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完蛋了(1 / 2)

沈眠愣住了。

銅鏡裡的是他自己的臉。

因為戴了太久的麵具沒有見過太陽,所以那張臉多少有些泛白,但又因為楚遲硯剛才才拿帕子給他擦過,所以有些地方也是紅紅的。

帕子……

他突然反應過來。

根本就不是自己臉上有什麼臟東西,而是楚遲硯早就準備好了的,那手帕上多半沾了什麼,所以他擦了這麼久,把自己臉上的易容都給擦掉了。

狗逼楚遲硯,好心機啊!

體感不妙。

楚遲硯就靜靜地看著小皇帝明明很慌張還偏要裝作一臉鎮定的樣子。

他又笑了笑:“嗯?”

沈眠自然不能解釋,他現在就想著要怎麼脫身。

門口還有楚予聞給自己配的保鏢,沈眠估算著從他現在的位置跑到門口,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楚遲硯看穿他的意圖,慢慢朝他靠近:“說說吧,陛下,怎麼搖身一變就想做我嬸嬸了,我倒是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特殊愛好。”

他一靠過來就像是一座山似的,沈眠想起那時候和陸準逃跑然後被楚遲硯抓回去的慘樣,這回肯定也不會好過。

不過這次可不是他的錯,是楚遲硯先把他關到冷宮的。

“我是誰有關係嗎?”沈眠大著膽子反駁他:“你管我做什麼,反正你都把我關到冷宮了,我被人擄走不是合了你的意,正好我也不想見你,你現在來找我乾什麼,當我死了不行?”

“不行。”楚遲硯:“沒想到你跑了個把月就變得這麼伶牙俐齒了,陛下□□這麼好,就是沒用在該用的地方。”

沈眠:“……”

去死吧老狗逼!

沈眠被他三兩句話就氣得想吐血,但現在他暴露了身份,或許早就暴露身份了,不過這會兒是真的露的徹徹底底,就愈發沒有底氣了。

“我是不會和你回去的,你、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說完,沈眠迅速彎腰,他應該慶幸自己的肚子沒那麼大,讓他的動作還能這麼靈敏,直接就從楚遲硯的腋下鑽了出去。

“救命呀,他要抓我!”

沈眠朝著那群護衛呼救,眾人見狀,果然紛紛上前攔住楚遲硯。

沈眠稍微放了心,他跑的時候還看了楚遲硯一眼,那狗逼嘴角帶笑,一臉愜意,好像並不打算追他。

“???”

不管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趕緊跑回極樂樓。

他一路狂奔,但跑著跑著又感覺肚子有點痛,害怕把在崽子都給抖下來了,但不跑又怕楚遲硯追上他。沈眠累的大喘氣,不過還是放慢了腳步。

他一定不能和狗逼回去。

話說這狗東西恒心真是夠堅定的,不是說已經回去了嗎?怎麼又出現了?

沈眠悲哀,自己這好日子才過了多少天啊。

可令人最悲哀的是,他在一個轉角,撞進了楚遲硯的懷裡。

頓時晴天霹靂。

轉身又朝著後麵跑。

可沒跑幾步,後麵又圍上了一群楚遲硯的士兵,,前有狼後有虎,他跑不掉了。

沈眠覺得天都塌了,無力的靠在牆邊,喘氣的同時也聽得到自己的心跳,砰砰砰像是快要跳出來了一樣。

楚遲硯自他身後慢慢走出,走到他麵前,伸手將他的碎發撩到耳後,搖著頭道:“陛下好可憐。”

他親了親沈眠的額頭,笑道:“還是跑不掉。”

沈眠的眼眶一下就紅了,他覺得楚遲硯就是在對他進行□□的羞辱和嘲笑!

“我討厭你。”沈眠哽咽道:“你怎麼這麼陰魂不散啊。”

“誰知道呢?”楚遲硯臉色稍冷:“你覺得這話說了有用嗎?與其問我,不如你去問閻王爺,看他什麼時候要收我,等我死了,我就不會纏著你了。”

沈眠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一想到回去要過什麼樣的日子,他的肚子已經瞞不了多久了,楚遲硯遲早會知道的。

到時候狗逼不要孩子,那他該怎麼辦?

“你就不能放過我嗎?以前沒我的時候你也過了,世上還有那麼多的人,你也說了,肯定能找到比我還滿意的,你就當我死在了那場大火裡不好嗎?”沈眠越說越想哭:“我本來在這裡都挺好的,你為什麼要找我啊,你找我乾什麼!”

楚遲硯任由他哭,眼裡一片冰冷,他找沈眠乾什麼?

連他也不知道。

許是沈眠是最能引起他興趣的那一個吧,不是小皇帝,就什麼都不對味兒。

他將哭的慘兮兮的沈眠抱在懷裡,把他的頭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歎了口氣,無奈又狠絕:“在我看到你的那一刻起,你就沒資格說這種話了陛下,與其讓你被大火燒死,還不如被我乾。死。”

沈眠:“……”

聽到最後兩個字,沈眠又聯想到楚遲硯爛得掉渣的技術,能把他痛得死去活來的,所以最後一口氣沒能提上來,氣急攻心,直接就暈過去了。

-

楚遲硯看沈眠長得白白胖胖,說話中氣十足,還以為他被養的很好,怎麼說暈就暈?

