囤錢養崽第二百九十三天
弓斷了,線繩飛快被那條大魚拽進水裡。
撒留斯舍不得這條難得的大魚,猛地探手去抓,就聽他悶哼一聲,堅持了足有十幾秒,最後卻還是不得不鬆手,任那條魚拽著斷繩潛入水底。
撒留斯吸了口涼氣,甩甩手,往水裡唾了口唾沫,像是說給自己聽一般:“沒事,艙裡還有備用的弓,繼續。”
陸勵然瞥見撒留斯的掌心,好些道摩擦出來的血痕分明,交錯得顯得掌心血肉模糊。
撒留斯翻出一小包粉末,灑在掌心裡,疼的他一陣齜牙咧嘴。
他扭頭轉向陸勵然和柯戟,提了一句:“你們要是哪兒被割傷了,找我要這個,一會兒就不疼了。”
陸勵然點點頭,暗搓搓地拍了一個係統的初級偵察鑒定技能過去。
是具備麻醉作用的草藥,磨成粉末外敷也具備一定的麻醉效果,能弱化疼痛。
在部落打魚的時候,遇到一條大魚掙斷了弓繩溜走的情況並不算少見,時有這種情況發生,因此船上總會多備一些打魚工具。
陸勵然重新拿了一把弓箭上手,方才的動靜已經驚走了圍來的魚群,但仍有魚在船的附近啄食魚碎。
弓箭用來射離船稍遠一些的魚,魚叉則攻擊兩米之內的魚。
撒留斯的準頭很好,五次下叉裡,總能有一兩次是有所收獲的。
這一片流域裡的魚大多是紅鯡、羅非、鱒鰱一類,體型大一些的則有鱘、鱸之類的,都是一些雜食性的魚,不算凶猛。
陸勵然幾人不是總在一個地方下魚餌、捕魚,待個一個多小時便會換一處找魚下鉺。
上半夜很快就在忙碌下結束了,陸勵然幾人的收獲還算不錯,二十來條羅非魚、十多條鱒魚,其中甚至有一條是銅頭鱒,個體要比其他鱒魚都大,也是因為正值產卵期,才回到河流流域來,光是這一條,就足有十三公斤重,抵得上其他五六條鱒魚了。
還有六條紅鯡。
這些加起來都能有三四十公斤了,隻堆起了小小的一座魚排山。
不過除去這些,最叫人興奮的是他們捕到了一條鱘魚,通體灰黑,覆著白色的斑點,足有一米多長,頭部又尖又長的,拽出水麵的時候,險些把就近的撒留斯紮傷。
這條鱘魚得有二十多公斤,還算是這種魚群裡體型偏小的那種,但這種魚格外狡猾,抓到得靠運氣和經驗。
據撒留斯說,這種魚長得最大的能有三米,體重可以達到上百公斤,還能把岸上的人拖進水裡,好幾年前就出現過這種意外。
陸勵然微微咋舌,心道好幾年前那條魚要是就能把人從岸上拖進水裡的話,那要是活到現在,恐怕更不得了了。
撒留斯覺得船上能有一條這樣的魚已經非常滿足了,決定今天提前收網回部落。
收上來的漁網還勾了不少魚,不過大多是些小草魚,大的有手臂長,小的甚至隻有手指大小,更多的還是巴掌大的魚。
撒留斯把手指粗細的小魚全都解下丟回了河裡,剩下的全都撈回魚艙裡。
“今天運氣其實還挺好的,漁網裡的魚都不少呢!”撒留斯樂嗬嗬地很滿足。
“船上的腥味說不定會引來鱷魚,我們不如早些回去。”撒留斯對陸勵然、柯戟說道。
他們今天的收獲已經比以往部落出來打魚的漁獲多不少了,卻遠不足以支撐一個部落的雨季囤糧。
陸勵然微微點頭,想到部落裡那些扒拉著粘土烙餅吃的女人老小,還是先把這些魚帶回去。
“這些魚夠我們吃好幾天了。”撒留斯一路顯得很興奮,“我和阿克琉有的時候也會出來打魚,但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打到那麼多魚!這些魚今天真是圍著我們的船轉,下回我們也去抓點魚蝦螃蟹,剁成魚碎來引魚!”
以前他們很少這麼做過,一來是這些小魚小蝦難抓得很,根本沒法像陸勵然這樣,一毒毒一片,撈得就跟白撿似的;二來是稍大些的魚蝦,他們舍不得用來引魚,有的時候往水裡丟了好幾塊,也不見有魚願意上鉤,聰明雞賊,還不如他們自己吃呢。
這一次和陸勵然柯戟出來,撒留斯更徹底地領悟了那句話——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狠不下心砸魚碎,就釣不到大魚。
不過撒留斯雖然這麼說著,但以後真實行起來,卻未必有這次那麼順利,還是那些魚碎難得,得花功夫去翻找。
陸勵然幾人往回劃槳,一路順極了。
“今天也是稀奇,以前一路走,總能見到一兩條鱷魚趴在河岸邊上,今天本來還想叫你們看看的。”撒留斯儼然覺得這是他們這邊的一大特色景區,還為陸勵然、柯戟沒有看見感到一些遺憾。
“你們見過麼?那一雙雙黃澄澄的眼睛可邪門了,要是盯得久,說不定還會翻船掉下河裡。”撒留斯一邊笑,一邊嚇唬人。
今天大豐收,撒留斯都有心情玩笑了。
陸勵然聞言抽抽嘴角,心裡想著那他們可是看得不想再看了。
他指了指身邊的柯戟,朝撒留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整齊牙齒,微笑道:“見過,有一回我們倆在沼澤裡遇到了一條,他殺的。”
撒留斯聞言劃槳的手猛地一頓,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驀地瞪圓,看向柯戟的目光都是傻楞的。
“他殺了一條鱷魚?”撒留斯倒吸口氣。
陸勵然“嗯”了一聲,“我記得那條得有三米長,還挺大。”
撒留斯吸氣的聲音更響了。
柯戟無奈好笑地看了一眼陸勵然,看把人家淳樸的小土著嚇唬的。
“那要是遇到鱷魚也不怕了,這裡有鱷魚捕手。”撒留斯緩過神來後說道。
柯戟:“……”
不過三人到底是順順利利、平平安安地回去了,部落裡的人都知道他們出去打魚,全都點著火把在等他們回來。
陸勵然沒料到會有那麼多人在這裡候著,乍一看到火光下一張張充滿期冀的乾瘦麵孔,他愣怔了一秒,心底某一片柔軟的地方被狠狠戳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