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Chapter 138(1 / 2)

寄生謊言 餘姍姍 9280 字 5個月前

chater 138

夜晚的江城沒有了白日的車水馬龍, 萬家燈紅通明, 照亮了整個城市。

白天裡, 十幾公裡都要堵車一個多小時,到了晚上,幾十公裡的路程也就這麼多時間。

一個小時後,徐爍的車來到徐海清在郊區置辦的彆墅。

進了門, 徐爍和顧瑤現在書房裡見到了徐海清,大約了解了情況。

徐海清不緊不慢的給兩人倒上茶,讓他們不要這麼著急上去找阮正新,她的人先前也去看過了, 阮正新現在是“草木皆兵”的,多一句話都不願說,在這房子裡待著也不踏實, 不敢入睡, 更不敢離開。

徐爍和他這姑姑是一個屬性,坐下來便是氣定神閒的,好像大老遠開車過來隻是為了過癮,見不見阮正新無所謂。

反倒是顧瑤,目的性比較明確, 她來這裡就是要親口問阮正新幾個問題。

“再等幾分鐘,我想去見見他。”顧瑤說。

徐爍沒接茬兒。

徐海清放下茶杯,看向顧瑤, 說“我個人的建議是, 你去了會更刺激他。”

顧瑤一怔。

徐海清又把眼神瞟向徐爍“他剛才一聽到顧這個姓, 就嚇得渾身發抖,六神無主。”

徐海清的話說的很直接。

但顧瑤接的更直接“您是指,我父親顧承文。”

徐海清挑了挑眉,這動作和徐爍一般無二。

顧瑤說“我反倒認為,隻有多刺激一下阮正新,才有可能趁他不備套出一點消息,要是等他恢複過來,再問就難了。”

顧瑤執意要見阮正新,不願夜長夢多,徐海清也不再阻止,隻是笑笑,隨即將書房留給兩人,轉而上二樓的臥房休息。

書房的門輕輕合上,隔了幾秒,徐爍才淡淡開口道“阮正新也知道你失憶的事,而你對他的了解還隻是皮毛,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你現在又能問出什麼”

這一點顧瑤心裡也很明白。

但她困惑的卻不是這一點“你的意思是,我已經失去了先機,去見他也是白做工那你何必帶過我來。”

徐爍輕歎一聲,沒有多話,隻是站起身,從寫字台上拿出一個資料夾,折回來交給顧瑤。

顧瑤翻開看了幾眼。

徐爍解釋道“這是曆城的紫晶宮這些年的洗錢賬目,用紅筆標出來的是連啟運的,用藍筆標出來的是昭陽的。”

顧瑤皺著眉半晌沒說話,這賬目裡不僅有連啟運和阮正新,還涉及了“承文地產”和“江城基因”,但是這些款項和一家企業的利潤相比,隻不過是鳳毛麟角。

徐爍說“這裡麵的金額差不多是一家夜總會可以承受的洗錢數字,再多就露餡了,而且現在真正會洗錢的大戶都是跨國集團,通過互聯網,會玩的幾秒鐘就能洗乾淨幾個億,不過那種渠道也有風險,所以很多公司還是會將資金分批分撥的洗白,每一筆款項都有合理正當的理由。”

顧瑤合上資料夾,忽然明白了徐爍的用意“你給我看這個,是讓我臨時抱佛腳,待會兒見著阮正新,用這些資料詐他”

徐爍微微一笑“三年前阮正新的勾當你是知道的,你雖然失憶了,可是車禍已經過了一年,想起來一些事也是正常的。最主要的是,要讓阮正新相信你想起來了,何況你的身份一直沒變,阮正新畏懼顧承文,或多或少也會畏懼你。”