“沈眠?”

他沒做停留,讓人去叫了大夫,然後將沈眠抱回了自己住的客棧。

回客棧後,楚遲硯先是接了一盆水給沈眠擦臉,小皇帝的臉還是一如既往的白皙,睫毛纖長,嘴唇粉嫩。

要不是他回城找了謝思年,讓他配藥水出來,可能還揭不穿沈眠的真麵目。

不過一個人的相貌再怎麼變,哪怕聲音也跟著變了,但他身上的味道是不會變的。

楚遲硯又低下頭去親了親他的臉頰,直起身來時,吳州進門道:“陛下,大夫到了。”

“嗯。”

大夫是個中年人,背了一個藥箱,跪下:“參見陛下。”

楚遲硯站了起來,道:“嗯,你過去看看。”

“是。”

因著楚予聞前段時間給城裡所有的大夫都下了命令,所以時玉公子的情況應該怎麼說,他們倒也清楚。

他們知道沈眠長什麼樣子,樓主可能還有些彆的興趣,愛給他戴上假麵,所以沈眠的兩張臉,他們大都見過。

大夫上前把脈,號了一會兒,然後道:“稟陛下,這位公子約莫是情緒太過激動,氣急攻心,所以才會暈倒,不過……”

前半部分楚遲硯大概能想到,倒也沒多大意外:“不過什麼?”

大夫:“不過草民從未見過這樣神奇的事情,一時有些摸不準。”

楚遲硯:“你說。”

大夫:“公子他……好像懷孕了。”

“……”

針落可聞。

房間裡一下子就消了聲音,楚遲硯麵無表情地安靜了許久,吳州則更甚,嘴巴大得都能塞下一個拳頭了。

半晌,楚遲硯才道:“你確定?”

大夫聽得這聲音冷若寒冰,一時間還有些遲疑要不要說謊。

可這不能怪他欺君。

他們這地方離大周王朝甚遠,對這位君王也鮮有耳聞,就算是有聽說也沒真正見到過,心中的敬畏和怕懼自然沒有對極樂樓樓主的大。

楚予聞在滿月城基本上就是一個皇帝了,他不僅是滿月城的核心,也是滿月城至高無上的存在。

想了想,還是對楚予聞的忌憚大了些。

“自然,草民行醫二十餘年,大的不敢說,這點把握還是有的。”

楚遲硯眉頭緊皺,不知道在想什麼。

儘管他再怎麼穩如泰山,此時心裡也驚訝非常。

小皇帝……懷孕了。

“可他是男子,如何能有孕?”

大夫也是看過幾本閒書的人,張口就來:“世間萬物,無奇不有,雖沒見過,不代表不會存在。”

楚遲硯站了起來,坐到了沈眠的床邊,將小皇帝的一隻手握在手裡,視線瞥到沈眠的肚子,不知想到什麼,突然道:“能號出來懷了多長時間了嗎?”

大夫:“約莫一到兩月。”

此話一出,吳州驚得立馬去看楚遲硯的臉色。

果然。

楚遲硯上一刻還在溫柔繾惓,此時臉上就隻剩下暴戾和風雨欲來的怒火:“一到兩月?”

沈眠出走一個多月,就算沒有一個月,他也有差不多半年沒要過人了。

所以這個孩子,怎麼算,都不是他的。

到真有可能是他那個皇叔的。

大夫冷汗都出來了:“具體的時間不能說得這麼準確,左右不過十天的誤差。”

楚遲硯冷笑一聲,聽的人冷汗涔涔。

他的笑容陰冷又刺人,很像每次看到死人時候的笑。

“陛下……”

“吳州。”楚遲硯開口:“你先送他出去。”

吳州想說什麼,但也不是很敢說,應道:“是。”

“順便讓人煮點粥端進來。”

吳州:“是。”

大夫起身時腿還軟著,吳州還扶了他一下。

嚇人,太嚇人了我的娘啊,他有種自己說完話馬上就會被抹脖子的預感。

還好沒有。

呼。

得趕快去稟報樓主。

-

沈眠醒來一睜眼就看到了楚遲硯。

心情就是down.down.down。

楚遲硯看到他醒了,也沒什麼表情,但看起來好像不是很開心,周身籠罩著一層低氣壓:“醒了?”

沈眠自己坐了起來,不知道自己睡了一覺後這狗逼的心情怎麼突然間就變得不好了,他點點頭,然後看了眼周圍:“這是哪裡啊?”

“客棧。”

沈眠:“……”好冷。

他察覺到楚遲硯的心情是真的不好,就像是在壓抑著什麼,和自己暈過去前見到的判若兩人。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根據沈眠和他相處下來的經驗,現在還是少說話為妙。

楚遲硯端了一碗粥過來,攪拌了幾下,然後喂給他:“吃了。”

沈眠:“……”

他現在也餓了,於是乖乖地伸嘴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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