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先前站在床邊略作思索,最後沒有躺進魏紫吾已睡過一晚的被窩裡。那香軟之地,他睡下去估計就不想再爬起來。哪怕什麼也不做,能夠安靜抱著她睡一晚上,也如曠漠逢甘露。
看到太子這意味深長的笑容,魏紫吾的羞惱再難抑製,狠狠瞪對方一眼。這人委實太可惡。
渾然不知自己那雙黑白分明的瀲灩雙眸,這樣含嗔帶怨地瞪人,有多生動明麗,像有柳梢在人心尖上輕撓。
太子看得都舍不得移眼,湊到她耳邊,道:“魏二,快彆瞪了。再瞪,我可真要……”
太子未說完的話引人無限想象。魏紫吾忍無可忍逐客:“殿下!夜已經夠深了。你也該走了。”
顧見邃也不再逗她,笑道:“好,那我便走了。你好好歇著。”
男人深深看她兩眼,倒是個說走就走的,果真幾步就已快出這裡間。
魏紫吾卻突然道:“殿下。”
太子轉過頭:“怎麼了?”
魏紫吾原是想提醒太子近來多注意。但她喊出口後,想到自己剛去過魏貴妃處,以太子的精明,恐怕稍加聯想就知道是魏貴妃想對付他。便決定過兩天再提醒對方。她道:“沒什麼。”
太子倒是折回到她麵前,柔聲問:“怎麼,難道是突然舍不得我走?”
魏紫吾道:“沒有,我就是想說外麵天太黑,你慢些。”
太子靜默片刻:“記住我今晚說的話。”他伸手摸摸她披散著黑發的頭頂,道:“太子妃隻會是你。你最好早些接受這個身份。”
魏紫吾一顆心頓時紛亂難安。
這整個晚上,魏紫吾都全無睡意。姑母才叫她打聽太子妃人選,太子居然對她說這樣的話。她腦中便不受控製的,一直反複想著太子說話時的神態語氣。可是,她又不敢深究……一直到天快亮了,才合眼睡了那麼一小會兒。
接下來的幾日,幾位皇子不知被皇帝派了什麼差事,除了顧見擎,在宮中都看不到人影。
但很快,蕭令拂和溫蜜倒是被召進宮了。顧熙樂也總往慈頤宮跑,因而,魏紫吾雖要抄經,但也不覺得無趣。
蕭令拂見了魏紫吾便道:“婼婼,上元節聚會那次,你後來為何沒來夜泊瑤洲與我們會合?”此時已入一月下旬,大家也有數日沒見麵了。
魏紫吾不料蕭令拂竟還記得這事,便用微微遺憾的語氣道:“我上次家裡突然有點事,便先回去了。都沒有見識到那裡的獨到之處。”
蕭令拂笑著點點頭,倒是沒說什麼。
溫蜜卻道:“這有什麼,魏二,你若是想去夜泊瑤洲,下次我再陪你去一趟便是。”
魏紫吾便笑道:“好啊。”
顧熙樂消息靈通,今日人多難免就要八卦一番,便聽她道:“你們還不知道吧,二月十五的花神節快到了,母後找來好些個貌美舞者,在籌備一台百花舞,屆時獻給皇祖母。”
蕭令拂道:“百花舞?聽這名字,陣容很是龐大了?”
顧熙樂點頭:“想來就跟阿蜜今年除夕跳的迎新舞差不多吧。”
“那誰來領舞呢?”蕭令拂問。這種大型的舞總要有個靈魂人物才更出彩。
“問到重點了!”顧熙樂神秘兮兮道:“領舞的人……你們都不認識。聽說是我母後的侄女,名叫薛從悠。今天才進京,估計是奔著我五哥王妃的位置來的。母後想借此好好讓她這侄女亮亮相呢!今日應該就會過來拜見皇祖母吧。”
顧熙樂又道:“據皇後宮裡的人說,這個薛從悠,美得是天上有,地上無啊。”
溫蜜不信地挑挑眉,問:“美?再美還能美得過我們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