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熙言忙問:“阿拂, 你怎麼了?”
蕭令拂的額頭連冷汗都滲出來, 麵色蒼白得可怕。大家都上前圍住她, 想知道發生了何事。
崇宣殿裡本就有許多研判皇帝病情的太醫,見蕭令拂突發異狀,顧見緒自是喚了太醫上前為她診治。
蕭令拂還以為是彆的什麼毛病, 然而那太醫的話卻叫她先是大喜, 接著大怮。對方朝顧見緒低聲說:“殿下, 王妃她……有身孕了,但這脈象,怕是有滑胎之危。”
蕭令拂感受著身下異於尋常的墜痛, 已有了不祥預兆, 全身發涼, 如墜冰窟。周圍的一眾年輕女眷都是愣了愣, 將正要出口的“恭喜”二字收回嘴裡,麵麵相覷。
太醫道:“殿下注意讓王妃少出門,多臥床休息為好。”
顧見緒頷首,臉上看不出什麼, 這時卻調轉視線, 不著痕跡看了看魏紫吾的肚子,這才送蕭令拂回去休息。
魏紫吾又站了一會兒, 也向顧熙樂告辭:“你三哥怕喝藥,我得回去督著他喝藥, 就先不陪你。”
“三哥怕喝藥?”顧熙樂不相信地挑挑眉。顧見邃幾乎沒生過病, 顧熙樂也不知他到底怕不怕吃藥, 不過她知道太子意誌力極強,彆說吃個藥,就是刀劍加身也不會皺眉。因此,她持懷疑態度。
“是啊,他受不了藥苦的那個味兒,每次都得我哄著才肯喝……”跟個小孩子似的,嫌苦。魏紫吾在心裡加兩句。
“……”看著魏紫吾說話的表情,顧熙樂莫名覺得眼前光線強烈,自己眼仁有那麼一點兒不適。
魏紫吾回到掌玉殿,自然就去寢間看太子。她卻發現,男人沒有老實地在床上躺著。她想著太子應該是到隔壁書房議事去了。顧見邃也不可能真的隻養著身體,每天顧況與韓疆都會準時來稟報事務,他需得對許多事作出指令安排。
太子果然正在書房議事,但一結束,他就慢慢回了寢殿。
魏紫吾發現太子這兩天變得特彆黏人,什麼事都要她照顧。難為魏紫吾對著這麼個比自己高大成熟的男人,竟是也能“母愛”泛濫。
顧見邃這兩日的“養傷”生活過得倒是尤為舒心,魏紫吾對他簡直嗬護備至,甚至還下了兩回廚,做他喜歡吃的東西。比如現在,又在想著法子哄他吃藥。
魏紫吾覺得,太子不想喝藥耍賴的時候,年紀大概隻有五歲。在被顧見邃親了好一陣,後來連她的上衫也滑落在臂彎,兩團溫軟雪玉被他當成愛不釋手的玩具欺負個夠,才哄得對方將她又用熱水燙過一次的湯藥喝完了。
用太子的話說就是,藥是苦的,但婼婼是甜的,一定要有魏紫吾在,他才能吃得下藥。
喂完藥後,魏紫吾倒是說:“蕭令拂今天被診出有孕,但太醫說她這一胎很難保住。”
“哦。”顧見邃仿佛一點也不意外地淡淡道了聲。不是很難,是根本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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