囤錢養崽第三百二十天·續年少期番外篇:單殺
陸勵然再醒來的時候,先是感覺頭痛欲裂,渾身都像是燒著了一樣,這種感覺並不是存於表皮,而是從骨頭縫裡鑽出來的痛楚。
也不知道之前注射進來的那一針除了眩暈外,還有什麼樣的副作用。
任誰也扛不住這樣的痛苦,更彆說才十七歲的陸勵然了。
要是放在十年後,他或許還能咬緊牙關硬扛下來,但是現在麵臨這樣痛苦的是一具年輕的、幾乎從來沒有受過丁點苦難折磨的身體。
陸勵然在醒來的第一時刻,就被猛烈席卷而來的疼痛擊倒在地,緊緊蜷曲起來,喉嚨裡發出痛苦的嗚咽和低吼,脖頸邊緣的青筋鼓張暴起,掙得皮膚紅得像是滲了血,猙獰極了。
原本正在商量如何進行後續步驟的流匪們聽見這邊的動靜,全都看熱鬨似的抬腳走了過來。
“誒喲給他用的就是這回的新藥吧?什麼阻斷劑?”一道尖細的聲音響起。
陸勵然在劇痛中模模糊糊地意識到,有人靠近來了,就是將他綁來的同一夥人。
他咬緊下唇,努力將喉嚨裡痛苦的低鳴咽下,不願叫這些人聽見。
“還在試驗呢,這算是第一個小白鼠,看來效果不太行,副作用太大了。”另一道稍顯沉穩的聲音接過話,“致昏時長八個小時,入藥快,但是痛感太強烈,萬一使用目標不合時地痛叫,很可能會暴露我們。”
那人說著,掏出一塊抹布,想要塞進陸勵然的嘴裡,卻被另一人阻止了:
“不用堵他的嘴。我們在這裡,誰找得到?他喊破嗓子也沒用,正好讓我欣賞欣賞這困獸一樣的瀕死美麗……”那人的聲音漸輕,陸勵然明顯聞到一股裹著腥臭的信息素氣息朝自己靠近,讓他整個人汗毛都豎了起來。
“鄔戰!收起你的變-態心思,惡心到我了。”女人嬌俏蠻橫的聲音打斷了那人的靠近。
陸勵然模模糊糊地記住了那個變-態的名字,鄔戰,他緊緊捏著拳頭,指甲刺進掌心裡的鈍痛讓他稍稍從焚骨一般的痛楚裡剝離出一絲神智。
“鄔戰,彆又因為你的下流想法壞我的好事!再來一次彆怪我手下不留情!”
又是一道聲音,帶著絲絲精神力的壓迫感襲來,像是一絲警告。
陸勵然目光倏然一銳,辨出那道聲音正屬於他昏迷前聽見的一人,從對方說的話和精神力的壓迫感來看,或許就是這群人的首領。
陸勵然費勁力氣,掀開眼皮微微抬頭看過去,一個麵孔深藍、雙眼猶如三道重瞳的男人帶著一身寒氣,僅僅是他朝這裡走來,陸勵然都能感到一絲絲難忍的寒意。
明顯先前圍過來的一群人都畏懼著他,微微後退了一小步。
“知道了知道了。”被喊作“鄔戰”的男人不耐煩地發聲敷衍。
“這次我們勢在必得,你可彆關鍵時候掉鏈子。”女人嬌俏的聲音裡明顯帶著不待見和譏諷。
“母星上的資源已經因為過載的寒霜之力而耗竭,要生存下去就必須占領一個新星球,索爾托是我們最優的選擇。”膚色為深藍的男人說道,“索爾托最大的武-裝供應商就是這個孩子的家族,如果他們與索爾托政-府出現了無法磨合的尖銳矛盾,那麼那時候,就是我們攻占索爾托的最佳時刻。”
所以他們做足了功夫,綁來了陸家最珍貴的孩子。
陸勵然不能死在他們的手上,必須死在索爾托星球政-府的手裡,所以在這一切籌備完成之前,陸勵然必須要好好活著。
身為首領的藍豐警告地掃視了一圈後,抬腳走到陸勵然的身邊。
他身上的寒氣讓陸勵然隱隱感到體內的焚骨痛苦似乎緩解了許多。
“阻斷劑會封閉你的精神力和對外感知力,所以不要試圖逃跑,也不要試圖抵禦阻斷劑的藥效,沒用的。”藍豐蹲下身,冷漠地看著匍匐蜷曲起來的少年,“我可以讓你不那麼痛苦,但我需要你聽話。”
他們族人生來攜帶的寒霜之力可以緩解阻斷劑的副作用,相當於是將感官凍到麻木,既無法感知寒冷,也無法感知那樣的痛苦。
他說不會那麼痛苦自然也是沒有問題,但同樣,底子也會徹底凍壞。
不過對藍豐來說,橫豎都要死的人,還在乎什麼底子?他願意讓這個少年這會兒少受點痛苦,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
他虛虛伸出一隻手,還沒觸碰到陸勵然,就被陸勵然猛地拍開。
陸勵然低沉著眼,一雙漆黑如墨色的眼裡閃爍著滔天的恨意和屈辱,咬牙狠道:“滾開!”
