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變得越來越冷, 儘管時亦著急想要找到伯克, 但在這樣的大雪天也不敢再帶著徐秀川出去, 就隻能找了家旅店住了下來。
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叫做天季鎮的小山鎮, 想要到伯克說的那個海, 還得翻過天季鎮後麵的天季山繼續往前走。
時亦不知道從那裡弄來了一筆不少的錢,直接便訂了旅館裡最好的一間房。
徐秀川現在已經可以勉強站起來, 此時正坐在時亦旁邊的凳子旁邊看時亦擺弄桌上的花花草草。
隻見桌子上放著一盆雪地蘭, 一盆蒼蒼鬱鬱的盤根草, 由於天氣太冷,這些春天生長的植物都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
而時亦此時雙眼凝視著其中的雪地蘭, 仿佛要從它的身上看出什麼來。
徐秀川從係統那裡了解過時亦的資料, 對於時亦兒時曾出現的對於植物有一種微妙的感知能力有點印象,不過時亦的那個能力在上輩子因為時亦沒有重視和練習, 所以在後麵就已經消失了,看樣子,時亦現在是想要把這個能力撿起來。
時亦確實想要把這個技能撿起來,上輩子他被糊裡糊塗的害死後, 出乎意料的以魂體的形式“活”了下來,也是因為這樣,他才終於發現,他所認為的溫暖跟愛情都隻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
最重要的是, 伯克的死……根本就是那個女人害的。哪怕他變成魂體後知道自己的死是白子柔所害,他也傻傻的甘願原諒對方,直到他跟著那個女人, 越到後麵那個女人的真麵目就越讓人感到可怕,終於,在某一次,他知道了讓他真正憤怒的事實。
根本就沒有什麼在唯一親人去世後,偶然出現的溫暖的女生,
一絲微弱的白光從雪地蘭淡藍色的葉子上冒出來,零星的微光慢慢飄向一臉認真的少年。
一旁瘦巴巴的小孩緊張的盯著那絲絲縷縷要連接到男孩身上的白光,連大氣也吧敢喘一下,生怕打攪到對方。
白光在男孩的念力下,越來越長,漸漸變成細長的蛛絲般伸向男孩。
時亦稚嫩的臉上不斷滲出細密的汗水,想要從雪地草散發出來的白光中讀懂它的感受。天地之間仿佛隻剩下了他和那株雪地草,他甚至可以感覺到雪地草的葉子在風的吹拂下,滑過他的臉龐,仿佛他一伸手就可以觸碰到它。
但事實上無論他怎麼努力,他與雪地草之間始終有著一塊無法跨越的壁壘。
一個上午,便在兩人一人實驗一人看中過去了。外麵的雪停了一會,又開始下。這間鎮上最大的旅店,也擠滿了因為風雪無法前進的商人或者旅人。
聽給他們送午飯的店員說,現在鎮上所有的旅店都已經住滿了人,甚至連他們放雜物和柴的小房間都被客人們搶著要。他們能在店滿員之前就挑了這個房間住下來,可謂幸運。
店員走後,兩人用飯,徐秀川的精神不錯,時亦也就沒有再親自給他喂。
徐秀川也樂得終於不用讓一個小屁孩喂飯,雖然這個小屁孩隻是披著小屁孩外表的大人。隻是才扒了幾口飯,他便看到披著小屁孩外表的人把碗一放,站了起來。
“你吃完就回床睡,東西放這我等下讓人來收拾,我下去一下。”小屁孩說完也不等他回答,轉身便走了出去,但是臨走前還是貼心的把門關上,避免他這個小弱雞吹到風小病沒好又來一場大病。
意外的貼心呢,往自己嘴裡夾了塊雞肉,徐秀川對這個任務對象還是挺滿意的。
“讓我看一下下麵的情況吧。”係統現在雖然有點雞肋,但是還是有一些小功能可以派上用場的,就比如現在在他行動不便的時候還可以充當一下攝像頭讓他了解附近的一些情況。
得到命令,係統順從的調出了有時亦的畫麵的監控,一米多多大的虛擬投頻清晰度極高,徐秀川可以清楚的看到時亦臉上的每一個微小的表情變化。
由於有魔法的存在,就連小小的孩子都可以擁有足以保護自己的能力,為了鍛煉自己,很多小孩子會在懂事後一兩年就外出修行魔法,所以小孩子模樣的時亦和徐秀川兩個身邊沒有大人陪同的外地人出現在這個偏遠的小鎮也沒有人覺得奇怪。
時亦下去是為了打聽伯克的消息,雖然知道伯克就在花呈海,但花呈海中就有不少的海島人靠打漁為生,更不用說它邊緣那些數不清的小漁村了,想要找到伯克光靠他們兩個悶頭找肯定沒戲。
這裡來往的客商多,說不定就有人知道或者認識伯克。
抱著這個念頭,時亦強忍著不想與人接觸的情緒,開始跟那些大口喝酒吃肉的客商攀談。
哪怕重活一輩子,前世濃烈的自卑心也並沒有降低多少,隻是出於被背叛和傷害的憤怒,讓他在自卑之上又加上了更加敏感而強的自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