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聽她這樣軟綿綿地喊他, 他便又起了興,嗓音低啞說:“婼婼, 我們再來一回。”
魏紫吾一聽,立即搖頭。她牢牢記著太子先前帶給她的痛楚。她實是怕了那樣偉碩的侵入,還有那仿佛鈍刀子來回似的痛。雖然約莫就是大半盞茶的時間, 咬牙強忍著亦能過去。但若是能不來第二回,自然是最好的。
而杜嬤嬤從前就伺候過先帝和太後安寢, 早有經驗,聽到裡頭沒了動靜, 知道太子第一回已結束。
娶了這樣美的太子妃,殿下今晚不知要鬨多久的。杜嬤嬤擔心再過兩回,那元帕被蹂得不成樣子, 便在門外道:“殿下, 先將元帕取了放邊兒上罷。”
太子妃是未來國母, 生下的嫡長子便是皇族再下一代繼承人, 血脈不容混淆,元帕是必然要驗的。
魏紫吾這才知杜嬤嬤一直在門邊聽著,她方才還喊痛喊得那樣大聲,簡直想將臉藏進一旁的被子裡。但被子擱得遠, 她隻好側過身,轉向另一邊,不看太子而已。
太子抽出已被兩人壓皺的元帕, 正要杜嬤嬤自己進來取。目光一瞥, 卻見那帕子上隻有少許彆的白色痕跡, 並無落紅。
顧見邃眼睫低垂,沉默片刻,慢慢看魏紫吾一眼。少女一臉羞怯,壓根不敢看他。男人點了魏紫吾的穴,牽過薄被來,將她整個人罩在裡麵。朝她道:“等著我。”
魏紫吾眼前一暗。她怔了怔,她知道他要送元帕出去,卻不知他為何要點穴,使她無法有任何動作。他是太子,如今又是她的丈夫,難道他還怕她跑掉不成?魏紫吾心中總覺有些不安。
太子捏著元帕下床,披了件外袍,來到多寶架旁,隨手取下短劍,朝左手食指淺淺一劃。想著顧見衍曾吟什麼“落紅如梅”的豔詞,便象征性地沾了少許在上頭。
清理了自己的血,又待帕上血跡乾透,太子才來到門外,將元帕交給杜嬤嬤。
杜嬤嬤見太子肅著麵容,以為他尚在為方才的時長懊惱,寬慰道:“殿下,男子初次皆是如此,殿下在其中已是甚勇。”
太子小時候,杜嬤嬤照料他極為用心,兩人頗有情分,太子便嗯了聲,道:“嬤嬤年紀大了,熬不住夜,這便回慈頤宮罷。”
顧見邃知道,杜嬤嬤過來東宮,最緊要的任務便是要帶元帕向太後複命。杜嬤嬤一聽“熬不住夜”幾個字,知道太子果然還要與太子妃繼續,心頭一喜。
太子與太子妃大婚,原就令無數人矚目。一個有子嗣的儲君,和一個沒有子嗣的儲君,政治砝碼是全然不同的。這也是太後期盼太子早些給她添個小皇孫的原因。太後喜歡小家夥是一回事,更關鍵的還是為太子考慮。
杜嬤嬤便笑道:“無妨無妨。奴婢多謝殿下關懷,殿下請放心,偶爾一兩晚,奴婢還熬得住。”她驗了元帕,便命自己帶來的小宮女保管好,依舊親自守在外頭。
杜嬤嬤堅持不走,太子也不可能逐她,便回到寢殿。
魏紫吾聽到顧見邃的腳步聲,明明兩人方才已有過一次,但她心裡卻似更緊張。興許是她的眼前什麼也看不見的緣故。感覺到太子的腳步停在床邊,她的心也跟著揪緊。好在,身體已沒有那樣疼了。
眼前重現光明,魏紫吾以為他會立即為她解穴,誰知男人隻是在榻邊站著,居高臨下看著她。魏紫吾感覺到太子的目光在她身上梭巡,因為是側著身體,背對太子,她甚至看不到太子是以怎樣的眼神打量她,令魏紫吾感到尤為羞赧。
青絲散亂在少女玉膩柔滑的後背,顧見邃坐到床沿,伸手將發絲拂到她胸前,指尖觸及她弧度優美的脊柱,引得她一陣戰栗,她忍不住喚道:“殿下……你在做什麼?”他為何沉默看她這樣久……還不給她解開穴道。
太子聞言,手慢慢上滑,好歹是在她穴位上拂了拂。
魏紫吾能活動之後,便拉過絲被遮住自己,她轉身看向太子,聽到太子的聲音毫無起伏問她:“方才,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他拿手指摩挲她幼嫩的下巴,觀察她最細微的眼神和表情變化。
魏紫吾總覺得太子的眼神像猛獸盯著獵物,晦暗深沉,有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緒,比先前要更危險許多。她怔忪片刻,說:“失望什麼?我不懂殿下的意思。”
她沒好意思看自己的元帕,自然不明白太子的意思,他是在問她,拿他先前的表現,與她經曆過的其他男人相較,是不是會很失望。
魏紫吾覺得太子的眼眸中陰影幢幢,蘊含殺意,這樣冷酷的太子,與先前撫著她發頂說話的男子判若兩人。魏紫吾不由打了個寒噤。可是……他想殺誰?這裡隻有他們兩個人而已。她麼?不可能啊。若是想暗中殺她,對太子而言應當是易如反掌,那他為何還堅持要娶她?
魏紫吾的直覺沒有錯。太子的確隻是稍作假想,便難以抑製心頭翻湧的嗜殺之意。若是真有男人占有過她,他必定會嫉妒得發狂,不擇手段也要殺了對方。
新娘若非完璧,洞房時總要掩飾一二的,宮裡有這方麵的手段。也有可能,是魏紫吾擔心用手段容易弄巧成拙,索性什麼也不粉飾,以更顯純真懵懂。不過,在先前過程中,她的表情和眼神皆沒有作偽,生澀反應並不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