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 16(2 / 2)

寄生謊言 餘姍姍 11094 字 7個月前

徐爍:“我每天從學校坐公車回家,都會經過這條街,杜成偉就住在這條街街角,而且他那房子是裡麵最舊最破的一棟,偶爾我還會看到他女兒出來給他買酒……”

到此,徐爍話音一頓,然後將一隻手放在桌上,手指敲著桌麵,那張十六歲還有些青澀的臉上也浮現一絲狡猾。

“劉叔叔,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絕對是獨家消息,你們可要聽好了。”

劉春:“……”

徐爍:“杜成偉的女兒和我一所學校,剛上高一,比我小一屆,長相嘛普普通通,身材跟個豆芽菜似的,在學校裡沒什麼朋友,經常獨來獨往,還被我們班上的幾個男生堵在角落裡要錢,讓我見到過幾次。”

劉春問:“要錢?然後呢?”

徐爍挑了下眉:“然後,然後我就走了。我也想過要見義勇為,不過沒必要。”

劉春又問:“為什麼這麼說?”

“那個女孩既沒喊也沒叫,更沒被非禮,我們班上那幾個剛往她跟前一站,她就自己拿出來了,我看她那樣一點都不害怕,掏錢姿勢也很嫻熟,我也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但是照那個情況看,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劉春:“那你和杜家這個女孩就沒有過接觸?”

“沒有,我對小豆芽沒興趣,我喜歡成熟女人。”

“……”

耳麥裡跟著傳來徐海震吸氣吐氣的聲音。

劉春接著問:“就你所知,杜成偉一個禮拜會去幾次酒吧,待多久?”

徐爍:“他去幾次我不知道,但我每次去都能看見他,酒吧播世界杯他也去,搞啤酒節他也去,新酒試喝他還去,他就是個酒漏子,千杯不醉,而且因為從不賒賬,和老板娘關係好,他還有個固定席位,就是吧台最靠邊的位子,離著老板娘最近。他們每次見麵都要聊半天,有彆的客人騷擾老板娘,還被杜成偉打過一頓。”

“那你有沒有聽過他們的談話內容?”

徐爍:“我從不聽人牆角,沒印象。不過劉警官,老板娘不可能是縱火犯的——如果你們認為杜家房子著火是人為的話。”

劉春一怔,就連玻璃牆另一邊的徐海震也不由得凝眉,盯住徐爍。

徐爍:“事發是在昨晚,酒吧正在直播世界杯,還是最關鍵的一場,好多人都賭了球,老板娘從頭到尾都在忙,根本沒有時間作案。當然也不可能是我,雖然我早上偷溜回家的時候被你們徐隊當場逮住,但我也沒去過杜成偉的家,酒吧裡上百號人都可以給我作證。”

這小子,倒是挺自覺。

劉春指出疑點:“你也說了,大家在看世界杯,就算現場有上百號人,也不可能把精力放在彆人身上,也許有人中間離開過,又回來了。”

徐爍咧嘴樂了:“照你這麼說,還真是完美的不在場證據。不過我記得很清楚,老板娘差不多每過半小時就給客人上一次酒,半個小時是不夠來回酒吧和案發現場並且放火燒屋的,不相信的話,你們可以去查。”

“那你呢,你整晚都待在那裡?有沒有證人。”

徐爍:“中間我上過幾次廁所,其餘時間都和我的兩個同學在一起,我們沒離開過,不過如果你們要給他們做筆錄,最好不要直接找到家裡去,他們倆也是偷偷溜出去的。”

劉春:“……”

這之後,劉春又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徐爍對杜家的了解並不多,無非就是學校、回家路上和酒吧裡看到了幾次杜家父女。

直到筆錄進行到最後,劉春準備讓徐爍簽字走人,誰知這時,徐爍忽然前傾身體,將兩手放在桌邊交握,一雙眼炯炯有神。

“劉警官,你難道不覺得杜成偉和他女兒很奇怪嗎?”

劉春沒接話。

徐爍整張臉瞬間嚴肅起來。

“第一,杜成偉白天好像不用上班,他晚上經常到酒吧報道,一喝就是一整晚,按照他這個年紀,這個體力,還有他那個氣色,我打賭他的肝和腎肯定不好。可是他晚上能這麼精神,說明白天都用來補覺。”

“第二,杜家隻有一個大人,杜成偉的女兒整天都在學校,不可能出去打工,而且杜成偉從來不賒欠酒錢,學校那幫小子隻要跟杜成偉的女兒要錢,她就給,手頭好像很富裕。那麼,杜家這些錢是打哪兒來的?有這麼多閒錢怎麼不好好裝裝房子,你看那屋子破的。”

“所以我認為,隻要朝杜家的經濟來源下手追查,一定會有所突破,像是杜成偉這種情況,那些錢肯定見不得光,和他有金錢來往的人多半是道上的,朝著這條線追查,沒準還能破獲什麼驚天大案……”

