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說完，通訊器對麵沒有一聲回應，勃朗特疑惑地把鏡頭轉回來，再一看通訊屏幕，就見陸家的小兒子和指揮官閣下都出現在屏幕裡。
勃朗特：“……”
“沒想到參謀長私底下那麼活潑。”陸勵然輕咳一聲，打破這尷尬的沉寂。
勃朗特：“……”
柯戟輕笑，淡淡道：“熟悉就好。”
他轉向勃朗特問：“對了，陸家主聯絡上了是嗎？可以現在接通雙向通訊麼？”
勃朗特板著一張臉，努力鎮定：“稍等。”
陸勵然有些緊張，忍不住握緊拳頭。
很快，屏幕分割成左右兩塊，一半是勃朗特，一半是陸氏家主陸榭。
陸勵然下意識屏住呼吸，直到屏幕裡的中年男人溫聲喊他的小名，他眼圈一熱，低低喊：“papa。”
柯戟和勃朗特默契地走開，將時間單獨留給陸家父子倆。
……
“我們好了，謝謝。”陸勵然放下通訊器，喊住抱著小崽子玩鬨的柯戟。
柯戟把小家夥一起抱來，笑道：“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說謝謝的。”
小崽子有些好奇地偏頭看通訊器，小聲喃喃：“papa，好像。”
陸榭眼睛一亮，這是他家崽的崽了吧！
“是papa的papa，是爺爺噢。”陸勵然敲著嘴角笑，忍不住貼貼自家小崽，看向陸父。
“爺爺？”小崽子還沒有多少關於爺爺的概念，聞言也隻是重複了一遍，有些茫然。
陸榭卻開心極了，飛快應了一聲，恨不得立即打通一條橫跨荒星和索爾托的通道，把自家的兩個崽都接回來。
“你大哥的任意門跳躍技術已經差不多成熟了，就是前兩天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又鑽進實驗室裡兩天沒出來了。”陸榭對陸勵然說道，“不過這樣一來，估計也就這一兩天的功夫，進度就能走完，馬上就接你們回家。”
“好。我等大哥來。”陸勵然彎起眼，點點頭。
“嗯，彆的不多說了，把這個通訊頻道還給指揮官吧。”陸榭說道，雖然有些不舍，但還是退出了雙向聊天頻道。
陸勵然心跳得很快，從沒想過他大哥居然研究到了這一步，他們那麼快就能回家了！小家夥的手術很快也能安排上了……
陸勵然腦子裡忽然有些混亂，信息量和驚喜太多，他得好好捋一下。
柯戟見狀笑笑，沒有打岔，隻是拿了通訊器走到一旁，和勃朗特繼續工事上的內容會談。
大約過了三個多小時，柯戟將較為緊急的事務簡單與勃朗特商定下後，才算是這一天將將告一段落。
“對了，還有件事，荒星的軍事研究所……”柯戟壓低聲音交代勃朗特。
勃朗特聽完後眯起眼，暗嘖了一聲：“我知道了，我會安排。”
“嗯。彆的沒什麼事了？”
“什麼時候回來？”勃朗特問。
“儘快吧。”柯戟道，“看哪邊的通航最先恢複。”
“好！”勃朗特眼睛一亮，意味著他的代理指揮官一職終於能卸任了。
掛斷了通訊後，柯戟剛剛轉身，身前就撞上一股力道，他愣了一秒，便見陸勵然壓身上來，柔軟的、帶著一絲咖啡焦糖氣息的吻將他包裹。
“啊咧……”陸子騫小朋友趴在沙發後麵悄悄地看，從他這個角度看，像是papa在咬人……
小崽子哼哧哼哧地偷偷看，直到金斐端了切好的飯後水果過來，才發現陸子騫小朋友的學齡前教育實在有些危機。
他輕咳一聲，把小崽子拉回沙發上，小聲道：“小少爺吃點水果。”
“金叔，papa在咬漂亮叔叔……”小崽子一口一塊小果子，也跟著金斐一樣小小聲，“漂亮叔叔做錯什麼啦？”
“……這是表示喜歡。”金斐輕咳一聲，“隻能兩個大人之間。”
小崽子聞言又從沙發後麵探出一個腦袋觀察，點了點頭確認道：“漂亮叔叔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金斐捂住眼睛，拉著小崽子坐回沙發上：“好了吃水果。”
小崽子順從地坐回沙發上。
陸勵然自然聽到了金斐和自家小崽子的對話，他臉上微紅，慢慢鬆開，卻被柯戟又加深了一步。
“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小家夥，你是他父親？”陸勵然低聲問。
柯戟聞言道：“先讓他習慣一下吧，習慣親近後再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告訴他，應該會更好接受一點。”
