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道:“那我今晚先回客棧住罷。我要換洗的衣裳包袱什麼的,都還在客棧。明早是在哪裡等世子呢?”
魏嶢看著慕世宛突然綻放的笑顏,突然覺得這個小姑娘還沒碰上人牙子,竟還好端端在自己麵前晃,實在也是她運氣夠好。
不過,運氣這個東西,誰也說不準,既然他決定招攬慕世宛,他當然也要負責她的安全。便叫來魏慈,命他陪慕世宛走一趟,再將她接回府裡,暫找房間安置。
慕世宛在一旁聽著魏嶢向魏慈交代事情,心裡莫名有一絲從未嘗過的甜蜜,原來是被喜歡的人關心是這樣一種感覺…她又謝過了魏嶢,依依不舍看對方一眼,才跟隨魏慈離開。
魏嶢對來自少女們的注視已經太明白不過了,因為他已經見過太多。慕世宛最後回頭看他那一眼,那眼眸裡似彌著一泓清水,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那眼神似乎…
魏嶢看著慕世宛離開的身影,慢慢彆開眼。
***
魏嶢此次南下楚州的人帶得很少,加上他本人和慕世宛,一共也隻有七人。當然也就沒有婢女能給慕世宛用。
慕世宛隨魏嶢去楚州是騎的馬,一路上快馬疾行,頭一天下來,她竟然也穩穩地跟上了一群武藝超群的男人。
的確是展現了精湛的騎術和忍耐力,但逞能的結果,就是慕世宛覺得兩條腿酸痛不已,大腿內側更是火辣辣的疼。她想著多半是蹭破了皮。
下馬住進客棧的時候,魏嶢讓人去拴馬,轉過頭去看慕世宛,就見她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
魏嶢微微蹙眉,看了看她的腿,問:“怎麼?平時很少騎馬?”他看她的騎術還以為是常騎的。
慕世宛點頭:“不多。不過沒事的,歇一晚就好了。”因為著急想看看腿,她連跟魏嶢也沒說話就進了房間。
慕世宛依舊穿的是男裝,隻是沒有再束著胸,反正她買來的袍子都寬鬆。住進客棧後,慕世宛脫掉自己的中褲,發現大腿內側紅成一片,的確是被磨得起了一些皮。慕世宛從小皆是錦衣玉食,這才知道自己的皮膚如此嬌貴。
然而最糟的還不是這樣,她發現自己的月事竟在這個時候來了,白色的中褲已經被浸透,若非她的外裳顏色是墨綠,恐怕已經很打眼了。但她其餘的衣裳都是顏色偏淺的。
慕世宛推開房門,正好見一名客棧雜役走過去,她叫住對方,問客棧裡可有老板娘或是女雜役。對方道沒有女雜役,老板娘也不在,這幾日回娘家有事去了。
又有彆的人在叫這雜役,慕世宛隻得先讓對方離開。
魏嶢回屋後,想著慕世宛是女孩子,應當多照顧照顧,便出了房門,卻見魏慈已經先他一步在敲西邊廊上慕世宛的門,手裡還捏著一個藥瓶。
魏慈也是見魏嶢先前沒有什麼反應,這才去找慕世宛。世子的生活中,是沒有兒女情長的,永遠隻有軍務、政務,還有經商賺錢。因此,魏慈覺得世子肯定是想不到慕姑娘怎麼了。
但他是已經看出來了,慕姑娘這身嬌貴的皮膚,哪裡禁得起這樣折騰。
魏嶢便退了回來,關上門。過一會兒,想了想,他又推開了半扇窗,抱臂微微斜靠在窗前,看著慕世宛的房門。
很快,慕世宛開了房門,收下了魏慈手裡的藥瓶,似乎是在向對方說謝謝。
魏慈肯定是在說不客氣了。說完倒是轉身離開,兩人也沒有什麼過多勾纏。
但慕世宛突然開口叫住了魏慈,魏嶢目力極好,清楚地看到慕世宛臉上浮起了兩團紅霞,一張本就極美的小臉更是嬌豔不可方物,她吞吞吐吐地,似乎想同魏慈說什麼,但又
難以啟齒。
魏慈的臉一下就漲紅,因為慕世宛的表情,太像是要說些什麼。他麵上雖還極力維持著鎮定,但心裡已難以抑製地狂跳起來。雖然他從好多天以前,慕衡南介紹自己的妹妹那個晚上,就對慕世宛暗暗心生向往,但他沒有想到,她對他也…
慕世宛也實是猶豫,一群人除了她都是男人,她想要對方幫忙去買月事帶,又實在有些羞於啟齒。但不找魏慈,她現在壓根不好下樓,與其他人更不熟。找魏嶢?她又擔心他覺得自己真麻煩,不願帶她了。
魏慈清了清嗓子:“慕…慕姑娘…我…”
他的話還未說完,已有一道低沉的嗓音地岔了進來:“你們在做什麼?”
慕世宛和魏慈都怔了一怔,回頭便見魏嶢就站在不遠處,神情冷淡地看著兩人。
魏慈嚇得不輕,世子治軍甚嚴,戰時是從來不準找女人的。但是,他隨即想到,現在不是戰時,隻是完成彆的任務,應該沒什麼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