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爍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就勢坐在她旁邊的位子上,側過頭,問“是不是頭疼,睡不著”
顧瑤剛要喝第二口茶,聽到這話抬頭頓住,這已經是徐爍第二次猜到她在頭疼了。
“我表現的很明顯麼”
“嗯,你每次皺眉,要麼就是不耐煩,要麼就是在思考,或者是因為頭疼。”
原來她還有這個小動作,她自己都不知道。
這個男人,有時候真的很心細。
但顧瑤沒有接這個話題,轉而問“你和阮正新聊過之後,拿到你要的東西了”
徐爍笑了笑“他一個當律師的,還是昭陽的創始人,這江城所有權貴他都結交過,可以說商界任何一個人物的秘密他都知道一點,他也願意拿出來買他一條命。”
“你相信他會都拿出來”顧瑤問。
“不信,他也不會。他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秘密是他的催命符,他要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等離開江城或許還有活的機會,要是一口氣都倒出來,就等於得罪了江城所有有錢人,到時候要殺他的人就多了。”
“所以,他隻會給你你要的東西。”
徐爍又是一笑。
至於那東西是什麼,關係到什麼,顧瑤沒有追問。
那一定是和顧承文或是祝盛西有關的東西,可能是一份資料,也可能是一些數據,或是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到了這一刻,她忽然對那些東西不再感到好奇了。
她甚至相信,失憶前的她根本就知道這一切,所以與其問徐爍,倒還不如先把記憶找回來。
屋裡一時變得安靜無比。
兩人明明無話,徐爍卻沒有起身告辭。
顧瑤也沒請他走,隻是不聲不響的喝完手裡的安神茶。
直到杯子空了,被一隻大手接了過去,放到一邊。
下一秒,便聽他聲音淡淡道“來,我給你按兩下,今晚你可以睡個好覺。”
顧瑤一怔“你會按摩”
“嗯,學過兩下,你試試。”
顧瑤有些猶豫,也有些狐疑,她打量著徐爍,隔了兩秒,才點了下頭。
顧瑤轉過身,將後背對著徐爍。
一雙大手很輕緩的落在她的太陽穴兩側,有力度,也有溫度,節奏緩和,按壓的恰到好處,遠比她按得管用。
顧瑤剛體驗了一小會兒,就感覺出徐爍的專業。
“你果然學過。”顧瑤說,“我自己每次按,都好像隻是白費力,我也找過按摩師做物理按摩,很有效,但是自己按照他們的手法去做,就好像少了點什麼,按不到深處。”
徐爍低沉的嗓音就響在她耳後,還帶著一點笑意“以後要是頭疼,我就給你按兩下,比你出去找按摩師方便。”
顧瑤輕輕地閉上眼,因為頭疼緩解了,連心情也好了一點“嗯,不過我可沒有小費給你。”
“不用小費,要不要辦張卡”
“”
顧瑤沒接話,卻揚起唇角笑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按照徐爍的意思,這按摩一次就要十幾分鐘,顧瑤這樣坐著,他就要抬高手臂,很難堅持,也不容易用力。
顧瑤覺得也有道理,索性就換了個姿勢,仰躺在躺椅上,用一個軟枕墊著後腦,徐爍坐在旁邊,居高臨下也方便的多。
顧瑤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隻是感覺到那疼痛一點一滴的消失了。
直到徐爍的力度也漸漸收了,她慢吞吞的掀開眼皮,望著天花板,感受到挨著她的那股存在感。
不知從哪裡湧出來的“衝動”,令她輕聲說道“徐爍,其實我也從阮正新口中問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
那低沉的嗓音響在頭頂“我知道。”
“你怎麼不問我是什麼”
“哦,我問了,你會告訴我麼”
顧瑤認真仔細的想了一下,說“我會告訴你。”
徐爍卻沉默了。
那雙大手指尖的力道也跟著撤離,屋裡忽然安靜下來。
顧瑤平躺著等了片刻,便撐著坐起身,頭發有些淩亂,她轉過頭對上徐爍的目光,那雙眸子無比漆黑深邃,抿起的薄唇似乎正在阻擋什麼。
到了這一刻,他們都不可能再裝傻,再閃躲。
成年人世界總是用“沉默是金”來處理問題,但有些問題,沉默卻是最糟糕的方式。
直到顧瑤吸了口氣,說道“我問到的事,其實和你父親有關。但我想,那件事你早就知道了。”
徐爍的眉梢跟著挑起,平靜的眼神裡暗湧浮動“是和我父親的死有關。”
“是。”
“凶手是金智忠,下命令的人是顧承文。”
“”
顧瑤心裡一緊,又深吸一口氣,“果然,你早就知道。”
徐爍勾了下嘴唇,極儘嘲諷“如果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我怎麼會貿然回來。”
“你很恨他。”
一時間,顧瑤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也想不到徐爍這樣坦白,沒有絲毫掩飾的意思,她這樣一問便後悔了,而且多餘。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一個“恨”字恐怕已經不足以表達。
“我每天都希望他死。”徐爍語氣仍是很淡,就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對不起,我不該問這些。”
“沒事,你早晚也要知道。”
徐爍邊說邊站起身,在顧瑤還沒搞明白他話裡的含義時,又落下一句,“早點休息,明天一早,咱們就回城。”
他拿著杯子離開客房,門板合上,很輕。
可因此留下的,卻是難以描述的震撼。
顧瑤盯著那扇門許久,腦海中回蕩著過去三個多月和徐爍接觸的點點滴滴,包括她對他的種種猜測。
現在,那些猜測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她什麼都明白了,卻又好像被攪得更亂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