陸勵然微微點頭，他當然希望自家崽能夠更自然地過渡這個時段，而不是被強迫灌輸接受。
柯戟有這樣的耐心當然更好。
陸勵然沉聲道：“小崽子很喜歡你，本身也願意親近你，大概就是血緣的力量吧，應該用不了多久。”
“嗯，不著急。找到你們了就夠了，後麵的時間還很長，慢慢走。”柯戟笑著應了一聲，又低頭親了親陸勵然的額角，好像怎麼親也親不夠一般。
金斐不由琢磨，他是不是該再切一盤果盤來，這些水果都快被他和小少爺吃光了。
誒呀怎麼還沒親完呢。
///
自從和父親取得聯絡後，陸勵然整個人都比之前明亮了許多，好像所有陰霾都散儘了一樣。
隻要有父親在，就像是有一個永遠的港灣和靠山。
第二天，陸勵然在床上醒來，轉頭便看見柯戟放大的睡臉，不由臉上一熱。
昨晚，柯戟以補償前幾晚沒有來得及說過的那四個字為由，賴在了他的臥室裡，最後說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陸勵然忍不住犯困睡著……
沒想到柯戟還光明正大地厚臉皮留宿了，就躺在他身側。
“早啊。”柯戟聲音低沉暗啞，睜開眼帶著笑意看向陸勵然，“看了好久，喜歡嗎？”
陸勵然：“……”
陸勵然匆匆起身，有些羞惱：“怎麼昨晚沒走？”
“見你睡著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再從你房裡出來，我怕金斐會想歪。”柯戟說道。
陸勵然：“……你現在從我房裡出來才會被金斐想歪。”
柯戟略顯無辜地睜大眼：“我沒想到。”
陸勵然扯了扯嘴角，信你個鬼。
他打開房門，本想偷偷將指揮官閣下運出去，卻沒料到一開門，兩人便與迎麵從廚房裡走出來的金斐打了個照麵。
金斐：“……”
陸勵然：“……”
柯戟笑眯眯：“早。”
三人一崽坐下來吃了一頓早飯，金斐假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彆想歪。隻是留宿。”陸勵然看見金斐連著三次舀了空空的小食勺喂小崽子，把小家夥看傻了，忍不住出聲解釋。
金斐回神，鎮定地點頭：“少爺您不用太在意，酒店的隔音效果很好，我什麼也沒聽見。”
他的確什麼都沒聽見。金斐心裡想著。
陸勵然眼角一跳。
柯戟不由笑起來，在陸勵然耳邊道：“看來我的擔心有些多餘。”
金斐甚至在考慮，他是不是該搬出去。
……
就在三人吃著早飯的時候，窗外卻忽然響起了像是大型引擎的聲響，陣勢不小。
陸勵然扭頭看過去，就見花園中央酒店的外麵，一架接一架的軍事飛艦從遠處駛來，還沒飛到跟前，卻已經能聽見聲響了。
陸勵然眉頭微皺，放下碗筷。
他看向柯戟，就見柯戟站起身，示意金斐帶著小崽子往後站。
兩人不約而同走到靠近外部的那片落地玻璃前，往下看，就見花園酒店的周邊竟是空無一人，安靜得不像話。
這裡是鬨市區，哪怕是淩晨三點，街道上都會有人車經過。
陸勵然和柯戟對視了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後退，急促道：“先走。”
酒店房門剛一打開，就見門外站著三排武裝人員，將大門口圍堵得嚴嚴實實。
小崽子從沒見過這樣的陣仗，又見所有大人臉色嚴肅陰沉，不由害怕地捏緊了陸勵然的衣領，把頭埋進自家papa的肩膀裡。
“這是什麼意思？”陸勵然冷聲喝問。
柯戟沉下眼：“我們有過協定。”
“指揮官閣下，我們來不是為了您，而是您身後的這位先生。”領頭的人開口，“陸勵然先生，您涉嫌違規攜帶未上報重軍事型潛艦武器，涉嫌參與策/反近期十六名軍官擅離職守一事，及涉嫌隱瞞、私人飼養荒星特級珍惜保護動物，請協助我們調查。”
陸勵然臉色一冷，聽到最後冷笑一聲，什麼潛艦什麼策/反，其實說到底，重點在最後，還是他們想要那隻兩棲附子海蟲而他沒給罷了。
領頭的人見陸勵然沒有反應，不由加重語氣又說了一遍：“請您配合！不要逼我們動用強硬手段！”
他話音剛落，就聽落地窗外同步響起軍艦上的擴音喇叭警告：“陸勵然先生，您涉嫌違規攜帶未上報重軍事型潛艦武器，涉嫌參與策/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