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婆子8(1 / 2)

當煙霧隨風散去,看得真切了寧秋的眼神,段儒的心中就是惶恐不安。

他放下茶杯,雙手落在膝蓋上卷成拳,抓皺了褲子,連說話的聲音都是乾澀得很,“寧大師,您這話,都把我給搞糊塗了,我兒子的出生,甚至軀體,怎麼可能會被早早預訂呢。”

段儒隻是驚疑,卻沒有懷疑過寧秋說的話的真實性,他也是意識到這點,所以才越發感到可怕,隻能不斷的詢問,企圖擴大心中那點危危可及的逃避心理。

這個問題聽起來更像是自問自答,寧秋眉梢微彎,語氣有點耐人尋味,“想知道是誰把你兒子的身體,給預訂了嗎。”

段儒那徘徊在心間猶豫的話,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拳頭握緊了又放鬆,如此重複好幾回,他這才點頭道:“寧大師,您請說。 ”

寧秋並未直說,而是轉個彎,道:“身為段家人,又能有什麼比擁有流著自己直係血脈的段家後代,而且還是個年輕健康,身份尊貴的軀殼,來得重要。”

有些事情,不能說得太滿,否則招來規則壓製,畢竟玄門這一塊,看起來手段非凡,可本身就存在這各種限製,說話道七分,留下後三分則是給天道安排的。

段儒懵了幾秒,爾後腦子越來越清明,是誰想要預訂阿鴻的身體,結合寧秋前後問的話,也有了猜想。

可也正是如此,讓他震驚得瞪大了眼睛,隻能失語的看著寧秋,看見寧秋的眼神略帶深意,他就知道自己所想的沒錯。

可曾祖爺爺他…怎麼會,這實在是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應該說就算是他偶爾看那些奇奇怪怪的電視劇,也不敢這樣演啊!

“有些事情,無關於你相不相信,甚至無法接受也好,它既然存在,就都會發生。”寧秋垂眸看著茶水裡的茶葉在晃動,蕩開淺淺漣漪,“就像這杯茶,對我們來說它毫無價值,可另一麵,對裡麵的茶葉來說,卻是它付出的所有精華所在。”

往往越是意想不到的結果,就越發能成為真相,因為眾人所能想到的範圍,也隻是平常能夠接觸到的層麵,一旦超出了這個圈子,就定義為怪異的存在。

“寧大師,請您直說,我該怎麼做,才能保住阿鴻。”段儒目光堅定,甚至眼底劃過寒意。

他從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能打拚走到如今的地位,甚至說很果決。

比起那遙遠不認識的祖先,自然是兒子最重要,完全沒有可比性,更遑論對方要取走他兒子的命,這絕不可能妥協!

寧秋眉眼一壓,語氣頗為淩厲:“他很狡猾,而且存活時間太長了,背後極有可能有幫手,一時半會兒無法抓到,所以我要你,將他的神龕從祠堂裡帶走,拿給我。”

其實去這個人的埋葬地更好,不過就算她將墳墓給撬開了,得到的也隻是一座空棺材而已,否則段鴻就不會吃到此人身上的腐屍肉了。

不過吃得還算早,救得及時,否則漸漸的,段鴻的生命氣息就越來越弱,直到最後全身長滿了屍斑,那身肉變成了腐肉,蛻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模樣,連靈魂也被一並吞噬。

“好!”段儒毫不猶豫點頭。

他不知道寧秋成功與否,可他不敢拿兒子的命來試探,拿走祖先神龕是大逆不道,可身為祖先卻窺伺後代軀體,這更加毫無倫理綱常!

寧秋遞過去了一張黃符,“取走的時候,你先拿這張符篆貼上,而且要注意,不要碰到任何有血的位置,並且在12點,準時拿走。”

她是外人,而宗祠本就是家族蔭蔽之地,由段儒這個段家子弟去拿,並不會引起對方太大反應。

現在的情況是敵在暗,她在明,形勢於她而言並不利。

而寧秋不喜歡被動狀態,更不想被牽著鼻子走,她喜歡簡單粗暴的,直接將對方給引出來。

畢竟寧秋懷疑,這件事和原身女兒莫名其妙死去有關係,雖然表麵看起來是沒有共通性,可給她的直覺很強烈。

而對方遲遲才給段鴻吃下腐肉這個走投無路的辦法,極有可能是之前有實施過什麼複活之術失敗了。

如果能知道這點,她就能順著線索往上摸清楚原身女兒的死因。

“好!”段儒點了點頭,鄭重的將注意事項一一記下,以免發生錯漏。

擅自拿走先祖的神龕是不敬,可這種謀害後人的先祖,不要也罷。

待中午離開時,寧秋手中端著一塊用紅布蓋著的神龕。

坐在車裡,她將紅布掀開,看著上麵的字,此人姓名,出生年月日以及死亡時間都在了,而還有一縷氣息存在,這是此人留下監控段家的,一代代等待最合適的身體。

而這縷氣息,就是寧秋此行目的。

鬼有鬼道,人有人道,若是各行其道,會容易把握蹤跡,可像這種非人非鬼的玩意兒,反而飄忽不定,一不留神就會逃走。

現在有了這縷氣息,她要找到位置,要簡單許多。

寧秋用貼在神龕上的符篆,本來上符篆是金色字體,可如今卻在線條間流動著詭異血霧,被捆仙繩緊緊勒住,無法逃離。

即便隻是一張紙,那被死死困住的血霧發出的滔天怒火依舊能感覺得到。

寧秋將符篆折疊成了一隻千紙鶴,她放下車窗,將手伸出去,而本在她掌心的千紙鶴,像活過來似的飛了起來,它先是親昵的在寧秋臉頰邊蹭了蹭,隨後直接煽動翅膀向遠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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