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孫暢看見不少缺胳膊短腿的阿飄在園子裡飄來蕩去,有一兩個好色的,見有漂亮的丫鬟走過來,便會飄上去,擋在丫鬟麵前,做雙手大張的樣子,欲將那些丫鬟抱個滿懷。
丫鬟們看不見這些鬼物,徑直從那色/鬼的身體中穿了過去,那鬼物竟然滿臉猥瑣地揉著身上,斷斷續續地叫喚著。
這座王府的鬼物實在多得驚人,人死為鬼,死後入地府投胎,按理說凡間不該有這麼多鬼物,卻不知道為何著諾王府之中卻有如此多的鬼東西。
一路上遇見不少丫鬟,有的丫鬟行過禮之後,便圍在一起,竊竊私語。
“王妃去的方向分明是薑側妃的院子,也不知道王妃是想做什麼。”丫鬟甲說道。
“切,能做什麼,這小半年的時間,王爺連她的院子都不進去,還不是著急了,想男人了麼。”丫鬟乙臉上露出不屑,嘲諷地說道。
她們的話順著風聲傳入孫暢的耳中,孫暢的腳步頓了頓,依舊沒有停留,繼續朝著目的地前進。
今天是沐休日,王爺並沒有去上朝,正坐在春柳苑的的屋子裡,和薑側妃吃著早飯。
薑側妃年紀不大,約莫十七八歲,綢緞般的長發沒有挽起,隻是披散在身後,她身上穿著正紅色喜鵲纏枝衣裙,火紅的衣服襯得她雪白的肌膚,勾得人心癢癢的。
她身材豐腴,這身衣服卻有些顯瘦了,勾勒出她美好纖細的身段,嫵媚誘人,可是她偏偏生了一張極其端莊賢淑的麵孔,與這惹火勾人的身材極為不合,卻更勾得人心癢難耐。
薑側妃正夾了一個晶瑩剔透的蝦餃放到了王爺的碟子中,卻聽見耳邊傳來細細的聲音。
“主人,主人,不好了,王妃往這邊來了,看那樣子,像是來找主人算賬的。”
“主人你可要小心了了,那毒婦手段狠毒,小心她給你再使什麼絆子。”
薑側妃的眼神暗了暗,麵上卻不顯露分毫,依舊是小意溫柔地伺候著王爺。
王爺將那鮮美的蝦餃咽下腹中,順手摸了一般薑側妃如同羊脂白玉般順滑的小手,看著薑側妃嬌嗔的樣子,王爺心中一動,情不自禁地喚了一聲:“春兒,你真真是個可人兒。”
眼看著王爺眼中燃起的情玉,薑側妃心中得意,嘴裡卻溫柔地勸著:“王爺要仔細著身體,這大白天的,王爺可不要讓妾身鬨了笑話。”
薑側妃說著說著,白玉般的臉頰染上淺淺的紅暈,整個顯得越發的嫵媚迷人,王爺再也忍不住,一把將薑側妃撈了過來,抱在來懷裡,順勢在她白嫩的臉上親了一口。
周圍伺候的丫鬟極有眼色,見主子已經親熱上了,於是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順勢掩上了房門。
丫鬟們圍在一起,小聲地討論起來。
“你們看,側王妃好有福氣,整個王府,側王妃的寵愛是頭一份兒的,沒人能越得過她去。”
“是啊,雖然咱們側王妃不是正妃,可是依照王爺的寵愛,就是比那正妃都要風光一些。”
“等到咱們側王妃誕下子嗣,這地位可就牢不可破了。”
丫鬟們嘀咕了半天,到底知道自己還在當值,便住了嘴,整整齊齊地守在門口,隻等著主子們的召喚。
孫暢剛剛走到春柳苑,便被守門的兩個侍衛攔住了去路。
“王妃請留步,王爺有令,任何人未經傳喚,不得進入。”
侍衛的話說得是鏗鏘有力,義正言辭,明晃晃的到就阻在孫暢麵前,絲毫不顧及她是這座王府的主人,諾王爺的正妃。
孫暢臉上露出些許冷意,微微仰頭看著那兩個侍衛,她臉上脂粉未施,如白玉般的臉頰顯得有些蒼白,她出來的時候並沒有換衣服,兩隻袖子濕答答的,還在往下滴著水珠。
“如果本宮非要進去呢。”
孫暢說完,不閃不避徑直朝哪明晃晃的刀刃撞去,侍衛駭然大驚,猛地收回了那兩柄長刀,刀刃堪堪從孫暢眼前滑過,隻差一點,便將她挺翹的鼻梁削斷。
豈料孫暢臉上卻沒有絲毫表情,就那麼直直的走了進去,兩個侍衛對視一眼,皆看見對付眼中的訝然之色。
王妃的膽小怯弱,整個王府誰人不知,誰也不曾想到,王妃的膽識竟然如此過人,即便是鋼刀擺在麵前也敢麵不改色地撞過去。
王妃雖然不得寵,卻也不是他們兩人可以碰得的,他們也不敢擅離職守,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王妃身影繞過庭院中的假山消失不見。
春柳苑的麵積極大,比淑陶苑足足大了幾倍有餘,裡麵的丫鬟仆役忙忙碌碌,各司其職,沒有一個偷懶的,這與淑陶苑的仆役的懶散無為完全不同。