藍豐臉色一冷,見狀嗬了一聲:“脾氣真差,這會兒逞強,後麵叫你哭著求我。”
他看向站在角落裡、始終沒有開口說過話的獨眼龍,吩咐道:“單目,你看著他。這回小心點,彆讓他把你的另一隻眼珠子也紮了。”
單目就地啐了一口,走上前來,猛地一把拽起陸勵然,直接拖到了陰濕的角落裡,冷測測地笑了一聲:“放心,吃過一次虧,我還能再吃第二次?”
“被紮過一次眼,你不還被紮了第二次?”女人嬌笑。
“你!”單目漲紅了臉。
女人輕飄飄地瞥了對方一眼,轉而看向身上頓時多出拖拽血痕的陸勵然,露出一絲絲心疼,“單目你個大老粗,看把小帥哥折騰成什麼樣了,真可憐。”
“我呸!”
“夠了!”藍豐嗬斥一聲,瞪了一眼那個女人,“你和鄔戰一樣,彆看到帥哥就走不動路,你們兩個不管誰這回給我出了岔子,我都要把他的頭擰下來!”
女人扭著腰嗬嗬一笑,又乖又俏地錘了一記藍豐的胸口:“討厭啦,我就是饞臉好看的,但我心裡最重要的人是誰,你還不知道麼?”
女人這一錘看起來輕飄飄的,但是砸在藍豐胸口上的鐵甲上,哐地一聲脆響。
鄔戰默默後縮了一小步,這個女人叫紅纓,半路進他們的隊伍,一身怪力,下手狠厲,比他還好色,但像是吃死、愛死了首領一樣,幾次三番舍命救了首領,才最終被放在了身邊。
雖然吃死、愛死了首領,但紅纓仍舊是每每看到小帥哥就走不動路,好色之徒好色之徒啊,嘖嘖。
要是哪次紅纓對著帥哥不多一點關愛,那才叫不正常。
因此藍豐幾人看見紅纓還拿了一張薄毯罩在陸勵然身上時,誰都沒有多大反應,懶得搭理。
“討厭啦,我又不會對未-成-年下手!小帥哥這樣看著我,真叫姐姐心癢難耐。”紅纓笑眯眯地用力掖了掖薄毯角。
她的手指在陸勵然的臉上輕佻滑過,輕而易舉地劃開淺淺的血痕,血珠子點在她長長的美甲上,她伸出舌頭舔去,然後眯起眼,“果然還是帥哥的血更甜。”
鄔戰發出一聲乾嘔的嘲弄聲,果然是紅纓,仗著自己漂亮,乾變-態的事情難道就比自己體麵了?
陸勵然驚疑不定地看著她,落在藍豐眼裡就像是被輕-薄氣急的小男孩,藍豐嗤笑一聲:“紅纓,給我回來。”
“好了啦。”女人嬌嬌地走回藍豐身邊,最後朝著陸勵然的方向拋了一個媚-眼,算是結束勾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