隻是徐爍的話還沒說完,劉春就把他打斷了:“行了,接下來的事我們會查,你的口供已經錄完了,簽字就可以走。”

說這話時,劉春努力管理著自己的表情,既不能翻白眼,又不能給他兩句,隻能在心裡默默同情著徐海震——有這麼一個機靈的熊兒子,難怪徐隊的皺紋長得那麼快。

徐爍撇了下嘴,拿起筆簽上大名,隨即靠著椅背,雙手環胸道:“我敢說,你們從我這裡問到的絕對比去問杜家鄰居知道的還多。就杜成偉那個作息和性格,和街坊四鄰肯定都不熟,而且那些鄰居都是平頭百姓,憑著趨利避害的本能,就算人家看到什麼也會裝作沒看到,你們肯定什麼都問不出來。”

劉春:“……”

徐爍說的不錯,徐海震隊裡的人經過初步問詢,基本上得到的就是這個結果。

杜成偉的鄰居能提供的資料非常有限,而且千篇一律,不是說和杜成偉不熟,就是說沒留意,甚至還有人不知道杜成偉叫什麼。

徐爍離開警察局沒多久,徐海震就跟底下人定了下一步追查方向,除了杜成偉的經濟來源,還有他女兒平時的交友情況。

然後,徐海震又一次拿起在杜家現場拍攝的照片,照片裡除了杜家,還有周圍環境。

其中一張照片裡有個小山坡,山坡上種著一些樹,那些樹上被人用小刀刻過,留下一些歪七扭八的名字,他們問過附近的住戶,聽說那個小樹林裡經常有學生出入,還在裡麵摟摟抱抱。

事實上,就在事發後的淩晨,徐海震就在附近百米的範圍走過一圈,他也上了那個山坡,還走到柵欄邊,剛好就能看到杜家。

也就是站在那個位置,他忽然覺得腳下不對,用手機照了一下,竟然發現腳下的土是濕的,有一片水漬,水已經滲入土壤,乾了一半,起碼有兩、三個小時了。

那麼也就是說,在兩、三個小時以前,有人在這裡撒過一灘水。

那時候杜家正在著火,火光那麼亮,如果有人在這裡,他一定看到了著火現場,那麼他是故意過來看熱鬨的,還是專程跑來欣賞自己的“傑作”?

接著,徐海震又在一個樹坑裡找到一個礦泉水瓶,蓋子就掉在一邊。

他很快用通信器聯係上劉春,讓他帶一個技術員過來采證,將空瓶子、瓶蓋和濕潤的泥土樣本采集回去。

等技術員采完證,劉春還是有些不解,便問徐海震:“徐隊,就算咱們能從這個瓶子上驗出DNA,也不能證明這個人就和杜家有關啊。也許他就是剛好經過這裡,跑上來看熱鬨,不小心把水撒了,隨手就把瓶子扔了。”

徐海震說:“你看這塊地麵的水漬痕跡和流向,如果是不小心把瓶子掉了,不可能灑出來這麼多,還是這樣邊際均勻的一灘,這說明當時的水流是從上而下垂直灑到地麵的,而且瓶子還被丟到樹坑裡,裡麵已經空了。這就隻有一個解釋——當時這個人正蹲在這裡洗手,洗完手,他把瓶子扔到樹坑。

劉春:“如果是他不小心弄臟手,用喝剩下的水洗一洗也很正常。”

徐海震安靜了幾秒,突然問正在收拾工具箱的技術員:“如果我假設這個人是受了傷,用水衝洗傷口,然後這些水流到土裡,那麼你們有沒有可能會在這些土裡檢測到血液。”

劉春一怔。

技術員說:“如果這些水接觸過傷口上的血液,我們就有機會可以檢測到,詳細結果等過幾天就能出來。”

劉春這時問:“徐隊,我還是不懂,就算這個人身上有傷口,也不能證明和杜家的爆炸有關啊。”

徐海震:“你說的都對,也許這個人隻是經過,也許他就是單純的劃傷手,用水衝洗一下。可是為什麼是這個時間,這個黑漆漆的山坡?就算他和杜家爆炸毫無關係,那麼在晚上九點鐘左右,他站的地方是足以將火勢一目了然的,甚至於他可能看到了凶手?”

但換個角度說,就算從唾液裡檢測到DNA又如何,如果這個人沒有前科,就無從比對,而且僅僅是為了一個“可能”,就讓大家大海撈針的去尋找這個無名氏?

徐海震很清楚的知道,他的懷疑到目前為止隻是一個概率學問題,可能對也可能錯。

隻是與此同時,徐海震心裡也升起一種可怕的直覺,杜成偉的死有可能會牽扯出一整條線,而且將會是一個轟動社會的大案子……

作者有話要說:  隨著正文的推進,十年前的事情也會一點點揭開,大家不要著急啊~

紅包繼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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