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Chapter 1(2 / 2)

寄生謊言 餘姍姍 11912 字 5個月前

門童眼疾手快立刻攥好,還來不及眨眼,手心裡又多了一張燙金名片,差點閃瞎狗眼。

待門童定睛看清上麵的字,立刻汗毛豎起,低頭哈腰把人迎進門。

男人抬起修長的手指,把墨鏡扒拉下來,鏡腿戳在屁兜裡,薄唇微翹,蹦出四個字:“我找老金。”

老金是誰,正是紫晶宮幕後大老板,人稱金爺。

外頭的人隻知道紫晶宮是金爺開的,至於全名,這位金爺從那個犄角旮旯蹦出來的,敢在這個地界開這麼一家招眼的營生,這些就不得而知了,就連紫晶宮裡的夥計也都在暗暗揣測其背景來曆,必然黑白兩道都很罩得住。

金爺平日裡不怎麼出現,就算來視察業務一年也最多兩、三趟,好像這座宮殿扔在這裡是死是活也不在意,他一直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就算有人慕名來拜會也隻能撲空。

剛好,今天金爺還真在。

門童心裡一跳,看不透男人來曆,也不敢怠慢,很快領著男人進了門,就把名片塞給裡麵的保安,並小聲嘀咕幾句。

保安麵色嚴肅,掃了立在光影中的陌生男人,見那男人明明唇角笑著,眼窩卻透著冰冷,立體深邃的五官在昏暗中若隱若現,人雖高瘦,卻精悍,絲質襯衫繃出兩臂的腱子肉,憑白透出一股匪氣。

陌生男人來闖山門,還遞上一張燙金名片,這消息一路遞了進去,卻沒有直接落在正在三樓休息的金爺手裡,而是在半道就被紫晶宮的負責人張翔攔住了。

就在傍晚的時候,金爺還囑咐過張翔,他休息兩小時就走,任何訪客一律不見。

這話音剛落不到半小時,一張名片就遞了進來,名片上豆大三個字——“徐海清”。

徐海清,張翔自然認得。

這張名片有多燙手,他心裡也有數,否則也不會進退維穀,早就喊人把那闖山門的混蛋扔出去了。

張翔心裡打了鼓,眼珠子轉了一圈,就讓保鏢把人領導二樓的包廂。

保鏢請陌生男人往樓上請,還問了一聲:“請問您貴姓?”

男人隻一個字,淡而清晰:“徐。”

“徐先生,這邊請。”

徐爍一路拾階而上,穿過二樓昏暗的走廊,來到一間門扉虛掩的包廂前。

門從裡麵打開了,又走出來兩名保鏢,就釘在門口。

徐爍睞了一眼,跨進門檻,迎上坐在沙發裡的張翔。

張翔站起身,和徐爍對視一眼,心裡一淩,沒由來的竟想到另外一張臉,雖說兩人的五官輪廓沒有半分相似,但這氣場,這眉眼之間的煞氣,卻同那人一般無二。

張翔問:“徐先生,你我這應該是初次見麵吧?不知你和這張名片主人的關係是……”

徐爍沒等張翔請坐,就一屁股坐進沙發裡,眼皮子都不抬,仿佛看不見這一屋子保鏢齊刷刷的目光,自顧自從兜裡拿出一枚優盤,放在玻璃茶幾上。

張翔一時不懂唱的哪出戲,問:“這是什麼意思?”

徐爍:“你自己看。等你看完了,再決定要不要交給老金,由誰來跟我做這筆買賣。”

張翔猶豫了兩秒,想想那張名片的分量,又琢磨著此人的膽量和底氣,很快就叫手下拿來一個筆記本電腦,當著徐爍的麵插上優盤。

優盤裡隻有一個文件夾,裡麵的文件都是關係到紫晶宮的,彆人不懂,張翔一看心就涼了半截。

張翔定了定神,二話不說,讓所有保鏢離開包間,同時在桌下按了兩下,切斷包間裡的通訊和監控。

這一連串的動作,不由得勾起徐爍的唇角。

包間門緊閉,屋內一片煙霧繚繞,合著酒精味兒,卻沒讓張翔感受到半分醉生夢死的氣息,隻有冷和懸在半空的膽顫。

張翔吸了口氣,努力壓下心頭的忐忑和背脊上躥起的戰栗,這才小心翼翼的看向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裡,十指交疊的徐爍。

張翔:“敢問徐先生,這隻優盤是什麼意思?”

徐爍揚了揚下巴:“你說是什麼意思,就是什麼意思。”

張翔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字兒是蹦出來的:“還請,您,指教。”

徐爍掃了一眼張翔,把話撂出來:“老金做這攤生意是見不得光的,他自己不能出麵接觸黑道,隻能找人來做,無論是黑還是白,隻要是生意,在這裡滾一遍,出了這個門口就乾淨了,當然各個道上的消息也會在這裡彙聚。你被老金找來看著這攤生意,既是他的財庫,也是他的退路,可見他對你的信任之深。怎麼想到這陽奉陰違的事就發生在眼皮子底下,你拿著老金給你的資源,牟你自己的利,背著他大肆斂財,黑白通吃,這麼多年也吃的夠撐了。”

