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七十四章(1 / 2)

牡丹的嬌養手冊 厘梨 7427 字 8個月前

其實無論魏紫吾也罷, 蕭令拂也好,這兩個新的皇家兒媳都是宮中眾人所熟知的。隻不過成親的流程已形成定例,故而還得走一遭。

朝拜盥饋僅是侍奉長輩。而這認親禮, 卻是一群熟人相見, 尤其是之前還有過情感糾葛,難免令人思緒頗多。

蕭令拂一直覺得自己足夠淡定,她甚至與顧見緒在那種時候感受到陌生的快樂,然而當她在認親禮上看到顧見邃的身影時, 還是險些掉下淚來。

畢竟她從小就想嫁給太子, 顧見邃是她心裡的一個夢。

認親禮上,大家都在看蕭令拂, 她不敢盯著太子看。但魏紫吾卻發現,在午時的認親宴時,蕭令拂悄悄看了太子許多眼。

回東宮的路上, 魏紫吾便有意問了句:“殿下,蕭相做過太子師, 如今又是英王的嶽父, 你與他以後如何相處……”

魏紫吾雖嫁給太子, 這還是第一次議論到朝堂之人。

太子便答:“蕭聞德明麵定然秉正中立, 但暗地裡, 自然是幫著他如今的女婿了。”意思就是,他肯定會防範著對方。

蕭聞德其實也隻是領過一年的太子太傅銜, 講解《闡政》《帝範》等書, 而那時太子其實也有十七歲, 個中造詣早已高於蕭聞德,與其說講解,不如說是探討。太子真正的老師是一代鴻學甑紹宴,已逝好幾年。

顧見邃又笑了笑,問:“就是不知我的嶽父可要幫著我這個女婿?”

聽他這樣自然地提起嶽父,魏紫吾一下鬨了個紅臉。魏紫吾知道,太子並不需要她爹來幫襯便能立穩,就如同他之前一樣。他要的不過是她爹的態度。

她慢慢道:“我都嫁給你了,我爹當然是幫著你。”其實她主動接近太子,甚至用自己換傅予州北上,許多事都從未對魏嶢通過氣就自己決定了,她還是很怕爹爹知道的,也一直不知道他究竟是個想法。

但願吧。太子看了看魏紫吾。不論她是為了她爹魏嶢,還是彆的什麼,隻要他現在能夠擁有她,他不會計較那樣多。

轉眼就到了中秋。

魏紫吾每天既不安又期待,因為最終上京獻俘的人是她爹,而不是寧績。雖然皇帝的確將選擇權交給了魏嶢,但就如太子所說的,她都成親了,魏嶢怎麼可能不回京。她阻止不了她爹。

越是掰著手指算爹爹何時至京,她就越是既喜且憂。

中秋這樣重要的節日,宮中自然要設宴。

晚宴後,太後帶著大家賞月,魏紫吾被安排在太後身旁,太後還單獨賜了她一碟西域送來的白珠葡萄。雖然東宮也不缺葡萄吃,但太後此舉可謂毫不掩飾,她對這個孫媳婦的不同。看得一眾命婦都各有所思。

章蘊長公主先道:“喲,母後現在有了新寵,這是到哪兒都要太子妃在身邊啊。”

顧熙樂也說:“是啊,連三哥都不是最受寵的了,現在是婼婼第一。”

大家都笑起來,魏紫吾也不好意思地笑。不過她也知道,太後不過是盯著自己的肚子罷了。說是寵她,其實還是寵太子,寵她肚子裡現在還不存在的小東西。

蕭令拂聽到這樣的話,又看著被眾星捧月的魏紫吾,心裡難免悶悶不樂,以前太後根本就不喜歡魏紫吾。太後原先喜歡的是她。

魏貴妃卻是在觀察蕭令拂,她皺了皺眉。蕭令拂曾心儀太子,現在怕是還為沒做成太子妃遺憾呢,這點極為令她不喜。但是,顧慮著蕭聞德,魏貴妃也不可能為難蕭令拂就是了。

顧熙樂又悄聲對魏紫吾道:“婼婼,你們一個個成親的成親,定親的定親,隻我一個人還孤孤單單。真是難過。”

魏紫吾忍不住噗地笑了笑,隨即又正色問:“你上回那一位想親的公子呢?”

顧熙樂歎口氣:“唉,彆提了,他突然就不敢來見我了。”

顧熙樂便想跟魏紫吾傾訴一番,此時卻又不方便,就道:“婼婼,明日大嫂辦賞菊宴,你要去豫王府吧?我們明日見麵說,可好?”

魏紫吾見這小公主終於願意坦白心聲,便說:“好啊。我明天一定去。”

隔日,魏紫吾果然一早便出門了,太子自是去上朝。

散朝後,太子卻被皇帝單獨叫到了書房。

皇帝將一份密奏遞給太子,道:“剛接到密報,說是邕州都督梁勝海這兩年所得的稅銀和糧食約有三分之一不歸庫,至於用作什麼,尚未查出。”

太子看完奏折,平淡道:“幾乎每個地方都有這個問題,征的是一回事,上交是另一回事。”

皇帝當然也知道,隻是以前一直沒有找到實證。一聽怒火更甚,道:“太子這麼說,意思是就這麼擱置,不用追究梁勝海,也不整頓各個都督府?”

大燕的二十一個都督都身兼治所州的刺史,乃是軍政一把抓,權力非常大。雖然其中隻有臨邊境的都督府才屯有一定數量的兵力,但若是與幾個都護府各自勾連成陣,那對朝廷的威脅並不容忽視。顧家自己就是武將上位,皇帝難免尤為敏銳。

“兒臣不是這個意思。上次處理驛遞之事,兒臣便順著藤查到有部分都督府的一些問題。當時已呈父皇閱示,是父皇壓了下來。”

皇帝愈發慍怒。太子呈給他的是應州都督府的事,但應州……那是顧見毓待的地方,皇帝自然捂了下來。

皇帝也知道幾個兒子各有私心。這些都督私下搞動作未必就是為了自己,有些背後便是哪位皇子,甚至可能是太子。

皇帝近幾年第一次生出無力和恐懼感,他的兒子們是真的長大了,翅膀硬了。兒子們太能乾,便會迫不及待開始想瓜分蠶食掉他的權力。威脅最大的就是太子。就連他自己身為皇帝,不是也習慣了有什麼重要的事先聽一聽這個兒子的見解,再做決定麼?

而且太子能查到應州薛家的問題,難道查不到涼州周家的漏子?但太子至今分毫不動顧見緒,他在等什麼,在謀算什麼,皇帝不確定地看向太子,這個兒子他是越發看不透。

顧見邃依舊是八風不動,任皇帝的目光變幻莫測,他也並沒有什麼心思表露。

皇帝道:“朕若是將此事交由你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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