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吾的掙紮徒勞無功, 力量耗儘,抵抗變得越來越微弱。
紅色的燭影跳動。龍鳳交纏的影子映透在絲帳上, 一個纖細玲瓏,一個頎長偉岸,男女兩人的身形剪影形成殊異對比,卻都似由最巧的丹青妙筆勾勒而成。
女子的陰柔之美, 和男子的力量之美, 在兩道影子上展露無疑。叫人隻看那剪影,便知帳中是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
先前綠苒便領了命, 太子要她挑選最柔軟的綢帶,且要四指寬的,她找了許久才找到合適的, 便來遲了。她一進寢殿, 看到的便是這樣的剪影畫麵。
隻見兩道完美的身影相連起伏, 魏紫吾修長動人的右腿高高挑起, 搭在太子堅實的肩頭,小巧的玉足一晃一晃的。少女如泣似訴的無助低吟更讓同為女子的綠苒聽了也此心潮難寧:“夠了, 不要了……”
寬大的檀床搖晃的程度堪稱劇烈,綠苒驚得麵紅耳熱, 但也極為詫異, 在她看來,太子殿下冷情冷性, 唯獨將太子妃奉若珍寶, 嗬護至極, 生怕對方冷著了熱著了,一顆心簡直都捏在了太子妃手裡。
她沒有想到,太子在這事上對太子妃竟是相反。現下太子妃也明顯是不願的,太子卻一點憐惜體貼人的意思也沒有。
這時卻聽太子沉聲道:“不準再讓彆的人進來。”綠苒答了是,壓根不敢去看太子,趕緊低下頭,放下綢帶在桌上便退出去。
一直到寅時中,殿裡的動靜才歇下去。
魏紫吾緊閉著雙眼,她先前已昏睡過去,現下是又醒了。額角滲著點點汗珠,細喘如絲,虛弱無力。她不願張開眼,隻是默默聽著周圍的動靜。
她先是聽到太子叫備水,接著似乎是衣袍在空氣中抖開的聲音,應該是太子攏了外袍。
很快司沅在外道:“殿下,奴婢有事要稟。”
顧見邃係著外袍帶子,問:“怎麼了?”
司沅道:“殿下,杜嬤嬤今日專程過來吩咐過奴婢,事後要用錦枕墊在太子妃娘娘臀下,這般姿勢,可助娘娘儘快受孕。”
魏紫吾抓著褥單的手指收緊,顧見邃微皺了皺眉,道:“不必。”
司沅深知太子說一不二的脾性,自然不會勸說什麼,答完是,便退下了。
魏紫吾察覺到太子轉回身,重新靠近她,這時卻又聽到石安靜在外道:“殿下。”
顧見邃便又問:“何事?”
石安靜道:“殿下,請容臣麵稟。”
男人來到殿門口,石安靜低聲道:“方才元和殿來了消息,說是皇上突然暈厥,太醫院的人已趕過去了。”
顧見邃靜默一瞬,道:“知道了。”他去淨室將自己簡單擦了擦,出來迅速穿好衣裳。
他走到榻前,看著魏紫吾,見對方的半邊臉隱在錦被裡,依舊閉著眼,不願看他也不說話,想了想,隻吩咐宮人照顧好太子妃,從東宮離去。
遇瀲和遇清這才進殿去看自家姑娘。
即便以魏紫吾的底子,這時雙腿也酸軟乏力,不停打顫,自然難以站起。遇瀲和遇清便掀開被子,將魏紫吾從床榻上扶起來。
兩人便見魏紫吾細白雪膩的身體上仿佛飄落著一朵朵嫣粉花瓣,引人遐想。連小腿肚和腳背都有吮吸過的吻痕。遇瀲趕緊將鬥篷裹在魏紫吾身上,惟恐她受涼。
待魏紫吾坐進熱氣氤氳的玉池中,遇清小聲問:“娘娘,殿下今日是不是同你吵架了?”她們都習慣了太子往日抱著她家姑娘去淨室,不料太子今日事後居然直接就離開了。
遇清難免有些擔心,遇瀲沒有問,但也是想的如此。
魏紫吾不想叫兩人憂思,道:“沒有,他有急事需出去。”
遇清兩人倒是也相信,便沒有再問什麼。畢竟今日太子才特地陪著姑娘去送了侯爺,可是情意綿綿。
魏紫吾的手在水下摸到自己大腿間的一片滑膩。清洗的時候,指尖觸到便有些疼。
魏紫吾便回想起先前她轉過頭時看到綠苒臉上震驚的神色,可見綠苒侍寢的時候,太子對她是很溫柔的,唯獨對她如此而已。浸泡在溫水中的身軀微微僵硬。
其實這也不能怪魏貴妃對魏紫吾說綠苒受寵,而是從前慈頤宮便是這般對外傳的。否則太子這個年紀沒個枕邊人也說不過去。
魏紫吾嫁給太子之後,從沒有問過綠苒侍沒侍過寢的問題,太子也沒有主動提過。她便一直以為綠苒早已是太子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