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Chapter 96(1 / 2)

寄生謊言 餘姍姍 11459 字 5個月前

chater 96

怎麼, 被打傷的男孩盧泓是蒲明妍的兒子

難怪做節目一向角度刁鑽,內容犀利的蒲明妍, 前陣子還在追蹤報導豐正輝牽扯的幾個新案子,今天就突然畫風一轉,開了一個無人問津, 超級冷門的新專題。

其他媒體都還在更新豐正輝的專題,以蒲明妍的風格是絕對不會放過這個熱門機會的, 但她卻另辟蹊徑。

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接著,顧瑤又追問秦鬆他還知道些什麼, 與此同時也一把抓起車鑰匙出了門。

秦鬆這邊開始回顧三年前的阮時秋故意傷人案,在他印象中, 阮時秋和盧泓是高中同學, 兩家的家長在職業上也有點交集,主要是兩人的父親, 阮時秋的父親阮正新是“昭陽律師事務所”的創始人兼主席,結交了不少江城權貴,無論是哪個企業的老板都和他有點交情,而盧泓的父親則是“立坤律師事務所”的大股東,和阮正新絕對是板上釘釘的競爭對手,而且手下律師還經常打對台。

阮時秋和盧泓的交往一開始兩家的家長根本不知道,家長們都忙,見客戶的時間都比見孩子時間多, 把孩子扔到江城最好的私立學校就甩手不管了, 直到盧泓被發現人重傷倒地, 頭破血流,阮時秋也到警局自首,雙方家長急忙趕去醫院和警局,這才和對方打了照麵。

也就是說,表麵上看這是一起未成年傷人案,發展到後麵就變成了兩家事務所的鬥爭和互毆。

聽到這裡,顧瑤心裡已經有了數“有昭陽和立坤這層關係在,新仇加上舊恨,盧泓的父親肯定不會輕易罷手。”

秦鬆歎道“說的是啊,你是不記得了,三年前啊這兩家事務所的律師一個個都跟黑社會似的,一提到對方律師就咬牙切齒,恨不得拎起家夥直接乾架,還上法庭乾嘛啊”

“那後來呢”

“後來啊,大概就是立坤的人想方設法的要證明阮時秋有反社會傾向,而且她就是想殺了盧泓,但是沒辦法,事實就是事實,盧泓雖然成了植物人可是命還在,而且當時隻有阮時秋一個人的證詞,再根據現場的證據,說明兩人當時都動過手,所以立坤這招沒奏效。哦,不過昭陽那邊原本是想幫阮時秋打成正當防衛的,也沒成功,最後雙方是兩敗俱傷,盧泓到現在還靠呼吸機活著,阮時秋也坐了三年牢。”

顧瑤越聽越覺得不對“這事應該另有內情吧”

秦鬆應道“我也覺得有,不過那時候我問你,你總是轉移話題,我還跟你開過玩笑,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在幫阮時秋隱瞞。”

顧瑤一怔“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阮時秋的檔案夾是空白一片的事,秦鬆應該不知道,他們都有給患者保守秘密的義務,就算是其它心理谘詢師問起來也不能說,更不可能會看對方的檔案夾。

秦鬆說“因為當時陪阮時秋去自首的人,就是你啊”

什麼

顧瑤愣住了,再一抬眼,剛好遇上紅燈。

她很快踩了一腳刹車,將車子安穩地停在斑馬線後。

“是我陪阮時秋去的”顧瑤不能置信的問,同時又想起剛才顧承文的電話,和阮時秋來時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所有信息都在告訴她,三年前的阮時秋真的很聽她的話。

那麼,三年前的她,是出於自己對阮時秋的關心,所以陪她去自首,還是先和阮時秋的父親阮正新商量過

這個疑問一冒出來,顧瑤很快就否定了後者。

不,她不可能和阮正新商量的,那個時候阮正新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否則陪阮時秋去自首的人就會是“昭陽”最厲害的金牌律師,而不是一個心理谘詢師。

按照一個人犯案後的心理推斷,阮時秋當時一定很害怕,畢竟她隻有十六歲,不管傷人是故意的還是被迫的,她腦子都會很亂,需要找人幫忙,而阮時秋想到的就是她。

還有,三年前她還沒有失憶,也就是說她很清楚顧承文過去的為人,父女關係肯定存在隔膜,所以連帶顧承文生意上的朋友阮正新,她都會心存戒心,不可能還去跟阮正新商量。

顧瑤剛想到這裡,綠燈亮了。

她開出路口,繼續追問“也就是說,阮時秋和盧泓是怎麼發生爭執,又是怎麼把人打傷的,原因是什麼,這些事我應該是知情的”

秦鬆說“嗯,按理說是這樣沒錯。不過你的嘴太嚴了,我想八卦都八卦不出來,剛才說的那些都是我從媒體上看來的。哦,對了,那時候蒲明妍就跟瘋了似的,整個人都失去理智了,經常利用自己媒體人的身份公開聲討阮時秋,還呼籲社會,要引起所有家長重視,說什麼不要因為一個人的年紀就低估她的智商和破壞力。當時蒲明妍還在自己的公眾號寫了一篇文章,標題就叫不要誤認為孩子的世界就是純潔的。不過你也知道,新聞這東西就是一陣風效應,這案子過了沒多久就出了更轟動社會的事件,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就轉移了,就說去年吧,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因為嫉妒同窗長得比她漂亮就把那個女孩殺了分屍,這事才叫人觸目驚心呐,相比之下,阮時秋打傷盧泓最多也就是兩個十六歲的小情侶打架,下手沒分寸,還能引起多久的關注,人啊都是健忘的。”