那優盤裡不是彆的,正是張翔利用紫晶宮牟利洗錢的賬目證據。

先不說了偷稅漏稅的事,就隻說這些見不得光的金錢交易,要是到了紙包不住火的一天,張翔真是寧可捅到經偵手裡,也不希望讓老金知道。

依法辦理,他還有命坐牢,有錢交罰款,要是按照老金的規矩,那就……

張翔腦子裡嗡的一聲,瞬間有點慌。

可張翔到底是混過來的,大小陣仗也都見過,他呆坐在那裡沉澱片刻,腦子裡就捋出來兩條路。

一條是生路,就是跟這個姓徐的男人做筆所謂的買賣,說白了就是拿錢收買他手裡的證據,堵住他這張嘴。

至於另一條,當然就是死路,隻不過不是他張翔死。

張翔穩定了情緒,這才問道:“您剛才說要跟我做筆買賣,不知道這筆買賣您打算怎麼做法?願聞其詳。”

徐爍頗為好笑的看向張翔:“張先生怕是記錯了,我剛才說的是,等你看完這裡麵的東西,再決定要不要交給老金,由誰來跟我做這筆買賣。”

換句話說,張翔要是不想痛快,看到這些東西的就會是老金本人。

張翔一噎:“您說笑了,這些東西,哪能勞煩金爺呢,他還不得扒了我的皮啊……”

“張先生果然狡猾,心眼也比彆人多長了一個,要是剛才你拿著‘徐海清’的名片直接把我帶去三樓見那姓金的老東西,這會兒恐怕你正在絞儘腦汁跟他解釋這些賬目的由來。”

徐爍放下二郎腿,雙肘撐在大腿上,拿起茶幾上的煙盒,從裡麵抽出一支煙,在指尖把玩著。

“既然你已經給自己選了這條路,那我也說說我的玩法——很簡單,要麼,你拿錢拿消息買你的命,我保你一年之內沒事,隻要這一年內你聽我的話,此後也無需為此提心吊膽;要麼,你就拿命來還,要是姓金的老東西覺得一條命不夠,還有你的妻兒老母填利息。”

徐爍幾乎是平鋪直敘的語氣,沒啥起伏,但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刀,一刀刀割在張翔心口。

說話間,徐爍手裡的那支煙也穩穩當當的插在煙灰缸裡,煙頭朝上豎起,點著了,就被他連煙灰缸一起推到張翔麵前,仿佛墳頭一炷香。

張翔的兩條腿仿佛已經站在了懸崖邊上,心裡咯噔咯噔的,但他到底不是被嚇大的,腦子裡捋出來的第二條路也越發清晰——這個姓徐的男人是自己來的,這間屋裡也沒第三雙耳朵,就算他身上帶著通訊和錄音設備,也會被裝在這幾個包廂裡的信號屏蔽設備隔絕在外,剛才的對話根本漏不出去。

想到這裡,張翔平靜不少,又問:“不知道徐先生剛才說的拿錢拿消息買命,是怎麼個買法?難道我出了錢,您就能閉上嘴,這些證據就永遠都不會流出去?照你這麼玩,我後半輩子的命豈不是被你抓在手裡,直接拿我當提款機了?”

徐爍微微一笑,一雙狹長的眸子勾起內雙的眼尾,轉而就開始認認真真的給張翔講解起來。

“這個洞既然能挖,也能填,隻要你我達成一致,我自然會介紹一家可靠地會計事務所來幫你盤賬,有多少漏洞可以用錢填上,是填上劃算還是不填劃算,填多少才能平事,到時候都有人手把手教你,你自己衡量是不是要照辦。有些錢隻要還給稅務局就能了事,何必給自己惹麻煩呢,你說對嗎?至於你那些見不得人的利益往來,我想你自有自己的一套辦法在一年之內把它們摘清,留下的不義之財要是覺得燙手,也可以拿去做做慈善,我這裡也有幾家慈善基金介紹,捐出去了就是給自己積福報,保證一年之後,你這攤汙水比漂白水還白。”

——啊?

張翔越聽越愣:“……您所說的買賣就是幫我洗錢?”

張翔早就聽說那些非富即貴的大人物都有自己一套洗錢的門路,比如在曆城混跡多年的徐海清。

這個女人可不簡單,年過四十,使得一身好手段,什麼門路都涉足過,年輕時也有過前科,但都隻是一些偷偷摸摸的小勾當,自從她起家,就一路平步青雲,沒栽過任何跟頭,營生做的穩當、乾淨。

但說到生意,不管白道的還是黑道的,真有一清二白的嗎?

張翔才不信。

外頭的人都在傳,徐海清是有高人指點,貴人相助,還有聰明人幫她洗白身家,像是她這樣專業團隊打磨的“經營模式”,可不是有錢就能效法的。

說起來,張翔剛出道時也受過徐海清的恩惠,此後多年再沒照過麵,可是張翔心裡卻記著,想著將來牛逼了必然得還,隻是不知道到時候徐海清還記不記得有他這一號人物。

所以今天這個姓徐的男人突然出現,才會叫張翔如此吃驚,他心裡很快升起一個荒謬的念頭——難道這個姓徐的就是外麵傳言的幫徐海清洗白身家的“業務員”……之一?

呃,如果是的話,那這姓徐的跑這裡來乾嘛,徐海清有那麼大一攤生意要照看,他還有閒心光顧他的小買賣?

這他媽的和中介在門口塞小紙條有啥區彆?

是不是太跌份兒了!

還是說,這年頭業務難做,洗錢行業也遭遇寒冬,大家都不景氣了?

張翔一時間雲裡霧繞的,比剛才更糊塗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寫新文啦,親愛的們有沒有想我!

新文的風格略微有點變化,一上來就放男主,女主要等下才來~

本文是懸疑言情,會有糖,但不是主打甜寵的文,所以隻喜歡甜甜甜的親要慎入哦。

好啦,老規矩,留言有紅包,一般來講都會日更,更新時間暫定為13:16分,如果有事更不了,當日會在文下或者微博通知噠,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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