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自己奉行的準則與情況相違背的時候，心裡當真煎熬。
現在這個皇帝，是個好皇帝。
他苦過，也當過普通人，知道這其中的艱辛，可是那位管理得很好，普通人在他的保護下絕大部分都能安居樂業，是個明君。
若是殺了，皇室動蕩，成千上萬的普通百姓陷入絕望，南域甚至會被其他域界踏足，那麼他陳言就是罪人。
他不是個好人，但是也不想當個千古罪人，不想身上負著無數無辜人的鮮血。
況且……對方也沒有私下動手，隻是派了黎敬，讓他們在潛龍榜上決一死戰罷了，是死是活全靠他自己，所以也不算是真的想殺。
當然，這也是陳言掰了許久，覺得是個滿意逃避的借口。
“自己好好想想吧，該怎麼選擇，才會讓自己心裡舒服。”
寧秋吃飽喝足，拍拍手站起來，起身走開了。
“師父！”
陳言急忙叫了聲。
“怎麼？”
寧秋回頭。
“我還以為師父會給我一些建議。”
陳言舔了舔乾澀嘴唇，聲音乾乾的說道。
“選擇是靠自己來判斷的，況且你出現在這裡，還喝得爛醉，不就是已經有答案了嗎，我說再多也沒什麼意義了。”
寧秋淡淡說道，人已經走遠。
陳言默默看著，最後長歎了聲氣。
師父說得對，他其實已經有答案了，隻是想要找更多的人來支持而已，並不是真的想要建議。
···
站在都城牆頭上，孔順看向旁邊已經步入中年的帝王，他又連忙收回了視線。
“孔順啊，你說世界上是不是有因果輪回。”
曾經他父皇殺了陳言的父親，現在他的兒子們，想要來殺他，或許這就是一報還一報。
這話不好接，孔順想了想，這才說到：“奴才不知道有沒有因果輪回，但知道事在人為。”
“好一個事在人為！走了，沈家的事情該處理了。”
皇室如何爭鬥，最後登上位置的也隻是皇室中人，可一個外戚也想謀權篡位，真當他是傻子？
“是。”
孔順低眉順眼的跟在身後。
他是前幾日才被仙泉鎮放行，回到宮裡同陛下說了這件事後，才知道沈家居然想同獸王合計搞謀反，真是不知不畏。
他們陛下又不是個傻子，沈家獨大也校長，一開始就有所防備，怎麼可能不盯著，有點動靜就能知道。
要是寧秋在這，肯定感慨一句，這慕容崢穿越過來一趟，害了自己不成，還把人家隻想當紈絝子弟的五皇子，現在受牽連，差點被廢，已經被禁足在宮裡，沒有命令不能出去，沈貴妃也被貶入冷宮了。
畢竟這個慕容崢用五皇子的身份，私底下搞了不少動作，暗搓搓搞著逼宮的事情，現在沈家被搞，隻要這個帝王不傻，順著線查下去就能知道了。
寧秋他們出了城門口，那名清瘦男子已經在等著了。
“你已經想好了嗎。”
他看著陳言，平靜說道。
“嗯。”陳言點了點頭。
見他沒有再說什麼，清瘦男子以為是拒絕跟回精靈族，他微微歎了聲氣，轉身欲要離開。
陳言看向旁邊的寧秋和寧雙雙，又轉頭看著男子的背影，堅定說道：“我和你回去一趟。”
他轉身，朝著寧秋一拜，“師父，我會儘快回來。”
“去吧，在外麵好好曆練。”
寧秋對陳言的決定反應很平淡，早就猜到了會是這樣。
寧雙雙很舍不得，哭腔道：“言哥哥，你要走了嗎。”
這也太突然了，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我隻是出去一趟，很快就會回去的，在家裡等我。”
陳言摸了摸她的腦袋，心裡也是很不舍，但那處終究是生養他母親的地方，總要代他們回去看一看的。
送走了陳言他們，又將寧雙雙送回仙泉鎮，寧秋騎著毛驢，獨自一人在外麵遊玩了一圈，等覺得差不多了，才回到萬骨淵渡過僅剩的生命。
期間陳言回來過幾次，但他還年輕，外麵的世界很大，足夠他曆練，所以陪在寧秋身邊的時日不多，又匆匆出去和黎敬他們闖天下了。
當初在宮裡時，陳言放棄了殺掉那個皇帝，但提出的要求是要黎敬恢複自由，這個對方也答應了，也或者隻有著虧欠心理吧，在都城設有逍遙王的府邸，皇室後代上也寫下了陳言一家的名字，隻是知道的人不多。
後來，待陳言的年紀漸漸上去，他已經開宗收徒。
開宗地點就是在萬骨淵背後，因為寧秋隕落後，在這個世界修煉的一身修為散去，萬骨淵就自動變成了秘境，每年開啟一次，可以讓弟子去曆練。
漸漸的就有傳言，誰進去找到主墓，得到一代強者修羅王的傳承，就能一飛衝天，所以每年都有無數人爭先恐後的想要進去。
因為裡麵有寧秋留下的不少寶物，都是根據係統得來的好東西，她並沒有帶走，可以供這個世界的後人慢慢挖掘。
嗯…也算是留下“寧秋到此一遊”的證明吧。：，，.