丫鬟仆役看見王妃走進來,皆是一驚,紛紛跪下行禮,孫暢隻當作看不見,腳下極快地走了過去,丫鬟們麵麵相覷,不知道王妃這般找來,是為何事兒。
進了這春柳苑,孫暢發現這裡的陰氣是整個王府之中最重的地方,隻粗略數了一下,裡麵的鬼魂足有幾十之數,那些鬼魂聚攏在一起,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孫暢甚至能感覺到那種撲麵而來的惡意。
孫暢雖然隻是見習死神,可是也有一些捉鬼手段的,之前的那幾個世界,麵對的都是活生生的人,那些手段沒有什麼作用,這次卻是不同,這闔府的鬼物幾乎要比人還要多,她的那些手段可是有了用武之地。
走到屋前,孫暢便被幾個丫鬟擋住了去路,她們是側王妃跟前伺候的,對著孫暢也不行禮,隻站在台階上麵,頭微微仰著,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說道:“王妃請回,王爺和側王妃正在用飯,不方便見您。”
孫暢連眉都未皺,慢慢的踱上了台階,朝著那幾個丫鬟逼近。
那些丫鬟眼中閃過不悅,這王妃竟好似聽不懂人話一般,說了不方便見她,卻還是步步緊逼,當真惹人討厭,在看她現在這模樣,頭發未梳,臉上脂粉未施,身上的衣服雖然穿得整齊,可是那兩條袖子卻是濕答答的,王妃這副樣子,莫不是失心瘋了不成。
孫暢走上了台階,站在了那些丫鬟的麵前,臉上的表情十分平靜,一雙眼睛黝黑無比,就那麼靜靜地盯著她們。
幾個丫鬟隻覺得眼前的王妃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模樣還是原來的模樣,可是那氣勢卻原來有天差地彆,她們那囂張的氣焰霎時被壓了下去,想要說些什麼,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讓開。”
清冷如泉般的聲音響起,擋在門前的丫鬟被孫暢的氣勢所迫,不敢在多說什麼,低眸垂目,讓開了道路。
孫暢從中間走了過去,伸手,推開了房門。
與她的房間的清冷完全不同,薑側妃的屋子還燒著地龍,因此顯得十分暖和,穿著繡鞋的腳踩在鋪著地毯的地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她繞過了玉石屏風,走過那一排擺著各式寶物的多寶格,然後便看見了那兩個正做著桌子前麵膩歪著的兩人,諾王爺和薑側妃。
那兩人正摟抱在一起,親的嘖嘖有聲,諾王爺那骨節分明的大手在薑側妃的身上揉捏著,女人身上火紅的衣衫因為他的動作而鬆鬆地掛在身上,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
兩人吻得忘情,哪裡想得到屋裡竟然多出了一人,孫暢的目光沒有在那兩人身上停留多久,視線落在了那桌隻吃了小半的早餐上。
桌子上擺放的食物極為豐富,燉的軟爛的米粥,酥,水晶蝦餃,紅棗糕,單是糕點便足有十幾樣之多,更何況其餘的那些湯湯水水,下飯小菜,便是每樣隻吃一口,也是飽了。
打從昨夜起,這王妃便水米未進,此時腹中已經是饑餓難耐,孫暢也倒也沒那麼多講究,也不管這桌上的是那兩人吃剩的,走了過去,拿了桌上的那一雙備用的筷子便吃了起來。
水晶蝦餃味道不錯,雖然已經涼了,吃起來有些微的腥氣,不過對於餓得狠了的孫暢,這一點可以忽略不計。
蝦餃隻剩了五個,吃下去也隻是稍微墊補了點肚子,又將碟子裡麵的酥,紅棗糕吃了,這才放下筷子。
一心放在吃食上的孫暢根本沒有察覺到那兩個人已經停止了親熱,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許是因為驚嚇過度,兩人一直都未開口打擾吃得認真的孫暢,直到孫暢吃完,放下筷子,抬起頭,才看見那兩個人一臉見鬼了的樣子看著她。
迎著那兩人的目光,孫暢淡淡的說道:“本宮腹中饑餓,實在屬無奈,才出此下策。”
這文縐縐的說法,孫暢十分不習慣,隻是入鄉隨俗,總不好太過驚世駭俗。
諾王爺愣了片刻,方才回神,臉色霎時變得一片鐵青之色,伸出手指著孫暢,便想喝罵:“你這個蠢婦......”