徐爍的話,等於是給顧瑤提了個醒。

的確,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但如果沒有知己知彼呢

顧瑤現在就處於既不知己,也不知彼的階段,她又不可能先去找記憶,等找全了再回來和阮正新對峙,所以眼下隻能靠“演”。

當然,顧瑤去見阮正新,徐爍不方便出現,他要是一開始就露麵隻會引起阮正新的警惕,當著徐爍的麵,阮正新縱使想說什麼也會忌憚幾分。

但對於一個“知情者”顧瑤來說,阮正新說什麼都無所謂。

還有兩件事,顧瑤一直想知道。

一個是阮正新當初和“立坤”盧姓股東做利益交換的真正原因,難道僅僅是因為要掩蓋他有私生子的醜聞麼,這動機似乎太弱了,一定還有隱情,這也是一直把她的思路卡住的關鍵。

另一個就是三年前,顧瑤和阮時秋的“約定”,她將所有證據都藏起來,是因為那時候還不是動阮正新的時候,她必須經過顧承文那關,等將來時機成熟了,阮時秋也出獄了,再把證據拿出來那麼,這個所謂的“時機”到底是什麼時候

阮時秋出獄後就開始行動,那是因為顧瑤失憶了,如果她沒有失憶呢,她會如何創造這個“時機”

這一點,阮時秋是不知道的,便是問阮正新也不可能有答案。

答案隻藏在失憶前那個顧瑤的記憶裡。

幾分鐘後,顧瑤整理好自己所有的思路,不聲不響的上了二樓。

阮正新就躲在客房裡,門口守著兩個徐海清的手下。

顧瑤很順利進了門。

開門的動靜驚擾了屋裡的阮正新,他就坐在椅子上,聽到聲音一下子就站起身,有些緊張的瞪著來人。

直到看清是顧瑤,阮正新的表情頓時複雜起來。

顧瑤不動聲色的關上門,默默將阮正新的變化收入眼底,心裡也有了一點估計。

阮正新乍一看到她,便會聯想到顧承文,或是祝盛西,所以他下意識會感到害怕,但是他很快就會想起她是失憶的,“失憶”這兩個字往往會給人錯誤的信號,以為“失憶”就是“無害”,所以阮正新的表情才會從最初的警惕到後麵的鬆懈。

顧瑤沒有猶豫,直接來到和阮正新相隔一張小圓桌的扶手椅前坐下,沒什麼表情,隻是目光平定的望著他。

兩人的距離一逼近,阮正新就有點吃不準了,他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顧小姐,你怎麼”

不隻是小心翼翼,他的語氣還帶著一點禮貌。

顯然,阮正新對顧承文這個靠山的畏懼已經深入了骨髓。

“聽說你剛剛死裡逃生,我過來看看你。”顧瑤笑了一下,“不過我想,你心裡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現在已經是喪家之犬了,江城再沒有你的立足之地,與其抓住那最後一點僥幸心理,倒不如先想想該怎麼安全離開是非地。”

阮正新愣了愣,沒有立刻接話。

他現在還不太明白這裡麵的關係,按理說顧瑤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如果要殺他的人是顧承文派去的,那麼救他的人就應該是另一撥人馬。

顧瑤怎麼會和這波人牽扯到一起

阮正新活了四十多年,自問也在江城經曆了一番風雨,雖然背後有顆大樹好乘涼,可他也不是菟絲花,尤其是法律上的問題,這麼多年來也給不少江城的企業家出過貓膩,肚子裡裝的秘密也多。

阮正新也不是沒想過他可能會有這麼一天,不明不白的就被人滅口了,他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快,快得連讓他全身而退的機會都沒有。

而且是這三年,他吃香的喝辣的,率領“昭陽”穩坐江城律所第一把交椅,人難免發飄,難免膨脹,也確實有點像是家養的豬,越來越肥。

或許正是這些陣和表麵風光,令他漸漸喪失了警惕,筱飛俠的案子都被翻出來這麼多天了,他還處於“懵逼”的狀態,不願接受事實,也不敢相信形勢會下滑的這麼快。

直到今天突然被人“滅口”,阮正新一下子就清醒過來。

他隻是一條狗,一顆棋子,但他卻對自己這個身份一直抱有幻想,以為就算將來無用了,也不會死的這麼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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