她知道現在必須冷靜,不能自亂陣腳。如果她猜得沒錯, 必然是擄她之人故意將人魚和她的衣裳帶走, 後麵, 那個人可能會以此事為要挾, 私下聯係她,逼她答應些什麼。
太子道:“你不必過於擔心,那人魚被人帶走,總比留在夜泊瑤洲叫人發現要好。”又道:“先離開這裡再說。”
魏紫吾看看太子,點點頭。走出房門,她突然道:“殿下,你說那個主使者會不會還在夜泊瑤洲,等著我從大門出去的時候捉我?”
她有種感覺,那兩人口中的“主子”一定尚未離開夜泊瑤洲。而離開夜泊瑤洲必經的花瀾前廳,就是最好的等待地方。
她說著皺了皺眉。隨即聽到身邊男人道:“不用怕,我在。”
男人嗓音淡淡,魏紫吾卻心下微動,雖然太子先前強行對她那般時,她的確很怕他。但若是和這個兩次對她出手的人相比,她覺得太子可就讓人感到安全多了。
太子又緩慢加一句:“那人最好是在我們出去的時候出手。”省得他還要命人繼續查探對方到底是何人。
石安靜已向夜泊瑤洲的主事查過今晚定下魏紫吾待過那間雅室的客人,誰知那人和他的手下今晚從踏進夜泊瑤洲就戴著麵具,連他約見的人也戴著麵具,麵貌無從而知。
魏紫吾沒有猜錯,對方既然花這樣大的勁兒擄她,眼見都弄到手了卻給跑掉,心下正不快得很,哪會輕易放過她。
那男人現在的確就坐在二樓看台的入口處,從這裡略微轉頭,就能將出入前廳的人看得一清二楚。要下到前廳,對於他們這般的武藝,也不過是須臾的事。
而那兩個綁了魏紫吾的高手此刻則戰戰兢兢,不時看一看坐在前麵的主子。
那男人穿一襲圓領箭袖的黑色細縐錦袍,衣領袖口織指寬的淡金寶相花紋,黑發以玉冠束起,戴著額心一點緋紅朱砂的明佛麵具,看不到容貌,隻能見身形高大。
兩人飛快對視一眼,先前他們倆發現魏二姑娘不見了,立即去稟告主子,主子從隔壁過來時,看到原本躺在床上的魏紫吾居然變成夜泊瑤洲的藝人,簡直是堪稱暴怒。
這男人倒是沒料到魏紫吾吃了迷息丸還能這樣快醒,一想到魏紫吾竟打扮成人魚那副模樣逃出去,不知要被多少男人給看去,甚至可能會被人動手揩油,當即便重重各賞了兩個下屬一個耳光。
但他又是秘密回京,也不能太明目張膽去找。
他的兩個部下知道壞了主子的好事,自是準備著立功贖罪,目光不斷往下掃。隻要魏二姑娘一出現,他們會立即尾隨出去,如之前一般再將她擒一次。
太子與魏紫吾沿著曲水廊往外走,快到門口時,魏紫吾聽從太子的話,放緩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