話還沒說完,便被孫暢打斷,孫暢看著還抱在一起的兩人,難得好心的開口:“王爺,薑側妃不換身衣服麼?本宮倒是無所謂,隻是這袒/胸/露/乳的終究不太雅觀。
薑側妃此時方才注意到自己的衣衫已經褪去了大半,露出裡麵藕色的肚兜,薑側妃臉色瞬間變得一片雪白,也顧不得旁的什麼,捂著衣服便朝內室跑去。
孫暢看了一眼薑側妃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回頭,視線落在了頭頂幾乎要冒青煙的諾王爺身上。
諾王爺的相貌隨母親,眉目如畫,隻是卻生了一雙極為淩厲的雙眼,因此不會讓人感覺到有女氣。
此時的諾王爺顯然其到極致,任誰在和自己的側妃親熱的時候,有外人闖進來都不會有好心情的,更何況闖入這人還是他最為厭惡的王妃。
諾王爺目光森冷地看著孫暢,咬牙切齒地說道:“本王倒是不知王妃的禮教是誰所教,堂堂鎮安候嫡女,卻是這般模樣,真真叫人大開眼界。”
自小受到的皇室教養讓諾王爺說不出什麼粗鄙低俗的話來,也虧得他涵養好,這事兒要換到任何一人身上,早就咆哮出聲,將這丟人現眼的惡婦休棄,哪裡還會任由她好端端地坐在這裡。
孫暢卻好似沒有聽到一般,如玉般的手指撥弄著麵前的一盞燕窩粥,這粥最是養顏美容,卻隻吃了幾口便被丟在了這裡,想那王妃連飯都已經吃不上了,這邊卻還如此奢侈,兩廂對比,這王妃的日子卻是太過淒慘。
諾王府眼睛眉頭微皺,眼中冷意越發的濃鬱,小半年未見,他刻意忽略這王妃,卻不想她竟然就這樣不管不顧的鬨上門來,當真是不顧臉麵。
此時薑側妃已經換好衣服,鬆鬆地挽了發髻,臉上隻薄薄地上了一層粉,頭上也隻插了一隻白玉簪子,整個人顯得說不出的淡雅迷人,直接把一身灰撲撲衣裙的孫暢襯成了渣子。
薑側妃娉娉婷婷地走了過來,柔柔弱弱地行禮,這禮行的極為標準,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來。
孫暢眉間微挑起,見那王爺已經將半蹲在那裡的薑側妃拉了起來,說出的話語與麵對她時的那冷言冷語完全不同,濃情蜜意,深情款款。
“春兒無需行禮,王妃她不會在意。”
薑側妃嬌羞地起身,身子一歪,順勢依偎在了諾王爺的懷中,她微微側臉,朝著孫暢投過來一個挑釁的目光,嘴裡卻說道:“王爺莫要如此說,春兒雖說是側妃,到底也隻是個妾,便是姐姐不在意,春兒也不敢拿喬。”
這話說得是滴水不漏,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孫暢對這古人話裡的彎彎繞繞弄不太清楚,雖然這話聽在耳中隱隱有些違和,孫暢也不在意,直接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王爺,臣妾到此隻是想問王爺一句,臣妾還是這諾王府的王妃麼?”
孫暢的話語剛落,諾王爺臉上便浮現出些許厭惡之色,顯然是極不想承認孫暢這王妃的身份,若不是春兒的出生不高,這諾王府的王妃理應是春兒來做。
“那是自然,王妃是上了玉蝶的,是這諾王府的女主人,王妃也該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莫要做出什麼有失體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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