接下來那一路,秦鬆就像打開了話匣子,一直念叨著不要低估未成年的犯罪能力,不要以為這些孩子頂著一張張稚嫩的臉,骨子裡就一定住著小天使,也許是小惡魔投胎了呢

直到明爍事務所所在的寫字樓近在眼前,顧瑤將車子停到路邊停車位,這才將秦鬆打斷“沒有無緣無故的天使,同樣,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惡魔。你我都是心理谘詢師,應該知道,惡魔是可以被製造出來的,它不會憑空存在。”

秦鬆說“你是想說這些未成年人出了問題,家長、生長環境和教育才是根源。”

顧瑤將車熄火,接道“咱們接觸過那麼多刑事案和患者,有幾個是天生犯罪人就算是,也需要大量的後天因素堆砌,冷漠、暴力的父母,惡劣的生長環境,長期巨大的壓力,自我封閉的性格,扭曲的教育方式,這些都是惡魔製造流水線上的幫凶。”

秦鬆歎了口氣“也是不過話說回來,像是阮時秋這麼聰明的姑娘,一般人還真教不了她,有一次她來診所找你,你剛好晚回來幾分鐘,我就找她聊了幾句,嘿,這姑娘說話可真夠講究的,難怪十六歲就考上大學,也就你才有辦法和她聊到一塊兒去,還讓她那麼依賴你”

顧瑤已經下了車,正往事務所走,聽到這話不由得頓住“你剛說什麼,阮時秋智商很高麼”

“是啊,誒,你還記不記得,你離開協會之前,協會曾經代表你和一所大學簽了個開課協議,阮時秋當時考上的就是那所大學啊,那學校是要提前麵試的,還是你跟她一起去的,就是因為那次麵試,你才認識了那學校的老師,後來才聊到了開一門心理學的課啊。”

還有這段淵源

這麼說,阮時秋當時對她的信任度真的算是很高了,連選大學這麼重要的事都是她陪著一起去的,而不是阮時秋的父母。

可是今天,阮時秋卻和她說了沒幾分鐘的話,就憤而離席,臨走前還撂下那樣幾個字“你真讓我惡心”。

等顧瑤結束了和秦鬆的通話,坐著電梯上樓,她還在回想著阮時秋和她都聊過什麼。

前麵在提到“祝盛西”和“失憶”的時候,阮時秋都很自然。

直到阮時秋說了一句“你越來越像是那些成年人了”,她回道,如果按照年齡劃分,她們都是成年人。

這話似乎直接刺激了阮時秋,阮時秋非常排斥自己也是個“成年人”,還說她因為失憶連有趣的人格都失去了。

緊接著,阮時秋就要走。

她在門口追上阮時秋,說到了這樣一句“你家裡人很關心你,剛才我父親還給我打電話,讓我和你聊聊。”

阮時秋當時的表情,就好像看到了一個怪物,眼神裡除了不可思議,就是厭惡。

然後,阮時秋就說了那六個字“你真讓我惡心。”

如今想來,令阮時秋感到“惡心”的應該是她在這句話裡透露出的人際關係,一個是阮時秋的家裡人很關心她,一個是顧承文拜托她和阮時秋聊聊。

按照前麵的種種跡象推斷,阮時秋和家人的關係應該非常的糟糕,當阮時秋遇到麻煩時第一個求助的不是律師出身的阮正新,而是心理谘詢師,阮時秋報考大學需要提前麵試,應該也沒有和家裡打招呼。

而她和顧承文的關係有隔膜,這一點恐怕阮時秋也是知情的。

所以阮時秋才會想不到,事隔三年,物是人非,她不僅失去記憶,還連過去那份相知的心意也一並丟掉了,如今還變成了那些“成年人”。

換句話說,阮時秋說的那句“你真讓我惡心”,針對的不僅是她,還包括所有“成年人”。

而且秦鬆說得也沒錯,阮時秋的確很聰明,和這個姑娘聊天需要一點技巧,絕對不能直來直往。

今天這初次接觸,算是失敗了。

顧瑤一邊想著一邊心不在焉的推開事務所的門,一腳剛踏進去,人就愣住了,隨即又回到門邊,按了一下門鈴。

前台的青青很快出來迎接,見到是顧瑤還愣了一下“咦,姐,你怎麼不直接進來啊,找徐爍哥還是找小川哥”

顧瑤一頓,問“徐爍在麼”

“在,不過不知道他睡醒沒。”

“哦,那我找小川。”

顧瑤話落,就來到小川的房門前,敲了敲門。

小川的聲音傳了出來“誰啊,進”

顧瑤推開門,屋裡的小川登時愣了“誒,姐,你怎麼來了”

顧瑤笑了一下“打攪你了。”

小川頓時有點受寵若驚“說什麼打攪啊,姐,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客氣了,快進來坐”

顧瑤進屋找了張椅子坐下,很快就道出正題。

其實她今天除了是想把餘下的幾篇日記拿回去,還有兩件事想讓小川幫她查查,一個是江城第一醫院一個姓蕭的醫生,另一個是阮時秋的案子,最好是把當時八卦小報上的,各大媒體上的相關消息都扒出來。

顧瑤說完,小川就飛快的在鍵盤上操作起來。

顧瑤跟著補充了一個時間“這位姓蕭的醫生,我現在可以確定的是他二十年前在這家醫院,但現在不在。”

這就有點難了,二十年前網絡還沒這麼發達,這家醫院當時有沒有官網都成問題,很有可能人事資料隻記錄在醫院的檔案室,要是後期沒有錄入到電腦裡,小川的技術就算再高,也不可能黑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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